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之中。

李玕璋看兩個臉上都掛彩的人，都不知怎麼理這件事。

偏袒阮今朝，安侯府和太后必然不舒服，偏袒沈簡，謝家和妃必然也不舒服。

李玕璋摁了摁眉心，都還沒說話，外頭小太監就進來了。

“陛下，謝閣老和沈侯爺來了。”

跟著，謝修翰就被謝家三兄弟攙扶著，直接闖了進來。

“陛下啊，陛下啊，您可一定要給老臣家唯一的姑娘做主啊，謝阮兩家孫輩就今朝這一朵小金花啊！”

謝修翰直接跪在李玕璋跟前，“陛下陛下！您若是不給今朝做主，老臣怎麼給阮賢這姑爺代啊！”

跟著，后面走進來的安侯沈霽冷笑連連，“謝閣老，您說話之前，能不能睜開你那一點眼淚都沒有眼，先看看我家世子！”

沈霽目落到兒子那掛彩的臉上，旁邊的站在的姑娘，正拿著小銅鏡看臉頰上都快消失的指印。

沈簡瞧著父親進來，并無表，垂眸無視了他詢問的眼神。

“你閉，你兒子打我孫還有理了，沈侯！你就是這樣教導你家兒子的？”謝修翰一副痛心疾首。

他捂著心口，“陛下啊，老臣怎麼些年，對朝堂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偏偏這把年紀，還要看唯一外孫被人欺負，陛下啊，老臣日后怎麼下去見列祖列宗啊，陛下，你要給朝朝做主啊！”

李玕璋被謝修翰嚎的頭暈，“謝老這是做什麼。”他親自去攙，“有什麼謝老好好說，怎麼大把年紀了千萬別激。”

文臣就是這點煩，不就跪地鬼哭狼嚎，恨不得錘碎頭顱青史留名。

謝修翰聲音更大，握住李玕璋的手，“陛下，你一定要給今朝做主啊，我家朝朝弱不風天真可，膽子也不大，即便真的冒犯了沈世子，沈世子也不敢和手拔刀，啊……”

旁邊的沈霽冷冷開口，“謝老，你孫弱不風？我家世子素來弱，你與其抱著陛下哭嚎，不如看看我家兒子的臉。”

“你家兒子的臉，你家兒子能有我家……”謝修翰扭頭看過去，就見沈簡那張俊臉掛彩嚴重，邊上的小孫臉上都快沒印子了。

沈霽看謝修翰不說話，拱手就要給沈簡討公道。

“陛下！陛下！”謝修翰聲音再次大起來，抓著李玕璋的手，“老臣就怎麼一個孫啊，阮家也就怎麼一個獨苗閨啊。”

沈霽當即回，“阮家是獨苗，我沈家就不是了？”

謝修翰看沈霽，抬手比出四手指：“沈侯，你可有四個娃娃，這事京城誰不知道，你怎麼能為了陛下降罪今朝，居然，居然說出如此詛咒家里孩子的話，你這父親怎麼當的！”

論皮子，沈霽哪里是謝修翰的對手。

沈簡終究是開口了，“謝閣老……”

姜還是老的辣，謝修翰本不給沈簡開口的機會，看三個孫子，指著沈簡，“都是蠢貨嗎，沒聽到你們沈伯父說沈世子弱不風，弱不能自理嗎？還不攙沈世子回去去休息，傻站著做什麼！沈世子何時好，你們何時在給我滾回來！”

謝家三兄弟看祖父掃過來的眼神，立刻上去扯著沈簡把他朝外拉。

謝修翰本想給沈簡點厲害嘗嘗，眼下倒是有點不知道怎麼把話圓回來，“陛下！”

“好了！”李玕璋甩袖子，他看沈霽，也不想繼續扯了，“既然謝老已讓三位公子去伺候沈世子了，這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謝修翰聽著這話，那嚎了半晌臉頃刻冷靜下來，進退有度的默默隨著李芳的攙扶起來，對著今朝招手，“還不跟著外祖來。”

等著人了，李玕璋低聲音和沈霽道：“是沈簡在雍州對阮今朝起了殺意，將人推到水里去在先，阮今朝今日找補了回來，估計不會在起殺心。”

沈霽沒有多說話，拱手退了出去。

一出去，沈霽就見不遠的沈杳。

沈杳上前連著禮數都沒給他，推開要阻攔的摘月，“本以為您來是不放心哥哥，想要來看看他，我還很高興。”

沈霽看兒，“我不是來看你哥哥的，來這里做什麼？”

沈杳致的小臉著冷意，“既如此，您為何把四弟弟帶來了，你分明知道哥哥在這世上最恨的就是他。”

語氣一凌，“您分明是要借著哥哥的名，在獵場給四弟弟找勢。”

“說什麼給哥哥找場子，不過是怕所有人覺得您偏心沈安！”沈杳看父親，“世子位是哥哥的，不是沈安的！”

沈霽當即揚手，作勢要給兒掌，低吼：“沈杳！”

沈杳面對父親掌毫不懼怕，甚至主上前了半步。

“您打啊！您心中只有那對姐弟，明明太后就說了，圍獵哥哥來，不許沈飛花和沈安來。”

“您倒是好，說什麼有公務不同我們一道，靜悄悄就把他們姐弟二人都帶來了”

“怎麼，讓哥哥安安心心和順幾日父親都不愿意嗎？您就那麼想讓哥哥快點郁郁而終，把世子位讓給沈安嗎？”

沈霽：“沈杳！”

沈杳盯著父親，對他對視，毫不懼怕他，“說什麼來給哥哥做主，是不是您心中清楚！”

摘月看沈霽要下來的掌，沖到前頭攔住，“侯爺，您是要驚世子爺嗎？”

沈霽手，“沈杳，我果真是把你寵壞了！”

看父親離開，沈杳了手指，那雙杏眸著恨意。

摘月跟著紅眼，“二姑娘，您不能和侯爺紅臉的，這樣只會讓侯爺更加喜歡三姑娘和四爺的，世子爺同侯爺不親近，您若也這樣，豈不是……”

沈杳冷冷道“怎麼多年了，你還沒看明白嗎？從我記事開始，父親就不喜歡哥哥和我。”

“他嫌棄哥哥占了沈安的世子位，若非哥哥不是占著嫡出兩個字，恐怕父親怎麼都要設法讓哥哥把世子位讓出來，立嫡再廢嫡，在推庶出繼承爵位，這樣他才不會被人指著脊梁骨罵！”

摘月去捂的，“您別說了，您別說了……”

沈杳眼底閃著恨意，心口酸無比，“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

摘月被嚇著了，“二姑娘，世子爺都說了不是這樣的，您不要在這樣同侯爺說話。”

沈杳深吸了幾口氣，很快就變了素日模樣，“是我看著沈飛花和沈安太生氣了，我們先去看看哥哥。”

走了兩步，突然改變了主意，“不，去找母親。”

絕對不能讓沈安和沈飛花去哥哥跟前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