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都講究以整炙烤,重在突出食材的鮮。
燒烤就不一樣了,更多的在爽上,食材要狠狠地烤,要烤出油,無油的要刷油烤烤焦,調料得給足,層層幹料滿滿地撒在烤串上。若是北方的燒烤,那就得厚厚刷一層醬,直把醬的香味全部烤進食材裡才行。
就比如現在的烤胗,連胗之間的竹簽隙也裹上了一層調料。
謝珣學著薑舒窈的姿勢把竹簽往前一橫,咬住胗一扯,胗表麵那層辣椒麵立刻喚醒了味蕾,香辣味從舌尖一路蔓延,瞬間在口中四溢。
腰花突出的是鮮,胗更多的是嚼勁。
這一小塊胗極其耐嚼,口厚實,胗的葷香味伴隨著香料越嚼越有味,邊緣烤得有點過,但口一點兒也不老,又脆又韌,嚼起來很上癮。
謝珣一口氣吃了好幾顆仍覺不過癮,咬著最後一顆胗,從尾拖到頭,直把竹簽上的調料全部用胗拖拽幹淨才爽快了。最後一顆胗伴隨著竹簽殘留的濃重的調料味口,雖然味道有些重了,但這樣才不算浪費了烤串的味。
謝珣的手正待探向下一串時,薑舒窈突然開口道:“也不知其他人能不能接。”謝珣吃嘛嘛香是個優點,但放在試菜上來說就是缺點了。
招手換喚來白芷:“把腰花分一半拿到大房去,再哪點烤串讓大夫人試試,有些辣,如果不能接就不必勉強。”
說完,苦惱地自言自語:“人還是不夠多,試菜的都找不見。”
謝珣坐在對麵,整個人都石化了。剛才下去的一腔愁緒苦惱再次全部湧上來,酸難忍。
他落寞地垂眸,自己已經淪落到如此地步了嗎?
皮相不吸引就罷了,連試菜這事兒,也不是獨一份了。
第47章
謝珣在生氣。
準確來說,是薑舒窈覺得謝珣在生氣。
謝珣這個人雖然慣常板著一張棺材臉,但是相久了,薑舒窈還是能看出他藏在麵癱臉下的緒的。
他這個慣常蹭吃蹭喝的人刻意躲著自己,薑舒窈就算心再大也能出來。
把鐵勺往鐵鍋裡一扔,轉頭看向空的側。
以往謝珣總是不言不語地站在一旁看做飯,習慣自然,現在他不在一旁看著,竟然連做菜也不順手了。
“喵~”小橘貓在門檻探頭,蹭來蹭去,眼地著薑舒窈討食。
薑舒窈悚然一驚,太可怕了!怎麼會從這麼可這麼萌的一張貓臉上看出謝珣的影子?!
想著謝珣躲著,薑舒窈就很不爽,至於為什麼不爽,也沒有細細想過。
把丫鬟們喚進來,吩咐們把準備好的食材全部拿出去放在院子裡的桌子上。
桌上墊了厚厚一層木板,放上才打好的專用烤的炭火爐,架上淺口平底鍋,烤行準備就緒。
薑舒窈抬頭看看天,估著謝珣該回來了。
前一段時間謝珣每天能早回來就早回來,絕不放過任何一個蹭晚飯的機會,幸運的話,還能鑽進小廚房看薑舒窈做飯,收獲今日份的簡簡單單的快樂,可這幾天他回來的越來越晚,連晚飯也不過來蹭了。
倒不是說薑舒窈很缺他這個打掃飯桌的飯搭子,隻是了個人,總覺得怪怪的。
夕漸落,薑舒窈吩咐丫鬟往爐擱上木炭。
鐵鍋慢慢升溫,夾起一片醃製好的五花往鐵板上一放。
“唰——”沾著醬的五花接到鐵板,瞬間冒起油煙,幾秒過後,香四溢。
醃製烤這一步很重要,辣椒醬、黃豆醬、糖醋酒等必不可。喜歡蒜香味的,便多加些蒜泥;喜歡甜辣味的,糖和甜麵醬可以多放一點;喜歡醬香的,便多放幾勺黃豆醬和醬油。
白瓷盤整齊地擺放於桌上,上麵碼著深紅、紅棕、醬等不一的五花,配著旁邊放著茄片的大碗,明明隻有和茄子兩種食材,但就是給人一種極其盛的錯覺。
烤蘸料分醬料和料,醬料吃起來鮮鹹微甜,而料更注重一個香字,主要是芝麻、花生碎,把五花往裡一裹,滋滋冒著油泡的五花沾滿幹,那一個滿足。
薑舒窈用筷利索,三下五除二就把鐵板上擺滿了五花。
五花在高溫的煎烤下著,化油,香味散得滿院都是。
“喵~”小橘貓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撒著討吃。
薑舒窈的目落在它上,稍微一頓,下意識往月門去。
*
香,太香了。
謝珣聞著味兒,本來準備直接進書房的路線拐了個彎兒,不控製地往月門走去。
怎麼這麼香呢?上次薑氏做鹵味也隻是小廚房外麵有香味,還不至於了大半個院子依舊香味濃鬱。
謝珣忽然覺得得難,忍不住在原地開始打轉。
這幾日他沒有理清自己的心思,不知道如何麵對薑舒窈,就刻意避著。
他既氣自己以前薄待疏忽了作為新嫁娘的,又氣如今連個彌補都法子都想不出來。往日再怎麼從容聰慧,撞上了關,也是痛苦地抓瞎。
謝珣恨不得把京城裡講風月的雜書都翻遍,每日下值都去書肆流連,嚇得藺以為他魔怔了,往他茶杯裡擱了點從自家修仙問道的外祖手裡摳出來的符灰,最後被謝珣追著繞東宮跑了三圈。
謝珣心底有個強烈的念頭告誡自己:沒想通怎麼麵對的時候不要老去麵前蹭吃討嫌!
