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徹睡下去不久，便覺到一只乎乎的手啪嘰一下拍在他的臉頰上。

他怒道：“大膽！”

睜開眼睛，映眼簾的，卻是一雙圓滾滾的小鹿眼。小團子回手，面心虛，乖乖地喊了聲：“父皇，我想醒你。”

龍須也敢捋！

面對父皇的怒容,小團子明顯害怕了，然而他雖然能學習書籍，神上依然是個娃娃，即使爸爸媽媽對他再兇，再嚴厲，他緩過來后還是會慢吞吞地粘回來，不記仇：“父皇,我好想你。”他不僅不記仇,還想再拉住謝徹的手。

人類崽的手很小,圓胖。

他對著父皇的大手思考片刻，決定攥住他的食指，這已經是小朋友的極限了。

謝徹到很奇妙。

他沒養過，但在章賢妃那見過抱著一只小貓，讓他小貓，說貓狗都是沒斷的時候最可。那是經過貓狗房太監培育出來很親人的品種，的墊搭在他的掌心上，升起一種對崽的憐。

“好了，”

謝徹嘆氣，心道自己和一個三歲小兒計較什麼：“朕沒生你的氣,別怕。只是等你出生之后,就要好好學規矩了。”

他想起自己小時候最不喜歡學規矩。

母后說,皇子比公主要自在些，但即使不當最得圣心的皇子,也不能為皇上最厭煩的那一個，是以在父皇面前的規矩得學好，不能有半點差錯。其他的，倒是可以由著子來。

“想要父皇抱抱。”

小不點高舉雙手：“等我出生了,我會好好學規矩的，父皇讓我學什麼就學什麼。”

謝徹驚訝：“你竟這般懂事？朕小時候可沒有這麼學習。”

小皇子招手讓父皇附耳過來。

他小小聲的說：“我認真學，母妃才會高興。而且只要我學習，母妃就會更我，我也想要父皇我。”

原本，謝徹看不慣自己兒子粘人的病。

可是當兒子可憐地說只有用功才會獲得父皇母妃的，他又有點不是滋味：“你是朕的皇子，哪怕你不學無，也無人敢取笑你，不都得恭恭敬敬的捧著你？”又想到顧婉儀沉迷胎教的勁兒，不有些心疼兒子：“你不要這麼想，你就是整日只會玩耍，顧婉儀也會你的……當年你也著朕的腦門要朕上進，可即使朕學問做得不好，被訓斥責罰，朕也知道最朕。想必，你母妃亦是如此。”

其實說完，謝徹都有點兒心虛。

像他之前還信誓旦旦地以為顧婉儀對他得癡狂。

“我知道的,”小不點趴在他上：“我知道母妃很我，只是不擅長表達。”

他在母親的肚子里,在臍帶的連接下，他到了母親其實很在乎“陳常在”和“容貴妃”，他暗暗希自己出生后，也能擁有互相信賴的朋友。

“朕倒是覺得會說的……”

天天話不要錢的倒給他。

小不點搖了搖頭，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幸好，父皇沒有過多地追問：“罷了，既然有顧婉儀監督你學業，朕也不必太著你上進，在父皇這啊，你大可以輕松點。”

“輕松是什麼？”

“……朕來陪你玩游戲吧。”

因為是謝徹的夢境，他能過想象變出各種好玩的東西，踢毽子、九連環、蹴鞠、六博……全是他小時候沉迷過一陣子的。因為政務繁忙，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娛樂，如今撿起來陪兒子，居然別有一番趣味。

玩了一宿，他著兒子乎乎的臉蛋，問他：“父皇帶你玩兒的好玩嗎？等你出生，再長大一點，夏天朕帶你下江南看畫舫，冬天去冰，父皇和你一起坐冰床，帶上你母妃，太監拉著跑，呼啦一聲竄出去老遠。”

小皇子心神向往。

※

翌日醒來，謝徹和姜嫻說：“孩子還小，你也別太，他也就前幾年能無憂無慮，進學之后自有先生教著，輕松不了。”

“難得皇上護他，是他的福氣。”

姜嫻心道不小了，五個月了。

“能不護麼？昨夜朕又夢到他了，他怕真是上天賜給朕的仙，竟能夢來……嫻兒你有夢到過他麼？”

姜嫻說：“沒有呢，看來皇上和他的緣份要深些。”

謝徹聽這話。

他上不說，其實很自得于這一點——

能不當惡人是最好的，他很被兒子粘著的覺。

今日謝徹下朝后，去給太后請安時，便提到了顧婉儀這一胎：“朕對皇兒的要求不高，三歲能把《千字文》背完已經很好了。”

太后一臉驚容，懷疑自己耳朵不事聽錯了：“三歲《千字文》？皇上，你三歲時話都說不利索。”

“怎麼可能，母后又跟兒臣說笑了。”

謝徹覺得兒子像足了自己，他小時候肯定也那麼聰明。

對著皇上自信滿滿的表，太后略微有些無語：“何況顧婉儀這一胎不一定是兒子，你怎麼比哀家更盼著是男孩呢，這話你跟哀家說說便是，別到顧婉儀面前說，孕婦不宜憂思過重，只要能生就是燕赤的功臣。”

謝徹：“肯定是兒子。”

……

太后聽完這句話，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這兒子啊，也沒別的缺點，就是太自信。

想到這里，太后不有些憐惜顧婉儀。

看平時皇上那麼寵顧婉儀，到頭來也不知道為人設想一下，子懷孕正是最敏脆弱的時候呢！

太后心中搖了搖頭，終是沒說什麼。

而這時，建章宮的宮福錦在外求見。

太后：“傳進來吧，可是皇后有什麼事？”

福錦進來行禮，接著道：“回稟太后娘娘，郭貴人診出了喜脈，已經三個月有余了。”

“當真！？”

這消息驚雷似的劈在太后耳邊，接著是深深的疑——

郭貴人長什麼樣子來著？

接著，又想，孩子三個月有余未報，可見是郭貴人刻意著不發，倒是個有心機的。不過有心機也好，護得住自己和孩子，省得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