飛雪城距離姜氏部族土城，稱得上遙遠，單是直線距離，也要超過一千五百里，就算是大族子弟出行，騎著昂貴的馬趕往姜氏部族，快的話，也需要大半日。

而一匹能日行數千里的馬，普通平民省吃儉用一千年都未見得能買得起，飛雪城對於部族民，就像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傳說，飛雪城的平民對部族領地的認知，也是如此。

半個時辰后。

姜氏部族土城，兩道影憑空出現在那緻的院落里。

「你平常就住這裏？」乾瘦老頭背著手，甚至背也是微微駝著的，一副遛彎大爺的模樣打量周圍。

「是！」雷鴻恭敬道。

「你這院子，從桌椅擺設，到花草樹木，連建房的用料，都要比土城其他院子好上幾個檔次。」乾瘦老者隨意應著話裏有話的道，「你這個監察使，哪怕是在土城，也夠舒坦的。」

「大人您有什麼想說的，直說便是。」

雷鴻心裏無奈了一下，「這部族領地對監察使的接待標準，並非為我一人定的，向來如此。

他知道城主大人是在「點」自己。

神魔都是凡人修鍊的，也是格各異，有的不茍言笑、有的脾氣火或極為嚴厲，有的則相對平和，

飛雪城主算是相對平和的，下屬不犯大錯，一般就不會降下極為嚴厲的懲罰。

但雷鴻一直覺得，這「老頭」脾氣很怪，喜歡怪氣的說人。

「那我可直說了。」乾瘦老頭回頭看雷鴻一眼。

「您說。」雷鴻點頭。

「你是不是看上哪個部族人了？還是說，這個姜玄是你從其他州帶過來的私生子？」乾瘦老頭嚴肅正經的問，「你想好了再說，若真是如此，我也不是不能給你通融通融。」

雷鴻臉凝固了一下。

有那麼一個瞬間，他是「傻了」的！

「城主大人！」雷鴻聲音稍稍拉高，「我與娘子恩如初，大人您可不要說，若是傳到我娘子耳中，咳……」

「還有那姜玄！」雷鴻又道，「他父親是之前的黑潭山第一勇士姜寒峰，母親則是飛雪城衛家的九小姐，衛家老三的兒衛白筠，當初衛白筠下嫁部族，也是轟之事。」

「當然……這對城主大人您，是連聽一耳朵都沒必要的微小之事，您不知道，卑職不意外，但您想要查證，也只是一句話的事。城主大人您份無比尊貴，一言一行都影響甚大，若您剛剛的話傳出去……」

「行了行了！」

乾瘦老頭忍不住打斷，「你張什麼？隨口一提而已，這裏只有你我二人，又沒有外人，哪裏會有什麼影響，你怎麼比我還老古板？」

如果說「飛雪城主」是方圓十萬里大地至高無上的「王」的話。

那雷鴻就是「王」邊的寵臣。

還是敢於諫言的那種！

雷鴻不言語了。

「我就是疑。」乾瘦老頭又道，「以你的俸祿，就算是飛雪城那些大家族，也不可能用錢來收買你，監察使不缺錢，修鍊所用的大部分資源，也由朝廷負擔，據我執掌飛雪城這一千多年的經驗……能讓監察使逾越行事的，多是因為。」

「要麼是對哪個人了真……」

「要麼是對兒或徒弟……」

「平白無故，你幫一個部族年，跑到我面前說他如何如何強，甚至想讓我直接定奪他為先天最強者，明明讓他去跟現在的先天最強打一場，是最簡單的！可你偏不這樣安排，你還希我給他特定的獎勵，你別說你對他沒有照顧？」

「卑職與姜玄，確實有著一定私，但卑職從未因此違背過監察使的職責。」雷鴻連道，「卑職此次，純粹是因為才之心！不忍這等天賦的人才被埋沒！」

「好一句才之心。」乾瘦老頭道。

類似的話，他這一千多年，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大人，等你見了姜玄，就全明白了。」雷鴻只能道，「他要比您想像的更加驚艷，絕不能以一個部族年的眼去看他。」

