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惟學乃是武國公府的長子,大陳爵位非世襲制,是以也就沒有什麼世子之說。
他這個人,同武國公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除了脾氣遠不如廝殺多年的武國公火外,其他的幾乎是一模一樣。
“我的天吶,二哥,我怕是眼睛瞎了吧大兄旁邊站著的是誰那不是呂相公的幺呂靜姝嗎”
“呂相公可是放出話來了,呂姐姐是要嫁明年金榜擇婿,大兄現在棄武從文也晚了啊”
不怪閔惟秀驚訝。
這呂相公乃是一國宰相,乃是正正經經的大文豪。對于大字不識幾個的武國公,那是極為的看不上眼。
你當武國公囂張跋扈,不把文臣放在眼中,天天被史罵得狗噴頭是因何而起的,就是因為這位呂相公啊
遙想當年,呂相公還不是宰相,還在以耿直諫言,剛直不阿為籌碼,朝著人臣的最高位置上爬。
這爬得有樓梯啊,你要當直臣,那不能罵皇帝啊
罵一次就罷了,罵得多了,脾氣再好的皇帝那都得削了你啊
于是他便開始選中了一個最佳的目標人選,你瞧,虎背熊腰,說話不過腦子,還功高震主,不罵你罵誰啊
呂相公那張那一個利索,恨不得罵得你祖宗八代都是賣國賊啊,武國公不知道怎麼反駁,抓耳撓腮一番,實在是氣不過,當場翻臉了。
早就說過,爹狠起來連自己都打,何況你一條一直嘰里呱啦的老倭瓜
得,二話不說,直接上去把呂相公揍了一頓滿朝文武都傻眼了。
因為這事兒,爹被罰了三年俸祿,阿娘領著他們兄妹親自登門道歉,才勉強揭了過去。
打那以后,那些文臣,時不時的都要把武國公揪出來明嘲暗諷一通,武國公讀書,對于那些咬文嚼字的破玩意兒聽不明白不做理會,讓人誤會臣的臉皮就是厚啊
對于明著來的那些,二話不說,直接揍。
閔惟秀掐指一算,爹的俸祿已經不知道扣到猴年馬月去了,估計這輩子為了老姜家鞠躬盡瘁,都拿不到一個大子兒了。
呂閔兩家至此,那是相看兩厭,武國公見了呂相公,那是要舉拳示威的。
呂相公見了武國公,那是要高抬下,眼帶蔑視,重重的哼一聲,時不時來一個“夏蟲不可語冰”。
現在,看到了啥,看到了大兄同呂相公的閨在談說啊
難怪閔惟思要說小心下驚掉了,現在何止嚇得下掉到地上,的下簡直直接掉進地府里了好嗎
“二哥,你告訴我,呂靜姝是不是天生有眼疾”
閔惟秀扭過臉,認真的問道。
閔惟思覺得自己個牙疼,“我也是這樣想的。可能天生就看不見吧”
一旁的安喜無語的看著嘀嘀咕咕的兄妹二人,本是同生,相煎何太急你們兩個孤家寡人,純粹是在嫉妒找到了仙兒的大郎吧
在那姻緣樹下,閔惟學憨厚的撓了撓頭,從懷中掏出了
一個錦盒,遞給了呂靜姝,“我自己個做的,不值當什麼,你看看有哪里不喜歡的,我再改。”
呂靜姝紅著臉,結果打開一看,只見里頭放著一把檀木的梳子,上頭只簡單的雕著一只梅花。
“很好看。我上次瞧見你的荷包舊了,給你新了一個,里頭放的是一些草藥。你在軍中,刀劍無眼,若是遇到了危險,拿出來嚼一嚼,就是金瘡藥。”
閔惟秀同閔惟思看得眼睛都紅了。
“我大兄竟然還有這手藝這簡直就是張飛繡花啊我頭發又長又,也很需要梳子啊”
“我養了那麼多小娘子,從來都沒有人給我送荷包啊話說惟秀啊,不都是妹妹給哥哥繡荷包,做鞋的嗎我長了十四年,沒有瞧見過你做的一針一線啊”
“只要你不怕被人說,嘿,閔二郎,今兒個怎麼戴只鴨子就出門吶,一個月之后我就送你一個。”
“一個月你就能繡一只鴨子二哥還是騎馬去追三大王吧,求你了,把我妹妹帶走吧”
閔惟秀哼了一聲,懶得理會他,“怎麼辦,我覺得他們兩個都散發出了香甜的氣息,我是聞著,都要齁了。”
閔惟思吸了吸鼻子,心酸的說道:“明明我風流倜儻又多金啊,為什麼從來沒有小娘子心悅我呢”
閔惟秀看著樹下的二人,突然好奇的問道:“奇了怪了,那姻緣樹不是之前倒掉了,還砸到了太子了麼怎麼又長出來了一棵”
“小娘,這事兒我知道,這月老廟怎麼可以沒有姻緣樹啊倒了之后,他們又重新尋了棵又大又壯的來,聽聞比以前的香火更旺了呢,他們都說,來這里祈福的人,小人能天長地久,猶如太子同劉鸞;若是尚未出嫁的小娘來求,未來能做皇子妃”
閔惟秀無語了,你們這純粹就是弄虛作假啊
說話間,閔惟秀只覺得一個巨大的影遮在了自己的頭頂上,抬頭一看,只見他大兄正站在的面前,頗有些尷尬的看著。
“嘿,大兄你好,你也來月老廟散步啊”
閔惟秀差點噴出口水來,二哥這話說的
“你們說話聲音太大了,我同靜姝都聽見了。第一把梳子做給了靜姝,但是我給你同阿娘,都各做了一把不一樣的。至于荷包,二郎,你還是戴小五繡的鴨子吧。小五,大兄已經有荷包了,就不用你繡的了。”
閔惟秀簡直覺得自己的牙齒都要甜掉了。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就沒有什麼好躲藏的了,想著,站起來,拍了拍自己上的土,“呂姐姐安好。”
呂靜姝紅著臉點了點頭,“大郎,今日我便先回去了。不用送了,馬車就在旁邊。”
閔惟學臉一紅,“你們兩個在這里等著,我去去就來。”
他說著,小心翼翼的護送了呂靜姝朝著馬車走去。
閔惟思嘆了口氣,“大哥要出嫁了,我好惆悵。”
閔惟秀踹了他一腳,上輩子的時候,直到閔惟學戰死沙場,他也從來都沒有提過呂靜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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