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

賀瑾見著雨終于停了，心喜憂參半。

他看站在他跟前的人，著指腹，“勇叔，勞你再去黛爾哪里一趟，讓這幾日先不要出現在人前，有人問，就說帶著今朝出去玩了。”

他看佟文，“沈大哥素日生病不喜見客，只要杳杳那頭估計雨停就要跑過去……”賀瑾頓了頓，沉默半晌，“杳杳那頭我來辦。”

“至于謝家那頭。”賀瑾看司南，“還是要竭盡全力瞞著，除非謝老親自來問我，你們誰都不能說了！”

這件事必須徹底滿足，五個人齊刷刷的不見，李玕璋才打消那點疑念，倘若在被勾起了鐵定要出事。

司南點點頭，“紅棗找的路，我親自帶人去。”

佟文也道，“小乖也找得到路！我也要親自去。”

賀瑾看他們兩個，“你們兩個不能胡來。”

一個是沈簡的心腹，一個是阮今朝陪嫁侍衛的頭子。

他道：“白日十三帶著兩邊的人去找，晚間你和司南去。”

只有佟文和司南，有法子和手段擋住非要見各自主子的人。

賀瑾看桌上鋪開的地形圖，“即便紅棗和小乖認路也沒用，如果我們推測的不錯，真的是李明薇安排的刺殺，最好先找到尸，沿著尸的范圍一邊，在安排人沿著水流的地方走，他們如果活著，肯定是要找水的。”

所有人都朝著最好的方向想。

“他們肯定都活著，否則今朝肯定回來了。”司南很堅定，“不會拋下任何一個同伴的，即便是尸，都要帶回來。”

說到死，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五個人中，最有可能出事的就是沈簡了。

佟文當即不悅，“我家世子爺不會死的！”

沈簡日子好不容易才有點亮，老天爺不會這樣苛待他的。

他說完就扭頭走了出去，從黃沙手中拿過披風還有長刀，帶著一隊人消逝在暗夜中。

賀瑾看司南蒙住，就道：“佟文就這德行。”

他想起什麼重要事，補充道：“對了，佟文說話，你記得多問一下，他傳話慣是傳的電閃雷鳴，語不驚人死不休。”

天微明，就找到了三個死侍的尸，被雨水泡的損毀嚴重，佟文翻下馬，走到尸前面仔細查驗。

司南看他去翻尸，就道：“都是一刀斃命，應是今朝干的，白日就讓十三殿下在這周一寸寸的，今朝估計也會帶著他們出來，有沈簡那半死不活的在，估計走的慢，我們在找，下手的人估計也在找……”

賀瑾也點點頭，走過去和東雀代，卻是走回來就聽司南略帶調侃的語氣。

“這些人八就是去殺你主子的，倒是連累我們的人了，真是個拖累。”

佟文臉上頓變，盯著司南，“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做我家世子爺是個拖累？”

“我難道說的不對？”司南這幾日心也極差，被他冷不丁夾槍帶棒的語氣一激，弄得火氣騰騰，“若不是被你主子拖著，今朝早自己都回來了，日除開賤，什麼事都干不，我看你家主子——”

“拖累？”佟文眼神徹底變了，“你們憑什麼這樣說世子爺，他子不好是給你們誰添麻煩了？他那次不是自己忍著的！”

“倒是你們的人，見天給他找事，你家姑娘日除開打我家世子爺，還知道做什麼！管殺不管埋，什麼尾都是世子爺去收去斷。”

“還有謝家那三個，見天在世子爺跟前鬧騰，世子爺不是顧忌他們是你家姑娘的表哥，早就殺了！”

賀瑾抬手，呀了一嗓子，“你們兩個能不能別先窩里反了！都什麼時候了！”

佟文咬牙，瞪著司南，“你說啊，我家世子爺做錯什麼了！”

司南冷哼，也不客氣，“若不是救你家主子，今朝會不回來？我告訴你，今朝有個一二，你們安侯府都吃不了兜著走！”

他指著佟文，“你家世子爺算個屁，早晚都要死的玩意，日對著我家今朝冷嘲熱諷，見天偏心眼，我就尋思怎麼老天爺，怎麼沒一道響雷把他給劈死，我看他不是有病，那腦子就是壞的！”

