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不舍的德安,沈玉好一會才到紫宸殿。
方睿聽剛剛來通報的小侍說,說德安公主在紫宸殿外的宮巷翹首站了許久,沈大人一到宮巷的時候,德安公主就把沈大人攔了下來說了好一會的話。
方睿一聽,默默的看向容泰,問:“給朕查查世家公子中,有那個品行好還有上進心的,列出一個名單來給朕。”
容泰:……陛下,那是你親皇妹呀。。。
容泰就是想給德安公主說兩句好話,也有心無力,隻能應了聲“是”。
隨後讓容泰去把德安趕走,讓沈玉進來。
沈玉別了德安公主,進到紫宸殿中,行了君臣禮,抬起頭看到皇上臉蒼白,再聞到殿中有淡淡的湯藥味,麵上出了擔憂的神,問道:“陛下,你沒事吧?”
此時一旁的容泰略微偏了偏視線,看了眼沈玉,心道,沈大人和陛下一樣都是藏得深呀。
方睿他能沒事嗎?他像是沒事的人嗎?昨晚才遭磨難,今天一早就被自己的皇妹也喜歡沈玉的事驚嚇到了,他能好得到哪裏去?!
但向來能一人飾二角的方睿輕鬆的切換臉上了表,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朕沒事,已經好很多了。”
方睿剛才沒注意殿中滿是湯藥的味道,現在聞到了,便對容泰道:“把窗戶開了,散散藥味。”
方睿這輩子最聞不得的就是這藥味,但既然要演戲,那就是要演得徹底,所以方睿不在的這些天,藥一樣煎好送到紫宸殿,為了避免倒湯藥被察覺,連著這半個月來,送到紫宸殿的湯藥都是進了無病無痛的容泰肚子裏。
不僅僅是紫宸殿全都是湯藥味,容泰的上的湯藥味更加的濃。
一聽到散散湯藥味,沈玉臉上擔憂的神更加的濃:“陛下,你的真的不要嗎?”
“不要……咳咳咳。”剛說完不要的方睿,卻突然手掩著咳了起來。
“陛下!?”
方睿對著沈玉搖了搖手,聲若無力的道:“朕沒事,就是最近嚨幹,沒什麽大礙。”
上說著沒有什麽大礙的陛下卻表現得一派病弱男西施的模樣,已經見識過陛下做過更加沒有底限的事,容泰表示已經非常習慣了自家的陛下演戲的套路。
也不知道是因為方才換服換得急,還是在德安公主走了之後特意拉開了領,總之他家陛下現在的領口低得幾乎可到,頭發……
容泰敢確定,他在出殿外從德安公主那裏搶回沈大人之前,陛下的頭發還是束起來,整整齊齊的,一不茍,可現在頭發全部都披散了下來,配上陛下的一黑,臉更顯得蒼白。
勾引人的西施,容泰是沒見過,可他卻在陛下的上看到了不要臉的病態男版西施。
對於皇上的話,沈玉半信半疑,擔心皇上的,沈玉道:“若不然臣明日再進宮告訴陛下此次監事的概況?”
“不用,不用,朕說過了,等沈卿從大理寺回來的時候要擺一桌好酒好菜給你好好的驚,隻是沒想到沈卿你回來的這麽快,現在你細細的把在大理寺發生的事告訴朕,朕再讓膳房準備午膳,說完之後也正好可以用膳。”
方睿沒有說過要給沈玉驚的話,但是昨日在大理寺的公堂之上,容泰就替他說了這句話,既然容泰都給他製造機會了,他又怎麽能錯過這個難得的好機會。
見陛下都這麽說了,沈玉也沒有再說推辭的話,隻好應道:“臣遵命。”
沈玉把在大理寺調查的事大概和方睿說了一遍,“賈明”的事也簡單的說了下,並未細說,就連陳池並未死,死遁出了關這件事也沒有說出來。
沈玉所說的每一件事,方睿還是最清楚的那個人,可方睿還是裝出一副不甚了解的表,頗為好奇的問道:“這個賈明是什麽人?”
沈玉略微頓了一下才回道:“隻是一個沒什麽規矩的江湖中人。”
方睿指腹著手中茶盞的杯口邊緣,好奇的“哦”了一聲,又問:“那沈卿又是怎麽認識這個賈明的江湖中,莫不是像當初認識朕一樣,那個賈明的也是被人追殺,然後沈卿你突的又發了善心把人給救了?”
沈玉搖了搖頭,回道:“隻是萍水相逢,多聊了幾句話就認識了。”是得有多大的能耐才能把那個無所不能的“賈明”給救下,如果遇上他被追殺,沒準還會借一把刀給追殺他的那些殺手。
像是沒有聽到什麽太興趣的話題,方睿也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道:“陳池所代的罪證可找到了?”
沈玉:“臣僅是為監事,後續之事是由大理寺卿崔大人理。”
方睿“嗯”了一聲,把手中的茶盞放回到桌麵上,問:“呼延鎖雲的事,沈卿想怎麽理?”
沒想到陛下會問到呼延鎖雲的這一件事,沈玉隻是反應頓了一下才回答:“呼延鎖雲是崔大人的人,那這事理應由他來理。”
方睿卻是搖了搖頭,對著容泰吩咐道:“到大理寺傳個話,就說朕說的,呼延鎖雲冒犯了沈卿,把呼延鎖雲提回皇城由沈卿親自發落。”
“陛下,此事怕為不妥。”沈玉立即否決了,呼延鎖雲這一事罰得重了,難免會落人閑話,畢竟當時賈明就已經把毒蠍娘子給殺了,呼延鎖雲又是因為護主心切才會做出這種事來,若是罰得輕了,又給別人弱的印象,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能避開就避開。
可方睿卻不樂意了,先不說在大理寺的時候呼延鎖雲給了他一拳的事,就說沈玉在沐浴的時候被看了,那也間接是呼延鎖雲造的,不管是男人還是人看的,他百分百的確定,毒蠍娘子是除了沈玉親娘外第一個看到沈玉赤果的人,他……就是做夢都夢見沈玉在他的麵前寬解帶,隻是完全沒想到被人搶先了一步,這他怎麽可能輕易的就放過呼延鎖雲!
如果可以,他想讓人把呼延鎖雲了扔進人堆裏麵。
“沈卿,你這可是給了崔顥一個難題,那呼延鎖雲是他的人,但你又是他的同僚,你要他怎麽去理,怎麽理都怕你不滿意,那還不如讓你來理最為恰當。”
沈玉想了想,也覺得是給了崔顥一個難題。
“既然陛下都這麽說了,那臣就著手理呼延鎖雲的事。”
“好了,事也說得差不多了,去用午膳吧。”方睿站了起來,展開了手,容泰非常自覺的過來替自家的陛下把服整理好。
容泰邊整理邊腹誹道:就是陛下你願意,沈大人還不一定願意看呢。
整理好了之後,與沈玉一起出了紫宸殿。
就在此時,隻見一侍麵匆匆的趕過來,行了禮之後,遮氣道:“稟告陛下,方才宮外傳來消息,說兵部盧侍郎被下人發現在屋中上吊自殺了!”
方睿聞言,微微瞇起了眼,雖然臉上沒有半分的笑意,但在心底卻是冷冷的一笑,自殺?他看這本就是他殺造自殺的假象。
但如此才是按照他所想的方向走。
現在,他們所謂的棄卒保車的方式,才是讓太後勢力中建立起來的信任開始慢慢的崩塌的種子。
好戲不是才剛剛開場嗎,吏部陳池,兵部盧尚青,那麽下一個該到誰了。
方睿眼底之下冰冷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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