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心比從前了。”李嬤嬤道,眼中帶著笑意。
說這話時,李嬤嬤手裏正沏著茶,一套作下來如行雲流水般流暢,讓人隻看著都是一種。
兩個大丫鬟坐了後麵的馬車,是以這輛馬車上隻有止歌與李嬤嬤二人。
止歌直到將茶盞捧在手裏了才懶懶地睜開眼道:“年紀大了總是容易心。”
以如今的小板,說出這種老氣橫秋的話來,連不茍言笑的李嬤嬤也不由忍俊不。
“要對付鳴舞這樣的小丫頭再容易不過,幾句流言,幾個地無賴就能毀了一輩子。”止歌輕啜一口茶水,“隨便對點手腳就能讓趙君痛骨髓,不過,如今也就是個脾氣壞點的小孩子,我還不至於跟斤斤計較。”
先後兩次都隻是讓鳴舞吃了點小虧,最多就是足,抄抄家規,連“計較”二字都算不上。就算方才,若不是想從趙君那裏收點利息回來,止歌都不帶理鳴舞的。
李嬤嬤曾跟隨止歌十五年,知道自家主子對等敵人時手段從不溫和,但也有著自己的底限。
止歌大概能猜到李嬤嬤心裏在想什麽,微微一笑,“你主子何時心慈手過,若真惹到我頭上來了……”
話沒說完,但誰都知道其中含義。
兩人相視一笑,一路靜默。
今天是端午,這時候又正好趕上出嫁婦人歸寧,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不,馬車走到知味軒時已經快要接近飯點,得,打算趁著時辰早多逛逛的打算也就泡了湯。
“妹妹,我們先去知味軒坐坐,用了午膳再好好逛逛,好不好?”鳴祥下了馬來到馬車旁問著止歌的意見。
止歌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扶著鳴祥的手下了馬車。
知味軒是湖州城最大的酒樓,據說無論是酒還是菜比起其他地方來質量都要高出許多,因此曆來都是客從雲來,若是上每月推出兩道新菜式的那天,若不提前幾天訂位子怕是連那菜是啥味都聞不到。
還好,今天並非知味軒推出新菜式的日子,是以止歌幾人到時雖然人已不,因時辰尚早,卻也不到擁的地步。
來知味軒本就是鳴祥計劃好了的,為了防止意外更是早幾天就訂好了位子,方進門便由眼尖的掌櫃親自陪著上了二樓的雅間。
“大公子可有一段時間沒來坐坐了,咱們東家這些日子可一直念叨著呢。”掌櫃的姓方,早前鳴祥來知味軒一直都是他親自招待的,久而久之的倒是絡起來。
方掌櫃對鳴祥這個“大公子”的稱呼,那倒還有的說道。
鳴祥今年已是十二,威遠侯府又隻有他一個兒子,日後爵位勢必會落在他上,但麟尚未請封世子。威遠侯府當年曾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如今雖然看著勢弱,但在湖州城裏依然是頭等的門第,鳴祥在外行走時日長了,倒是得了“大公子”這麽一個專屬的稱呼。
鳴祥回以溫文一笑,他雖然不喜擺架子,卻也不會向一個酒樓掌櫃解釋自己的行蹤。
方掌櫃也不以為意,將幾人領上樓告了罪便退了下去。
知味軒的飯菜味道確實不錯,兩人用完飯略作休息,鳴祥便提議出去逛逛。
臨行前,想著止歌這八年來都沒添置過首飾頭麵之類的,麟還特地給了鳴祥銀票,讓他看著合適的給止歌添置些。
整個大武朝的人都知道,要買適合子用的東西,最好的去便是儀軒。
馬車在儀軒門口停下,止歌下了馬車,抬頭看到當年親題的“儀軒”三個描金大字,一時間有些慨。
儀軒是不接待男客的,鳴祥隻能被小廝領著到一樓的偏廳喝茶,臨走前還不放心的左叮嚀右囑咐,就怕止歌在他目不及的地方出什麽閃失,直到那小廝都忍不住咧了才滿是憂心地離去。
止歌則被一名穿著碧比甲的子領著上了二樓。
儀軒占地很廣,是以二樓空間極大,還按照品分類隔幾個區,華服首飾,日常用品,隻要是子能用的,在這裏準能找到。
這時已過了飯點,二樓已經有不小姐夫人在挑選東西,看到止歌時都將好一通打量,確認不認識才帶著好奇的錯而過。
止歌其實並不缺這些東西,服前不久才一氣做了幾十,頭麵首飾之類的趙君也給送了不過來。之所以會來儀軒,一是鳴祥堅持,二嘛,這可是當年親手建立的產業,過來看看就當考察了。
一邊走一邊看,不知不覺就到了專賣首飾的區域。
再然後,止歌的視線就被那清新的綠給吸引住了。
那是一支玉製的步搖,溫潤的玉石被心雕琢薄片,因為玉片非常薄,對著時甚至都幾乎明得隻能看到淡淡的碧,薄薄的玉片鑲嵌兩朵小巧致的蓮花,蓮花下又垂下幾條用碧玉珠串的流蘇,高貴典雅中又著大氣。
連一向對首飾並無多餘喜的止歌看了,也在第一時間有了將之占為己有的想法。
瞧見止歌眼中的喜意,李嬤嬤不待發話便對站在一旁招呼的子道,“拿出來看看。”
儀軒裏的侍都是經過統一培訓的,那子臉上帶著恰到好的笑意,一邊小心翼翼地將那支步搖拿出來,一邊道:“這位小姐真是好眼,這是我們儀軒大師傅張老的收之作,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止歌將步搖拿在手裏對著看了看,幾條流蘇輕晃,帶起溫潤的華。饒是止歌曾經擁有過世間最漂亮的珠寶首飾,這時心裏依然湧上陣陣喜。
“行了,就這個吧,給我包起……”
止歌的話沒說完,被突然而至的一道趾高氣揚的聲音給打斷了。
“慢著!那是本姑娘先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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