賀瑾忙上前站在兩個人中間，生怕二人干架。

“冷靜冷靜，事到底怎麼弄的我們都不知，別在這里自己人打自己人！當務之急是找人。”

“南哥，小佟你們兩個都火氣降降，給我個面子，給我個面子！”

佟文著實替沈簡鳴不平，想要說什麼，到底是握拳頭忍住了。

司南就是看不慣沈簡，啐道：“怎麼，你還要駁了？我難道說的有錯，我這輩子就沒見過比你家世子爺，還王八蛋畜|生的東西！”

“你怎麼就知道世子爺不喜歡阮今朝！”佟文一嗓子給司南吼過去。

“世子爺難道不知道自己喜歡阮今朝嗎！他喜歡有什麼用，他知道自己可能活不長，他怕阮今朝跟了做寡|婦，你以為他不想全心全意對阮今朝好嗎？”

“阮今朝真正想要的東西，世子爺那次沒給的！只是你們沒看見而已！”

“你們一個個都說他偏心眼，沈杳是他唯一的妹妹，他以前病的要死的時候，每一次都是沈杳哭回來的！沈杳為了世子和全家對著干的時候，你們又有誰看到了？”

“世子死了，侯府誰還會對沈杳好，他就想趁著自個活著的時候，多對妹妹好一點而已！因為他知道，自己若是死了，就沒人會對這個妹妹好了！為什麼你們都覺得他偏心眼！”

“世子爺子骨不好，侯府的人都心照不宣，靜靜的等著他的死，他的喪儀棺材壽，侯府不僅預備著，還時常拿出來打理輕點，時時添補著！”

“子骨不好是他自己選的嗎？”佟文眼眶都紅了，真心替主子鳴不平，聲音嘶啞，“他有病就萬事都是他錯？這不是他自己選的……”

“他多驕傲的人，一次次在阮今朝跟前折了傲骨，陪鬧任打，你真的以為世子是怕阮今朝嗎，強龍難地頭蛇你沒聽過？他真的要好好收拾阮今朝，你們誰阻擋得了？”

“你以為世子每日看著風輕云淡，就是沒事了嗎，你知道他天天都在不過來氣到臉青紫嗎？那些紙醉金迷的宴會之中，他本就呼不過來氣，五臟六腑都在疼，還要陪著你們談笑風生！”

“喝酒回去次次吐，司南，那都是給你主子喝的，世子爺也是不能喝酒的，他都吐了好幾次了，你若覺得我說的是假話，大可去問程太醫真偽。”

“因為世子知道，自己不喝面前的酒，大不了被人說不好，可你家姑娘呢！不是我家主子，你家姑娘不能飲酒的，早八百年就人皆知了！”

“為了給十三殿下還有阮今朝干的事屁，你知道世子每次要灌多藥才出去應酬嗎！”

“前腳送人上馬車，后腳就堅持不住暈死過去，你們以為他帶著程然馳是一起幫忙，那是給他扎針，扎醒了繼續給你們辦事！”

“阮今朝有事世子爺次次都在，我們世子爺出事，你們又在哪里？他都是一個人咬牙著的！”

佟文深吸口氣，“他不說，你們就能這樣對他嗎，我自問，我家世子爺在對阮今朝一事上，已經竭盡全力的周全妥善！”

佟文說著眼淚就不爭氣的下來，“你們一個個都在他，他是不想要阮今朝嗎？他是不敢要，他要不起罷了。”

他罵道，“我就不知道他們兩個的事，你們一群外人鉚足勁摻和什麼，他們兩個都高高興興的不就好了！”

“只要出事，你們就說是我家世子爺拖后！每次都是，我家世子爺真是王八蛋，你們就是白眼狼！”

他指著那三尸想要說什麼，終究是閉了，深深看了司南一眼，扭頭走了。

司南哪里見過佟文這樣，被兇的一愣一愣的。

賀瑾想去追佟文，嘆息的回來，“你和他鬧什麼，這小子脾氣大起來沈大哥都不放在眼中的，我可告訴你，他要是去沈大哥跟前告你個好的，你出門在外千萬當心。”

司南看他，“這貨是不是沈霽在外頭的私生子啊？”

賀瑾：“他的來歷我不清楚，但肯定不是私生子，不然第一個弄死他就是沈大哥。”

司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