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文從容不迫地回稟:“其實在昨天晚上,我正在宮中閑步,看到過一個可疑影。”
“可疑影?”
“是,像是從愉心閣方向出來,我以為是皇上的暗衛理任務,所以沒有太注意,但今天想來可能就是那人搞的鬼。”
皇上面沉了點,能悄無聲息地溜進宮中破壞一個宮殿的橫梁,這件事比擅自挪用宮殿嚴重多了。
他盯著陸行文的臉:“你確定?”
陸行文一臉篤定地回答:“確定,畢竟皇上的臣子都是肱骨之臣,怎麼可能修出一座有缺陷的閣樓?又怎麼會為了區區一個閣樓爾虞我詐?”
這話一方面為三方開,一方面又暗中諷刺了李尚書和趙尚書的小人之心,兩位尚書雖然心中不悅,但都沒有反駁。
要是皇上真的追究,他們三方沒有一方逃得過,陸行文這麼一說,轉移了皇上的注意力,反而都能躲過追究。
反之,如果兩位尚書任何一個人非要問陸行章的責,可能最后會被皇上分配去調查陸行文里那個可疑影的事。
多一事不如一事。
趙尚書沒想到陸行文會橫一腳,氣得暗中咬牙,哪里有什麼可疑人,他是故意讓工人打了榫卯。
皇上思忖過后緩緩點頭,贊同了他的說法,視線逡巡一圈,像是在找下命令的人。
陸行文拱手又道:“聽說這次送行宴基本都是陸大人在辦,我看他雙眼青黑,想必昨天沒有睡好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請皇上不要責罰他,否則我實在過意不去。”
聽他話里話外對陸行章很是維護,皇上那下去的疑心又浮了上來,有意試探:“使臣大人倒是很會為陸卿考慮。”
“不只是陸大人,鴻臚寺卿也是。”陸行文平等地夸了每一個人,連孟嫵都沒落下,末了總結一句:“皇上果然慧眼識人,能為大梁的番邦,是我們的榮幸,我回去也會多加傳揚。”
一番話可謂是把大梁國從上到下恭維了個遍,孟嫵聽得目瞪口呆,眼珠子飛快轉,余注意到陸行章也閃過詫異。
皇上被恭維得相當舒服,擺手示意都是小事,言語上象征地訓斥了各部門幾句,毫不留地趕他們離開,看那突然嚴肅的臉應該是要找人調查可疑人了。
陸行章和孟嫵并肩,趙尚書和李尚書腳步匆匆越過他們,一副相當晦氣的表,對他們生氣又無可奈何。
孟嫵扯出一個禮貌但欠打的微笑,看得那兩個大人更加氣憤。
“還好陸……文駙馬出來攪局勢,不然他們幾個能說得皇上找你的茬,而且皇上本來就對你有疑心。”孟嫵看了眼跟在后面不遠的陸行文,小聲和陸行章談。
陸行章點點頭,眉目間卻在思索著什麼,忽然停住腳,扭頭等著陸行文走過來后才問:“你早就知道那邊的房梁有問題?”
“這里不方便說話。”陸行文點頭示意換個地方。
來到無人,陸行文才雙手抱臂倚在墻邊,隨口回答:“我不是說覺那個趙大人有問題嗎,所以晚上溜過去看了下,發現房梁有點不穩。”
孟嫵驚訝地問:“你怎麼知道?”
“家里小房子都是我蓋的,我能不知道嗎?”陸行文輕笑著。
孟嫵和陸行章同時想到遂安縣以前那搖搖墜的草屋,不好意思說現在已經重建了。
陸行文像是猜到他們心里所想,自然地說著:“不過我來的路上順便去看過,改建得很結實了,小嫵你辛苦了。”
那時候陸行章一心讀書,能掙錢的當然只有孟嫵。
聽他不計前嫌,還一味謝自己的付出,孟嫵暗自嘆世間怎麼能有這樣的活菩薩。
陸行章倒是跟著笑了笑:“確實很有能力。”
離別在即,兄弟倆忍不住又寒暄了幾句,還是宮從旁經過,兩人才終止了談話。
陸行文想到什麼,從懷中掏出一對白玉鐲遞給陸行章:“做哥哥的也沒什麼別的,這對玉鐲就當作是給你和小嫵的禮。”
“和離書已經是最好的禮,你有心了。”作為回禮,孟嫵將隨攜帶的救急藥打包好后遞給他。
三人分別后,一個侍衛才從拐角走出來,面沉悶,轉朝養心殿走去。
陸行文帶著人浩浩地離開,孟嫵聽著小芝的現場直播,心緒復雜。
一道人影擋住的線,抬頭一看,竟然是鐘賀驍,霎時警惕起來。
鐘賀驍毫無所覺,視線掃著悅己閣的商品,里隨意問著:“他就要到城門了,不去送送?”
“誰?”
“何必和我裝蒜呢?”鐘賀驍有竹,似乎早就調查清楚他們之間的關系。
孟嫵臉繃了幾分:“所以?鐘統領是來威脅我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我絕對不會吃威脅這套。”
鐘賀驍笑容輕松,眸底卻暗沉,鎖著孟嫵一會兒后才說著:“你把我想什麼人了?我只是提醒你小心點,皇上不會因為你們三言兩語就消除懷疑的。”
“那就不勞鐘統領費心了。”態度強,出不太好惹的姿態來。
“你可以放輕松一些,我來不是和你吵架的,我想買點東西,適合子的脂,有嗎?”鐘賀驍話鋒一轉,忽然這麼問著。
孟嫵愣住,腦立刻浮現出秦西的模樣來,迅速介紹了幾款最貴的。
聽到總賬時,鐘賀驍眼里的意外一閃而過:“你故意抬價了?”
“堂堂統領連這點錢都沒有?”孟嫵反問:“秦小姐難道配不上?”
鐘賀驍利落掏錢結賬,結完才說:“我只是對到愧疚,你不用竊喜,我還沒有放棄你。”
這種話孟嫵直接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耐煩地點頭:“隨便你。”
待鐘賀驍走后,的表才逐漸嚴肅起來,他的話從來不是空來風,必然是有人還在皇上邊議論,他才會這麼說。
陸行文的份終究會是個患,得和陸行章提前商量應對的法子,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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