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自己能活多久都說不準,要什麼香火?
謝遲一直不喜歡親的關系,因為這種關系往往會帶來很多麻煩,讓他覺著厭煩。傅瑤勉強算是個例外,但眼下也是類似于征服的偏執多于。
他不喜歡那些聒噪、只知道哭和吃的小孩子,也并沒有過任何期待。
謝朝云雖能理解他的想法,但想到先前傅瑤對孩子的期待,還是難免唏噓。想了想,提醒謝遲道:“我看瑤瑤倒是很喜歡孩子。”
“自己都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要什麼孩子?”謝遲想了想傅瑤在他懷中時的模樣,莫名笑了聲,“你怎麼想起說這個?”
謝朝云道:“隨口一提罷了。”
并沒想著現在就說服謝遲,這種事勉強不來,需得之所至,方才有可能改了想法。
傅瑤并不知道兄妹二人的這番議論,一大早匆匆地吃了點飯填飽肚子,就趕慢趕地回家去了。氏見了后,無奈笑道:“怎麼回來得這般早?你長姐應當是午后才能到呢。”
“我這幾日念了許久了,也坐不住,便想著提早過來跟你們一塊等。”傅瑤在一旁坐了,笑問道,“難道您不想我早些回來嗎?”
氏點了點的額頭,嘆道:“怎會不想?娘可是日日都盼著你能回來的。”
哪怕傅瑤已經再三澄清過,氏卻仍舊沒法放心,總擔心謝遲會不會苛待。再加上總是有風言風語,氏每每聽了,都要暗自難過一陣子,將自己鬧得心煩意,只有見著傅瑤的時候才稍稍緩解。
“您不要聽旁人胡說八道,”傅瑤猜到的心思,無奈道,“我都說了呀,在謝家過得好的,您怎麼信旁人不信我呢?”
傅瑤喜歡謝遲,所以愿意遷就諒解他,但氏這個當娘的,自然是盼著自家兒能嫁個如意郎君,最好是能把捧在手心里如珠似玉地對待才好。
按著這個要求來看,謝遲著實是半點都不沾邊。
三朝回門是還能說是政務繁忙、不好,可如今由著傅瑤獨自回來,他不是不通人世故,而是沒放在心上。
明眼人都能看明白的事,傅瑤卻還在強撐著辯解,氏了的鬢發,嘆了口氣:“不說了,不說了。”
一旁的嬤嬤見著不妙,也連忙了句,轉而提起傅璇的事來,換了個話題。
傅瑤心中也覺著有些不是滋味,但面上還是掛著笑意,陪著娘親聊些閑話打發時間。
一直到晌午,外間有丫鬟趕來回稟,說是大姑娘一家已經到了。傅瑤倏地站起來,也不顧什麼禮儀規矩,一路小跑著迎了出去。
傅璇夫妻是一同到的,各自牽了個孩子,郎才貌兒雙全,一家人看起來和和的。
“慢些,”傅璇遠遠地見著傅瑤后,笑著攔道,“都回了京城,怎麼還是這麼急急躁燥的?”
說著,抬手抱了抱撲進懷中的傅瑤,看著梳上去的婦人發髻,聲音中帶了些不易察覺的哽咽:“阿姐也很想你。”
當初接到家書,知道傅瑤被指婚給謝遲時,傅璇又急又氣,可偏偏卻幫不上什麼忙,還曾為此生了場病。如今見著傅瑤,霎時被勾起那時的難過來,心疼極了。
“可算是將你們給盼回來了,”傅瑤站直了子,向著一旁的周梓年頷首問候道,“姐夫。”說著又俯下去,同文蘭和文松笑道,“還記得姨母嗎?”
“記得。”兩個孩子聲氣地答,文蘭還踮起腳在傅瑤臉頰上親了下,笑得見牙不見眼,“姨母先前還說,等我來了京城,要帶我到玩的。”
傅瑤先前的確是承諾過,但沒料到文蘭竟然還記著,眼中笑意愈濃:“放心,姨母都已經打算好了。”
牽過文蘭的手,眾人一道往正院去了。
傅璇當年嫁給周梓年沒多久,就隨著他離京赴任了,到如今已經有數年,見著爹娘的時候便難免傷落淚。周梓年在一旁陪著,關切道:“如今團聚是喜事,不哭了,小心傷了。”
“我倒是忘了這事,”傅璇止了淚,破涕為笑,向氏道,“來京的路上我覺著不適,請大夫看過,竟是又有了孕。”
這是樁大喜事,氏連聲道“好”,隨后又高興道:“你生蘭蘭和松哥兒的時候不在京中,如今這胎,娘就能好好地照顧你了……”
一大家子人聚在一,吃了個極熱鬧的飯,傅瑤也難得這麼高興,臉上的笑意就沒下去過。傅瑤讓蘭蘭在自己旁坐了,并沒用丫鬟伺候,親自筷給夾菜,哄著吃飯。
氏與傅璇聊著家長里短,傅尚書則與周梓年談了些朝中的事,以及回京之后的打算。
“你先前在信中說,岑家那位公子是隨著你們一道進京的,怎麼沒見到?”傅尚書與岑家也算略有,便多問了句。
傅璇解釋道:“岑家一早就讓人收拾好了京中的宅子,岑公子今日先去安置,說是不打擾咱們一家團聚,等到過兩日再來正經拜會。”
傅尚書又向著傅玨道:“你姐夫專程夸過岑公子的學問,你二人既是都在準備明年的會考,平素也可流一二。”
傅玨隨即應了下來。
用過飯后,周梓年隨著傅尚書往書房去了,傅璇令母抱了兩個孩子去歇午覺,自己與傅瑤一道往氏房中去了。
母三人在一,說話間也就沒了顧忌,傅璇也總算得了機會好好地來問傅瑤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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