「希如此！」

「那卑職這就派人讓他過來，他常年在土城後山閉關，我讓黑甲衛……」

「不麻煩，咱們過去便是，我先看看他練功。」

「是，大人。」

******

土城後山，空地邊緣的毯子上。

「這是我今天親手做的，雖然看起來很差，吃起來也不如們做得好吃，但你不許笑，必須全吃掉！」陳元姝指了指各菜肴中，那有些扎眼的暗紅丸子道。

說著，親手夾了一塊，遞到姜玄邊。

「啊——」讓姜玄張。

姜玄照做，吃下了丸子，本已經做好再難吃都要吃下去的準備，但嚼了嚼發現，似乎味道還不錯！

「好吃！」姜玄道。

「真好吃？你哄我，我嘗過的，味道不如們做的。」

「不是不如，是各有千秋，你的飲食習慣，終究是與部族不同的。」姜玄笑道，「娘子第一次做，就這麼功，很有天賦！」

「你吃得慣就好。」陳元姝一笑。

兩人親也有兩個多月了，陳元姝看起來冰冷的氣質中，多了一些溫婉人的艷，就如同雨後被滋潤過的盛開花朵，甚至連材都發生了些許變化，腰依舊纖細，但該大的地方，都大了不。

「來，夫君，啊——」陳元姝又給姜玄加了一塊。m.

「嗯……好吃，你也吃啊。」姜玄手拿了一塊陳元姝最近吃的糕點，親手餵給，又幫了一下角的糕點渣。

一種新婚不久越發放開越發膩歪的覺。

側後方，林子裏。

乾瘦老頭與雷鴻著「小兩口」在皮毯上吃東西。

「那是娘子？境界可夠高啊！」乾瘦老頭傳音問，兩人已經觀察一會兒了。

「呃……是！」雷鴻臉怪異了一下，「他們兩個多月前親，婚禮是舉行的，我還參加了……」

飛雪城主見過陳元姝的，不過那是十多年前，那時候陳元姝才十二歲，還是小孩。

顯然他沒有馬上認出人。

乾瘦老頭本想看看姜玄練功況，既然剛好趕上吃飯，那也就算了，練功看不看也不是至關重要，主要是姜玄現在的實力。

呼！呼！

兩道影挪移出現在皮毯前方十多丈外。

「姜玄。」雷鴻喚了一聲。

姜玄與陳元姝同時抬頭，見雷鴻與一個平平無奇的乾瘦老者站在那，便同時起道：「見過雷鴻大人。」

「這位是……」雷鴻剛要介紹。

乾瘦老者一抬手，示意不用，而後便負手上前，走到了皮毯前，轉圈走……觀察著姜玄與陳元姝，不斷審視打量。

陳元姝微微蹙眉。

這有些奇怪的老頭，怎麼有些眼？

但一下子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前輩，您是……？」姜玄忍不住問道，雖然這個老頭平平無奇的像是一個未修行的平民，但他雷鴻帶過來的，因此姜玄很客氣的稱前輩。

「蔣耀昌。」乾瘦老頭自報姓名。

姜玄愣愣神……沒聽過。

陳元姝也愣愣神，隨即雙眼迅速瞪的老大，猛的一把拉了一下姜玄袍後面，跪地叩首道：「民陳元姝，見過城主大人！」

「呃……部族民姜玄，見過城主大人！」姜玄是被扯著跪下的，陳元姝先出聲，他反應也夠快，跟著出聲。

城主大人？！

飛雪城主蔣耀昌？

他是神魔？！

姜玄猜測過神魔的形象，可從未想過，竟然是這樣！

乾瘦老頭也愣了愣。

「陳元姝？你是飛雪城陳家的那個陳元姝？」蔣耀昌問。

「是，大人！我十二歲那年得先天，您還曾去過我們陳家。」陳元姝回道，當年見過飛雪城主，但城主威嚴使不敢抬頭，也未敢細看城主樣貌，一直到城主走的時候，才抬頭遠遠的了一眼。

「你們是……夫妻？」蔣耀昌又問。

「大人，此事說來話長……」雷鴻上前說了一句。

蔣耀昌看了他一眼，便對二人道：「起來吧，先測驗吧。」

姜玄剛剛站起，便覺被莫名的力量控制彈不得，剎那間的天旋地轉后，他人出現在了空地的中間。

乾瘦老頭背著手站在他對面。

「對我全力出手。」蔣耀昌道。

姜玄本來不及說什麼，既然飛雪城主這麼要求，那必須得滿足他！

寒風起！

姜玄以不計代價消耗自先天之力的方式，斬出了這一刀！

這一次的「幻虛鬼斬」！要比對雷鴻施展時，更加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