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蠡沉默了片刻,也不瞞,“不錯,閣下這樣的人,無論是什麼份,若是不能輔佐八殿下,那麼最好還是不要出現在京城為好。”在聰明人面前,許多事是想瞞也瞞不住的,既然心思被顧秀庭說破了,衛蠡也干脆承認了。
顧秀庭點點頭道:“在下既然知道這一點,衛將軍就該知道……在下不會毫無準備。”
衛蠡皺著眉思索了許久,終于揮手道:“你走吧。”
對此,顧秀庭并不意外。若是今天衛蠡不出現的話他才會覺得意外呢。原本……他對慕容昭雖然沒有好,卻也沒有什麼惡,不過現在麼……衛蠡說不不該說的話,就不能不付出應有的代價!
不再理會言又止的慕容昭,顧秀庭神平靜的轉往院外走去。背影不疾不徐,仿佛毫沒有覺到背后有人虎視眈眈一般。只是知道顧秀庭的背影消失在月形門后面,衛蠡也沒有彈一下。
“外公……”慕容昭有些擔憂的道。
衛蠡嘆了口氣,有些憂慮的看著慕容昭。這個外孫比起治王和恭王來說還是太過生了一些。都是被他那個兒給寵壞了。這次的事,一開始衛蠡就發現不對勁了。這樣的布局和安排本就不是慕容昭所能夠做到的,一問之下果然就了出了痕跡。只是顧秀庭顯然并不比他那祖父好對付,這一次他太過輕敵竟然功虧一簣。
不一會兒,外面有衛家的侍衛匆匆進來稟告,“老爺……那位公子……”
衛蠡瞇眼,沉聲道:“跟丟了?”
侍衛點點頭,有些愧的道:“剛剛出了別院沒多遠,就失去了蹤跡。”
衛蠡心中一凜,衛家的侍衛大多都是曾經跟著他在戰場上出生死過的,顧秀庭竟然能在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無蹤,果然是不簡單。同時也在心中嚇出了一冷汗,幸好剛剛沒有對顧秀庭手,否則……宮里的容妃娘娘只怕是當真會出事了。
在衛蠡和慕容昭為了顧秀庭憂心不已的時候,秀庭公子卻已經進了京城,悠然的坐在輕安閣的廂房里喝茶。坐在他對面的正是慕容熙和沐清漪。
“看來慕容昭那邊很順利?”沐清漪淺笑道。
顧秀庭淡淡笑道:“出了一點以外,總的來說沒什麼。”
慕容熙輕叩著桌邊,看著沐清漪道:“清漪覺得六弟會對我和九弟手?”
沐清漪點頭道:“只是猜測,不過我聽……北漢烈王說慕容煜和西越端王容琰這幾日暗中往慎,很可能會狗急跳墻。”慕容熙沒有注意,但是顧秀庭卻注意到沐清漪在說起北漢烈王的時候微微頓了一下,瞇了瞇眼,對這個報的提供者心中有了數。
“既然清漪這麼說,表哥,這些日子你還是小心一些的好。”顧秀庭勸道,“你府上的侍衛只怕也不管用,不如另外帶幾個回去?”
慕容熙搖頭拒絕,淡笑道:“算了,我府里雖然算不上是固若金湯,但是慕容煜若是想要在皇城里刺殺皇子的話,只怕也沒那
麼容易。”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顧秀庭提醒道。慕容熙淡淡一笑,將話題繞了過去,顯然是對于兩人的勸說沒有放在心上。
顧秀庭和沐清漪有些無奈的對視了一眼。對于一個注定了快要死了而且本就已經對這個世間沒有什麼留的人來說,病死在床上和被人刺殺而死或許是沒有什麼差別的。
慕容熙沉道:“與其等著看慕容煜想要做什麼,不如咱們他先出手。”
顧秀庭看向他,皺眉道:“表哥的意思是?”
“朱氏。”慕容熙淡淡道。對于朱氏這個害死自己母后的人,慕容熙自然是恨之骨。若是讓的兒子親眼看著被砍頭,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表哥想要去問候一下朱氏麼?”沐清漪挑眉笑道。對于慕容熙的心自然明白,如果此時關在大牢里的是慕容煜,肯定會忍不住想要去圍觀的。
慕容熙沉默了一下,搖搖頭道:“算了,到了行刑那天,本王會去送一程的。”
暗的天牢牢房最里面,這里一年四季沒有毫的,到充滿了冷的氣息和古怪的惡臭。黑漆漆的牢房里只有兩盞油燈燃著豆大的燈火。讓這六月的牢房顯得既又悶熱,只在這里呆著半刻鐘都是一種折磨。
因為這里是牢房的最里面,就連想要越獄都難上加難,所以天牢的獄卒也幾乎都不怎麼進來。整個牢房里只有犯人嘈雜的聲音。這間牢房原本很關人的,但是這一次卻一下子關進了一大堆人。熙熙攘攘的滿了整個天牢。而其中最里面最暗的一件關著一個衫狼藉發散上痕累累的人。
這人自然便是朱氏。二十多年在宮中的養尊優,一朝淪落便是最暗幽冷的天牢。朱氏從被扔進牢房里便一直趴在地上爬不起來。被扔出宮之前,還被太后命人來傳旨賞了五十板子。若不是打板子的人還急著要擇日問斬,只怕當就被打死了。
也算是給朱氏的特別待遇,朱氏一個人被關在一個牢籠里。剩下的朱家人卻是幾個甚至十幾個人被塞在一個牢籠里。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讓整個牢房也顯得更加的惡臭難忍了。
對于朱氏來說,這也算是一件幸事,因為如果不是一個人呆在一個牢籠里,只怕此時早已經被朱家的人給撕碎了。原本朱家的人還因為朱氏和慕容煜慕容安這榮華富貴,誰知道突如其來的就被人打了天牢,而且還是擇日問斬。
第一天還有人大呼小的囂著,第二天開始有人對著朱氏怨聲道載。在發現他們一直盼著的恭王一直沒有出現之后這些人終于開始絕了。然后便開始斥責朱氏,最后更是了極盡可能的辱罵。除了這樣,這些人也不知道該如何來發泄自己心中的恐懼和絕。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正是朱氏麼?
朱氏趴在有些漉漉的草堆里,聽著耳邊的族人們聲嘶力竭的辱罵,眼淚從眼角慢慢的劃落,劃過了滿是污穢的臉滴落在地上的草堆中。不過才短短幾天,如今才不過四十多歲保養得意的朱氏已經蒼老了許多,甚至連鬢間的白發也依稀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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