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小孩還是哪裏都瞧著新奇,一路上眼睛都瞪得大大的,要不是顧寧牽著,該早跑不見人影了。
就這樣,兆兒的手還是時不時地扯一下顧寧,驚奇地高聲道:“姐姐,我要去看那個!”
“還有那個!”
“那個小人又是什麽啊!”
顧寧和沈沉淵都不是小孩了,但還是被兆兒纏著這裏看看那裏瞧瞧,當不了個大人樣。
停在一個賣零的小吃攤前的時候,那個老販聽見兆兒管顧寧爹,看顧寧跟沈沉淵年紀相近,順一個夫人就喊了出來,不料這小不點馬上又接了一句,“姐姐!”
老販臉複雜,眼珠子在顧寧和沈沉淵上來來回回地轉了好幾圈,像是在給兩個人找一個合適的輩分關係。
兆兒把零接過來,倒是先沒急著吃,反倒吧嗒吧嗒地跑到老販的邊,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老人家彎下腰來。
老販見這孩子生得實在可,又天生帶有一機靈勁,便也耐心得很,乖乖地把耳朵湊到兆兒的邊。
兆兒攏著口,對準老販的耳朵道:“老爺爺,其實你說的沒錯,這就是我娘,但是爹爹不讓我這麽喊。”
顧寧苦笑不得,這是有多委屈?逮著一個不認識的都要哭訴一番?!
而且,這小不點自以為小聲得很,但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本來嗓音高,就算著也不會低到哪去,顧寧站在離他們十幾步遠的地方,聽得一清二楚。
看了沈沉淵一眼,估著這人跟也是差不多的。
老販聽了目一滯,片刻後才眼神複雜地往顧寧和沈沉淵這邊看過來,在兩人之間來來回回地打量了好一會,這才低著頭喃喃道:“原來是個沒名分地的,可憐這孩子了,瞧著這麽聰慧,卻是這般尷尬的份,也不知在家中委屈了沒有。”
顧寧:“……”
沈沉淵:“……”
這老販在那兒兀自唏噓了一會,又跑到攤子前,搜羅了一大堆各各樣的零,找了個紙袋子包上,塞在兆兒這孩子的懷裏,“爺爺把這些都給你,你帶回去慢慢吃,日後若是不夠了,還能來找爺爺。”
說著轉又朝攤子前走去,邊走邊自言自語:“作孽喲,這麽小一個孩子,連這點吃食怕是都沒吃過幾回,也是我今日遇到了,趁著這機會多給他些,也算是做了一樁善事了。”
“……”
顧寧:這就把當一個沒名沒分的小妾了?
轉頭看了一眼沈沉淵,這始作俑者在旁邊憋著笑,肩膀抖不停。
兆兒也想不明白,接了東西也是一副愣愣的樣子,反應過來後,又撒著小來找顧寧和沈沉淵,把東西獻功似的往他們麵前一遞。
甜甜的音道:“爹,姐姐,都給你們吃!”
顧寧看著這堆來曆彎彎繞繞的吃食,半晌無言。
沈沉淵在旁邊笑夠了,下人把這堆東西收了回去,輕輕點了點小不點的下,“先放著,你早上吃了那麽多塊糕點,撐不下這麽多東西,放爹那兒,等回去你想怎麽吃怎麽吃。”
兆兒估計也是確實不,倒不跟別的孩子一樣,跟沈沉淵鬧脾氣,乖乖地應了一聲“哦”,又被其他東西把注意力給吸引過去了。
留下一個顧寧和沈沉淵大眼瞪大眼。
顧寧見沈沉淵眼角眉梢都是止不住的笑意,都要被這人給氣笑了,嘲諷地開口:“走吧老爺。”
但凡是個有眼的都不會搭這種話。
但沈沉淵哪裏是一般人,他一臉痛地擺了擺頭,語氣嚴厲,“顧寧!”
顧寧冷不丁地給這語氣一激,“……幹什麽?”
沈沉淵:“我不許你這麽說你自己!”
顧寧:“……”
要是再搭這不要臉的話,就跟沈沉淵姓!