可惜這強烈的念頭沒強過食,謝珣悄悄地在月門探頭——暗中觀察。
薑舒窈老早就盯著月門看,一眼就逮住了他。
四目相對,空氣中一片沉默,謝珣僵了。
“喵!”吃飽後的小橘貓從月門路過,耳朵不屑地了,嗬嗬,又是這隻奇怪的兩腳。
薑舒窈似笑非笑地看著謝珣,謝珣背在後的手攥,假做自然地朝走來。
“下值啦?”薑舒窈問。
“嗯。”謝珣點頭,努力克製不把眼神往烤上掃。
“用晚膳了嗎?”薑舒窈道,“最近你很忙嗎,每次都沒趕上用晚膳。”
哪是沒趕上,明明是謝珣刻意躲著沒來蹭飯而已。
“沒有。”
“那快去淨手,一塊吃吧。”
謝珣放棄掙紮,淨手後在對麵坐下,支吾著道:“以後估計不會這麼忙了。”
“正好,晚膳一個人吃有點無趣。”給烤翻著麵。
剛才放上的烤已經烤好了,切得薄的邊緣有些微焦,切得厚的也烤出了大量的油。
薑舒窈把料碟推到謝珣麵前:“看看喜歡這些口味嗎?”
謝珣結滾,挑起一塊烤蘸上幹料放裡。
烤醃製得比較淡,主要是起去腥增鮮的作用,油從片中滲溢出來,焦香撲鼻。
部分表麵焦脆,口即化,瘦部分外麵油香,裡鮮,加上烤表麵的芝麻麵花生碎,吃起來滿口鮮香。
又取一片蘸醬料,醬料微鹹,掩蓋了五花的油氣,鹹香甜辣,咀嚼五花的時候,和油水也被染上了醬香,瞬間喚醒了味蕾。
如果不蘸料吃,也是極為味的,吃的是原原味的香,熱燙的五花邊緣焦香,嚼起來油四濺,瘦的鮮和的油香在裡久久不散。
薑舒窈適時撲上一層茄片,茄片吸油,三下五除二就把油吸幹淨了,糯糯的,裡似水一般,一咬就化,既有茄子的清香,也有五花的油香味。
連吃幾口烤過癮後,再喝下一口涼涼的酸梅湯,清甜微酸,解膩消暑。
謝珣吃得痛快,自從薑舒窈嫁過來以後,他徹底明白了豕的魅力。
隻可惜薑舒窈準備的五花不多,謝珣剛剛過了癮,肚子還沒飽,盤子就空了。
薑舒窈解釋道:“吃太油膩了不太好。”
謝珣很想反駁,但最後也隻能乖乖地“嗯”了一聲。
薑舒窈喚下人收拾,捧著裝著酸梅湯的茶杯走了,滿油味,準備回屋換沐浴。∴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謝珣看看的背影,再看看滿目狼藉的餐桌,懊悔地皺眉。
吃過癮了,勇氣也上來了。
謝珣一鼓作氣沖回書房,取了釵盒飛快地跑到東廂房。
快到東廂房門口了,又剎住。
站在大開著的雕窗,他正巧能看到屋薑舒窈在走著找東西。
謝珣忽然腦子一熱,站在雕窗外麵,喚了一聲薑舒窈。
薑舒窈抬頭,往門口看,沒找見人,正疑著呢,謝珣又說:“你過來一下。”
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就見謝珣繃著臉站在雕窗外麵,不知道在想什麼。
“有事嗎?”薑舒窈一頭霧水,走過去道,“有事的話進來說唄。”
“不用了。”謝珣聲音繃。
他沒敢看薑舒窈,眼神落在頭頂:“那日端午節劃龍舟我們得勝後,得聖上賞賜,你記得嗎?”
薑舒窈點點頭。
“當時林貴妃也賞了一些。”
這個薑舒窈不知道,問:“所以呢?”
“唔。”謝珣抿抿,“那個,說聖上賞了我們,就賞賜我們的家眷。”謝珣力爭實事求是,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薑舒窈聽半天等不到重點,柳眉倒豎:“然後?”
“然後就是賞了我一金釵,不對,應該是賞了你金釵,是以賞賜我夫人的名頭賞賜你的,而且是你姨母,賜你首飾並不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準確來說和我無關,隻不過因為我是勝者——”
“說、重、點!”薑舒窈咬牙,忍無可忍打斷他。
說好的高嶺之花呢,說好的冷清寡言呢?麵前這個說話沒個重點的話癆是誰?
謝珣被打斷,麵上更加繃,本就清冷的五更加疏離,好像在發火一樣。
窗前擺了一個半人高的花架,上麵放著巧秀麗的花瓶,謝珣忽然把手進來,飛快地往花架上放了個東西。
薑舒窈更加迷了,朝花架看去,看到了個致的釵盒。
雖然不懂謝珣什麼瘋,但還是知道這是林貴妃賞賜的金釵。
拿起來沉甸甸的,拉開釵盒,隻見裡麵躺著一華麗繁復的並蓮金釵,做工巧,熠熠生輝。
抬頭看謝珣,還未看到他臉,“啪”地一聲,謝珣猛地關上了窗戶。
薑舒窈一臉呆滯。
夕線和,把謝珣的影照在窗紙上,勾出一抹暖的暗影。
“就是這個了。”隔著窗戶,他的聲音也沒有剛才清晰。
薑舒窈拾起金釵,盯著釵頭的並蓮看了兩秒,後知後覺明白過來並蓮的含義。
等等……所以謝珣是在害?
走到雕窗麵前,試圖推開窗戶,卻發現謝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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