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嫻一愣，旋即道：

“做夢的事，哪能每回如意夢到一樣的？要是能縱夢境，臣妾就天天做晉位的夢。”

第二天沒給皇上續夢的原因，是怕帝王疑心病重，把和寶寶當能蠱人心的怪。要是提出來皇上夢到的寶寶是真實的，皇上回過味兒來便要覺得奇怪了,可要是不信，還反過來質疑他，那便會激起皇上的自證本能。

“那是你沒夢到過皇兒，你要是夢到了，便知道是真的，跟以往朕做過的夢也不一樣，”

果然，謝徹爭辯起來,又因為夢境只有他本人可見，自覺論據蒼白，抿抿注意到另一件事：“你夢到晉位，怎麼不夢到朕？得到朕的寵不比晉位強？妃位的日子未必過得有你的舒心。”

謝徹太清楚帝心在后宮的作用了。

帝王目所致的地方，必然富饒繁榮。

他危險地瞇了瞇眼，那讓眾人敬畏驚懼的臉龐，卻莫名逗笑了姜嫻。他見了的笑，不高興和心同時浮上心頭,他扣住的后腦，吻上的。

可惜他懷里的妃缺對風花雪月的敏度,只覺得他像一只炸在大貓，便順從地仰起頭來，讓他親個夠。

姜嫻的接吻技巧是跟妲己學的,狐貍舌勾得謝徹心尖發麻。

他垂眼看的臉，閉著眼睛,翹翹濃睫刷在他的臉頰上,激起一陣意,仿被蝴蝶吻了一次。

謝徹拉開了一點距離，說：“要夢到朕。”

姜嫻蹙了蹙眉，他以為不愿，更委屈了：“夢到朕有什麼不好？”

“皇上有命，臣妾不敢不從，只是，”姜嫻嘆氣：“臣妾幾乎不做夢，也不知道做夢的覺是什麼樣的，皇上說的呀，只能是對牛彈琴了。”

卷王每日倒頭就睡，爭取在最短時間養足神。

做過的夢寥寥可數，夢境主題大多圍繞著——重回高考前夕沒復習、大學錄取名額被頂替、拖欠工資和生病，從未夢到過自己生兒育，也沒夢到過如意郎君。

“……你倒是心大。”

謝徹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他希的夢里有他，沒想到連夢都沒有：“罷了，睡著見不到朕，醒來就見到了。朕真覺得夢里見到的那孩子是我倆的皇兒。”

“好好好。”

“你敷衍朕？”

“臣妾不敢，這樣吧，如果皇上今晚還夢到，臣妾就相信皇上夢到的真是他。”

謝徹一口答應。

夢里的小團子不得掛他上,這麼喜歡他，肯定愿意進他的夢來：“對了，朕得給他起個名字，他不樂意聽朕他大皇子，說誰只要第一個出生，誰就是父皇的大皇子，不想做能被取代的寶寶——倒是會給自己討好的，這點隨你。”

按燕赤朝的規矩，皇子在出生后由禮部擬出一個名單，名單上是寓意好又面的名字，最終到皇帝手上，由皇帝拍板決定，也有不被重視的皇子公主，名字直接給禮部決定，反正大家喊他都得喊某皇子，名字也就皇上母妃能。

在這種況下，皇上親自起名，便表示了重視。

“怎麼就像臣妾了，皇上難道就不爭不搶？”

“你有所不知，先帝正看中朕這一點。”

謝徹哼笑一聲，毫不避諱自己這皇位帶有撿分。

“皇上當年難道就沒自己的盤算？”姜嫻問。

“朕的盤算便是不爭不搶當富貴王爺，機會送到面前了才把握住……其實先帝試探過好幾回，也有大哥的人朕，想看朕犯錯，但朕自小不缺錢財地位也不缺賞識，餌下淺了不管用，下深了他不舍得，讓朕看得太明白了。”

所以說養兒不管男，都得富養。

看這金銀權勢堆出來的自信。

萬惡的富二代啊！

爭儲之路不算愉快，一提起來謝徹便想起死去的兩個異母兄弟，還有先帝咽氣前的模樣：“不是起名字來著？朕先想幾個，嫻兒再挑挑。”

謝翊謝睿謝昭謝曜……他一連說了好幾個，聽著都不錯，最后補了個：“朕也想過德字，可夸一個皇子德行好，未免太空泛，日后用作封號不遲。”

姜嫻在心里把這些名字念了個遍，默念到謝德時頓住：“別的都好，就這德字臣妾不喜歡。”

諧音扣大分。

“不喜歡就選別個，選你喜歡的，橫豎多半只有朕和你喊。”

寓意都不錯，姜嫻有點犯難。

名字這事有點邪門，老家有人說爸當初給起的名字是姜閑，后來才加了個字作偏旁，結果至死不得閑。

謝徹讓慢慢想去，他先傳膳，讓枕秋泡了壺茶，一嘗便現了訝：“這茶葉不錯，喝著像朕賞貴妃的龍井。”

“皇上好敏銳，正是貴妃賞臣妾的。”

謝徹：……

好嘛，人轉頭就送顧婉儀去了。

這他倒是不意外，他很懂貴妃的狗脾氣，之其生恨之其死，被喜歡那什麼好的都分一些，被記恨著的墳頭草都長得比人高了。

用完膳后，兩人散步消食后，姜嫻想著安置了，梁遇寅卻送來新的八道好菜：“皇上這是做什麼？臣妾是一點也吃不下了，皇上現在用夜宵明天起來怕是要積食。”

謝徹卻說這不是給人吃的。

姜嫻正想說碧華宮也沒養小貓小狗，又想起偏殿住著人：“皇上便是不喜陳常在，也不要這麼埋汰。”讓宮人聽見，就要跟著輕視陳常在了。

“嫻兒想岔了，這是貢品。”

梁遇寅又放上一些新鮮的貢果后，點起香燭。

皇上求神拜佛這一套迷信流程下來練極了，求佛祖看在他勤政為民份上，讓他今夜再讓大皇子夢來。

這迷信行為，把姜嫻看愣了。

搞完這一套后，他才拉著到榻上去睡覺。

看他功睡，姜嫻便給他扔了個技能。

※

同一時間。

好啊，好香啊……

陳常在吸吸鼻子，悄咪咪地到了正殿，被守夜的宮枕秋逮了現行。枕秋百思不得其解，這要是趁著主子不能侍寢來爬床，也得打扮得好些吧！

“枕秋姑娘，那一桌好酒好菜都不吃了麼？”陳常在小聲問。

枕秋：“……陳常在，那是貢品。”

“那麼多佛祖也吃不完。”

枕秋：“吃不完也不行……眠夏你過來，去小廚房給陳常在做份夜宵。小主就別惦記貢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