去廟裏的一路上,兆兒跟個被放出籠子的雀兒一樣在跟前跑,顧寧同沈沉淵在後頭不不慢地跟著他,間或兩三句話,就這麽慢吞吞地走著,倒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廟前。
雖不是什麽特別的時日,但這廟因著名聲在外,香客倒也不見,一眾人頭進進出出,男人聲子聲什麽聲都有,一齊響在耳中,隻覺得那些話都團了一團實的東西,直直朝耳朵砸過來。
兆兒到了這種地方,見四下裏都肩接踵的,這小不點也頗不適應,把手臂圈在他爹沈沉淵的脖子上,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打量著人群。
沈沉淵不像是信佛的人,但卻跟廟裏的僧人極識的模樣,隻人進去傳了幾句話,不一會就出來一個僧人,在前頭領路,帶著他和顧寧往裏走。
到了地方,那僧人吩咐人招呼了茶,自己去取了沈沉淵要的東西來。
沈沉淵說要來領的隻是兆兒的長命鎖,顧寧卻看見,那僧人手中拿著兩個東西,溫和笑著遞給沈沉淵,“沈公子,隻是你要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電腦線到了!!這流速度著我做一個努力碼字的人!!
你們!!
第28章
沈沉淵作自然地接過來,把其中一樣東西放進懷中,另一樣就在那兒把外頭包著的布打開了。
正是給兆兒做的長命鎖。
雖是長命鎖,但卻比其他孩子的小得多,拿在手中也是就兩個指節大,小巧玲瓏得。
沈沉淵拿手指梭了片刻,將東西遞給了顧寧,“你覺得怎麽樣?”
那僧人便也轉過臉來,一臉溫和笑意地看著顧寧。
顧寧接過來長命鎖,細細看了半晌,抬頭看著沈沉淵:“看材質是極好的,樣式也沒什麽錯,就是……這麽個東西,兆兒怎麽帶在上?”
沈沉淵一笑,“我特意把鎖做得這麽小,就是用來拴這小東西的脖子的。”
說罷他把在一旁自個跟自個玩兒的兆兒了過來,將長命鎖的繩子往這滿臉茫然的孩子脖子上一套,先是自己神滿意地看了一會,而後把兆兒獻寶似的扭轉了,讓顧寧能看得清清楚楚。
沈沉淵:“你看,這不妥當的麽?”
兆兒愣愣地由著他爹擺弄,呆呆地問顧寧:“姐姐覺得怎麽樣?”
顧寧看得好笑,手撥弄了一下長命鎖上的鈴鐺,迎著這小團子的目道:“好看。”
兆兒這小孩瞬間就高興起來了,自己在那開心地了好一會掛在脖子上的長命鎖,然後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轉過去撲向他爹。
“爹!爹!”
一疊喊了好幾聲,卻又沒說什麽事。
沈沉淵把兆兒牢牢接住,含著點笑意問道:“怎麽了?”
兆兒眼睛發亮地看著他,“爹,你給兆兒這個東西,禮尚往來,兆兒也要送給爹!”
顧寧驚奇這小孩居然還會說禮尚往來這麽個詞。
這小家夥下一句就是:“等我回去,去爹房裏找個東西,也給爹做個掛墜,讓爹掛在脖子上!”
顧寧:“……”
沈沉淵:“……”
沈沉淵角了一下,馬上就把這小東西從自己膝蓋上抱了下去,挑著眉頭看他,“你跟你親爹真是一個模樣。”
小家夥的熱完全沒被沈沉淵的這句話澆滅,反而更加興致地頭去看他爹的脖子,“爹,讓兆兒看看你脖子,到時候肯定給你找個特別好看的!”
顧寧在旁邊本憋不住笑,跟著慫恿這小家夥,“對,到時候給你爹找個適合掛脖子的,就拴在他脖子上,讓全京城的人都出來看看,大家肯定羨慕得呢。”
兆兒得了他娘的鼓舞,還真手去沈沉淵的襟,想看看那個脖子適合拴什麽樣的東西,沈沉淵跟個被調♪戲的娘家婦一般,一隻手按住在他麵前的兆兒,另一隻手拚命地抓著自己的襟。
沈沉淵護得,顧寧沒眼福看見春,卻忽地發現他脖子上一閃而過一道亮,像是珠粒的模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若是尋常的珠粒,顧寧還不覺得什麽,隻是那珠粒的太奇特。
是罕見的緋。
顧寧記得自己曾經為了打趣沈沉淵,送給他過一串緋的珠串,這沒臉沒皮的頗為喜歡地戴過一段時間,後來又不知怎麽,突然就棄如敝履了似的,再沒見他戴過。
現下他脖子上掛著的那東西,不會……——
二者長得雖有七八分相似,但顧寧卻不敢確定,一則那一閃而過的東西隻是一個珠子,當初送到可是一串,二則,送的那串珠串是手串,戴在腕子上隨意把玩把玩還行,若要真當墜子戴在沈沉淵脖子上,那材質還是委屈他了。
顧寧這麽想著,臉上便也顯出些許困不解的神來,沈沉淵在旁邊看見了,開口問:“怎麽了?”
