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嬪微微擰眉。
對于自家顧姐姐,是一萬個相信的。
顧姐姐心善,怎會對還是一個嬰孩的四皇子下手?
即便看不順眼,也該先理王婕妤才對,這邏輯實在不通。
也很相信關雎宮顧姐姐邊的人,愿意相信染純粹是被無辜牽連的,可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人心最是險惡。
方才齊渺這番話定會著往自家主子要殺滅口那方面想。
但凡染意志搖了,對自家主子有過一的懷疑,那麼顧姐姐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陛下肯定是要護住顧姐姐的,可卻要顧姐姐平白這污名!
白嬪越想越氣,只恨不能當場撕了齊渺沈等人。
定是這些人合謀算計顧姐姐,否則哪會這樣巧!
白嬪在努力思考怎麼給顧姐姐洗污名之時,上頭唐昀頷首,示意染可以開口陳述了。
染下意識看向自家主子。
見狀齊渺幽幽開口,“雖說你們是主仆,可大邕皇宮之人,真正的主子是陛下。你不必忌諱什麼,該說便說。”
顧青昭也默默起了。
如今的形勢對很是不利。
若是罪名坐實,名譽損便是一定的了,即便陛下護了,日后只怕也會因此心有芥。
帝妃之間,最怕離心。
哪怕是尊貴如貴妃,沒了圣心在宮中也會舉步維艱。
在這樣暗藏殺機的境之下,依舊表出了超乎常人的冷靜。
看向染,只聲說了一句,“將你所見所聞悉數說出來便可。”
“哪怕對我不利的,只要是實,盡說就是。”
這個時候,既不像方才齊貴妃那樣言語哄,也不厲威脅,只是鄭重地染說明實。
不知怎麼的,只這麼輕飄飄一句話,就原本還不斷猜疑著顧貴妃的嬪妃們這一刻竟是出奇一致地認為:此事應非顧貴妃所為。
不為別的,就為這份底氣和魄力。
有這堅毅心志之人,若要作踐一個不寵的皇子,實在易如反掌,哪里會留下這麼多給別人查探?
今日之事,巧合的痕跡,實在太重了。
染跪在殿冰冷的大理石磚上,尚且驚魂未定。
雖說侍奉多年,其實到如今也還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姑娘,即便在宮里見識了那麼多私,可到底從未發生在自己上過,無法同。
今日才被誣陷一回,心還飄著,轉眼就險些喪命于人刀下……
再穩重也是怕得要死了。
許是在主子邊待久了,一看到顧青昭就仿若有了主心骨。顧青昭這樣鎮定不慌地與輕聲這樣說了,倒瞬間定了心。
恭恭敬敬匍匐下去,不敢添油加醋地將自己所聞所見悉數道來:
“回陛下的話,尚儀局采薇確實是奴婢表姐,且奴婢自小養在姨母邊,與表姐雖非嫡親姐妹卻勝似親生。前些日子,姨母病重,要花大錢才能治好,奴婢便將所有銀子共一百兩悉數給了表姐寄回家去,只是就在端午前夕,表姐突然說有遠房表親給了許多銀子為姨母治病,有了富足的銀子后,表姐便將之前我借出去的銀子以雙倍之數返還。”
眾人默默頷首,這就和環盈說的二百兩銀子對上了,只是來法卻不同。
染又繼續道:“今日我家主子離宮來廣集殿后不久,奴婢前往花卉局的路上,就上一侍匆匆給奴婢遞了一封信,說是表姐臨死前寫給奴婢的。”說著從袖口里掏出一張被折疊得極小的紙來,攤開呈于手中。
吳連忙上前接過雙手奉給上頭的陛下。
唐昀一邊看信件時,染也邊道:“表姐在信中說,我家主子囑咐奴婢托做的事,全都做了,只是我小心,我提防主子會趁機除掉奴婢以求安穩。在信的末尾,表姐囑咐奴婢燒掉信件,以免被人發覺了暗害。”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這封信可是實打實的顧貴妃的罪證啊!染這樣堂而皇之地留下來,難道竟是背叛了顧貴妃嗎?
白嬪更是不可置信地看向采薇。
唐昀著信紙的手指微,目也驟然凌厲起來。
沈默默勾起角。
王婕妤聞言認定顧青昭就是兇手,頓時嚎啕大哭悲傷起來。
“顧貴妃,平日里嬪妾并無錯,對您亦是從來不敢不恭敬。您為何要對嬪妾的孩子痛下殺手!”哭訴著,看向顧青昭的眼里盡是恨意,“瑾兒只有七個月,才這樣小啊。顧貴妃您自個兒也是有孩子的人,為何竟能如此蛇蝎心腸,對一個尚不知事的孩子手!”
面對這樣的誹謗詆毀,顧青昭只冷冷地看著,不置一詞。
的目那樣平靜,淡然,王婕妤瞬間竟有一種被看的覺。
啞然片刻,忙又轉向唐昀,涕泗橫流著:“陛下,您要為瑾兒做主啊!”
“閉!”唐昀正在為采薇留下的信煩心,這王氏翻來覆去就這一句話,他更是煩躁,他瞥了眼吳英,“將王婕妤送進里殿去陪著四皇子。”
“陛下……”王氏目瞪口呆,連哭都忘了。
明明是最大害者啊,為何陛下竟如此對?
吳英作利索,本不給反應的時間,不出半刻就將人清理走了以免礙眼。
有了唐昀這舉,嬪妃們再如此揣測也不敢輕易開口了,在替顧青昭了一把汗之后,齊齊看向殿中央的染,只見緩緩開口。
“奴婢之所以不燒,是奴婢覺得,留下這信件很有用。”在眾人不解的眼神中,開口震驚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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