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師, 你這麼相信我嗎？”

　趙亦會問：“你不信你自己？”

　“也沒有。只是還沒做到就說，和空頭支票沒區別。”

　趙亦道：“你做到不就行了麼？你認為自己不備這個能力嗎？”

　陶萄：“不是。”

　趙亦：“那就可以了，如果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還指誰來相信你？”

　陶萄因為這句話，而心了一下。

　當然，并不是不相信自己, 只是單打獨斗慣了, 什麼事都是自己做。

　沒有為領導的那種經驗和心理準備, 要正式帶領一個團隊，一些完全陌生的人，朝著同一個目標走去。

　不過回過神來, 又在心里問自己：如果所有的事每一項都要自己去規劃，自己親力親為，真的有這麼多的力和時間嗎？

　答案是否定的, 所以事實已經很明確了。

　陶萄如果跟著趙亦去參加校招，是最好的選擇。

　沉默了一會兒，陶萄抬頭問：“什麼時候？我和你們一起。”

　“就當試試，如果實在沒人來, 也算是一次嘗試。”

　*

　中途聊到一半，周加西打電話過來了, 問陶萄晚上要不要和這些導演一起吃頓飯。

　得知江漢謀和陳廣瑞都在，陶萄想了想, 說和陳路他們在一起，晚上就不過去了。

　周加西倒也沒多說什麼, 反而還樂呵呵地囑咐陶萄好好玩, 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這倒是讓陶萄產生一種錯覺，好像周加西不得不去一樣。

　不過接下來周加西的話倒是讓陶萄驚訝了, 他說的《探視》被選中為了京都電視臺播的公益興致短片。

　“如果愿意的話，我可以到時候帶你讓你和他們簽合同，那臺長今天就在后臺坐著，剛想找你，你人不見了。”

　“這個機會很好，京都電視臺是全國收視率最高的電視臺，你的這個片子放到這個方渠道上播放，像不說錢多不多，你這部片子看得人絕對不。”

　“四舍五，也算是在電視上反映了一遍了。”

　陳路側著耳朵在陶萄邊上聽著，聽到京都電視臺的時候，立刻瞪大眼睛，說了句小聲的“臥槽”，陶萄覺得不錯，抬頭一眼，看見趙亦和陳路都在朝點頭，陳路還在比型：“天上掉餡餅的事兒，快同意，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于是陶萄毫不猶豫地說了句好。

　和周加西結束通話之后，通過陳路和趙亦的話語，陶萄才了解到，這個時候如果的片子被京都電視臺播出了，那麼就算是正苗紅的影圈新人了。

　京都電視臺后面可就是京電，也就是說，被選中也就相當于被方認證了。

　這樣的地位可不一般。

　*

　晚上，幾人換了一家餐館吃飯，趙亦和陶萄簡單介紹了一下校招要準備的東西，吃完飯之后，陳路好趙亦一齊把陶萄送回了周加西的四合院。

　車停在四合院門口，聽到聲音，江恒就從屋里跑了出來。

　跑的時候他也沒細想自己心為何如此急迫。

　走到門口，江恒正要一聲陶萄，卻看到門口陶萄正和一個年輕男人在門口說話，另一側還有一個帶著線帽的中年男人在煙，怕熏到陶萄似的，特意隔遠了些。他仔細分辨了一下，才認出那長相俊秀的青年男子是趙亦，那另一邊的男人不用多說，當然是陳路。

　和趙亦說了一下幾天后校招見面的事，才朝好心地揮了揮手，趙亦笑笑，說了句回見，上車了，陳路剛好完一煙，朝陶萄道：“那我走了啊，有什麼事兒找我找趙亦都行。”

　“拜拜。”

　車子駛離了巷子口，陶萄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聞了一會兒空氣中夾雜的春天才有的某種分辨不出味道的木葉香，到怡然。

　回頭一看，他才看到不遠江恒站在那，見陶萄回頭，江恒才走上來，問：“你和他們吃飯去了？”

　陶萄：“是，你還沒睡嗎？”

　孩的聲音淡淡的。

　今天夜濃重，天空掛著一皎潔的月亮，四合院里豎著兩盞燈，但是并不太亮，線是朦朧的，這是周加西的手筆。

　在這樣的線下，面前孩的臉干凈而漂亮。

　那種不施黛也讓人心頭一的麗。

　江恒覺自己心頭跳了一下，他為了掩飾自己心緒似的笑笑。

　“我聽到聲音就出來看看，老師還在外面沒回來，估計還要等會兒。”“今天你走得太快了，好多人都想找你聊一聊的。”

　“還有幾個評委過來問。”

　江恒想到今天在會場的屏幕上看到的畫面，不由有些慚愧。

　他原以為紀錄片是最難拍的，而陶萄年輕，又是生，心里自然存了幾分輕視。

　然而現在看來，他才是那個井底之蛙。

　想到那綠波連天的場景，又看著面前孩平靜的瞳孔，江恒手里捻著自己袖扣的扣子，力度不由加重了些。

　“我有點事。”

　“就先走了。”

　“不過都無所謂，想要認識我的人，以后也多的是機會認識我。”

　陶萄語氣很平靜。

　也沒有那種接到贊譽過后的自豪和驕傲，這反而讓江恒愈發覺得自己見識淺薄。

　“你和陳導他們，是聊什麼？單純的敘舊吧。”

　“聊……招聘的事兒。”

　陶萄眼睛轉了轉，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問：“江恒，你是京影的吧？”

　江恒從自己的緒里跳出來，愣了一下，“是啊，怎麼了？”

　陶萄這才想起，江恒是周加西的學生，不僅江恒是京影的，周加西還是京影的教授。

　“我能問問你你們學校的況嗎？”

　孩朝他出了一個靦腆的笑容，江恒一下又沒反應過來。

　四合院里正好有一休息的地方，還有石凳，陶萄朝江恒勾了勾手，江恒便跟了過去。

　他盯著陶萄的臉，一邊想著白天的視頻，一邊著那雙漆黑的狐貍眼，只覺得自己思索的能力下降了些，腦袋想什麼問題，總使不上勁兒似的。

　陶萄問了江恒一些他們專業的況，有問了問大部分學生畢業的就業去向。

　在得知很多人都奔著散兵游勇自己去拼搏的，陶萄反而心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只不過江恒是研究生，現在也還沒畢業。

　問了好些況，陶萄覺得也差不多了，正要起，朝江恒一，卻看到江恒發呆似的杵著下。

　“江恒？”陶萄喊了他一聲。

　江恒從怔楞的狀態恢復過來，然后正道：“怎麼了？”

　“你問這些干什麼，是想要來我們學校讀研嗎以后？”

　陶萄搖了搖頭：“沒有。”

　“我就是想問問你，如果你今年畢業，而我這樣水平的編導，立了一個工作室，邀請你來我的工作室工作，你愿意嗎？”

　的聲音聽在江恒耳朵里，好像帶著幾分無法捉的蠱意。

　“我大概能保證，你會有一個明磊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