顧寧猶豫了一會,想著自己怎麽琢磨也不可能琢磨出個結果來,更不能跟兆兒個孩子似的也去著他服看,沉默片刻還是開了口,“你脖子上……戴著的是什麽?”
問完這句,顧寧心裏竟然升起一期待,但確切要說那期待是什麽,卻又不敢確定了。
沈沉淵意味不明地衝顧寧笑了一笑,漆黑眼底有點顧寧看不懂的東西,“你說的是那個珠子?”
顧寧:“嗯。”
沈沉淵繼續:“?”
顧寧:“……嗯。”
沈沉淵勾一笑,“這東西我不給你看,等你想明白了,自然自己就知道那個是什麽東西,是誰送的了。”
這話說得暗示意味太明顯,顧寧沒辦法忽視,紅著耳廓問他,“你……這是什麽意思?”
沈沉淵微微一笑,這會倒故弄玄虛起來了,“沒什麽意思,你現在不願意知道,想明白了自然會知道的。”
顧寧抿了下,“想明白……什麽?”
沈沉淵笑意不減,卻不肯再多說一句了。
顧寧還想再問什麽,但囁嚅了幾下,還是息了聲。
給沈沉淵拿長命鎖來的那個僧人本來一直是默然地站在一邊,這會被迫聽了一會沈沉淵和顧寧的牆角,臉顯得格外複雜。
他把子往佛祖那邊轉了一轉,雙手合十,顧寧估著他是在心裏念清心咒,片刻後這僧人咳了一聲,歎息似的開口:
“沈公子,佛門清幽之地,還是略微收斂一下言行,有些事,”他瞥了顧寧一眼,“可以等到出了廟再說,不必著急這一時半會的。”
沈沉淵一笑:“你了佛門,我又沒,有些事你不急,我跟你可不一樣,著急得很。”
饒是再清楚沈沉淵這人沒臉沒皮的程度,顧寧還是始料不及他能說出這話。
僧人:“……”
顧寧:“……”
清心咒,清心咒。
僧人深深呼了一口氣,轉而起了別的話頭,“沈公子好些日子沒來了,不如捐些香火錢?”
顧寧:“……”能這麽問,看來這人跟沈沉淵識得很。
沉默了半晌,見沈沉淵點頭,這
國破家亡,一朝為質。她被他囚禁於宮十年。禦座龍榻,他用儘床術淫刑,叫她終日腿軟無法再逃。討好哭求掙紮自毀尋死,他放著三千佳麗不聞,卻唯獨打斷她的腿也要囚她。他禦駕親征,十萬火急押她入軍侍奉。亂軍中一支亂箭命喪黃泉。再睜眼,又是那夜入宮被他壓在身下。怎麼重生一次,他還是將她吃乾抹淨?“這輩子都彆想逃離孤。”龍榻作響,臺詞不變,恨不得咬碎她的語氣依舊寒意逼人。她看著未來統一四國的皇帝,自知這世又是十年鐵鏈。然,既已逃無可逃,倒不如順他的意,睡他的人,坐他的王座!慫恿她複國欺君的,巴不得她早日被賜死的,嗬嗬,她偏不叫他們如意!“太子可有鬨你?”多年後,他盯著她隆起的小腹,目光希冀。她訝然半響才歎:“後宮那十幾個皇子全不是你的龍種?哈哈哈,讓你欺負我,被戴綠帽子了吧!”他沉默。怎麼堂堂一代神武聖君的皇後如此愚鈍?太子若是像她……他到底是愛呢還是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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