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只是會在網上宣告一下獲獎名單。”
雖說如此, 可評委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陶萄一開始想的只是進這些評委們的視野。在看來,系統所謂的“明日之星”這個稱號, 第一步必定是要得到業權威的認同。
用作品在這些老一輩的導演面前留下個初印象,的名字便順理章為他們所知曉。就像周加西主聯系一樣。
陳路也奇怪陶萄是怎麼想到要拍這個。
陶萄把之前和周加西說的話又和陳路說了一遍,并不是敷衍, 而是本就是如此自然而然去去拿起的相機。
和陳路聊了一下。
陶萄才發現自己在拍攝這件事上, 確實是超乎尋常的隨心所。
沒有目的, 沒有計劃,也沒有標準。
陳路充分地表示了對陶萄拍攝的紀錄片的認可,也讓提前做好準備。
對于陶萄, 陳路倒是很放心。
不過因為片場還要忙,他也沒和陶萄聊太久,沒過多久就掛掉了電話。
才掛斷不久, 趙亦也打來了電話。只不過趙亦也只是和簡短的說了幾句,說了些鼓勵和關心的話,便也匆匆掛掉了電話。
作為一個新人,陶萄覺到的為數不多的幾個前輩都對很關心。
這種關心給了陶萄一點力量。
家人的期得不到, 但是業界前輩們的期許卻意外得到了很多。
沒有夏家人源于緣的關心,也一樣好好活著。
掛掉了電話, 周加西那邊的微信驗證消息已經通過了。
周加西:【小陶你好,我是周加西(玫瑰)(玫瑰)】
陶萄準備把自己在h市拍的另外一些素材好好剪一下的, 正打開電腦,就看到了周老師的消息。
立刻放下了鼠標, 回道:【周老師您好, 我是陶萄(玫瑰)】想了想,還是加了一朵玫瑰。
周加西:【你回家了嗎?】
陶萄:【是的, 我已經到家了】
周加西:【哈哈,那我們來聊聊片子的事?】
陶萄:【好】
周加西問陶萄還有沒有拍攝過其他的作品,陶萄之前去劇組應聘的時候,還做了一個包,里面正好是拍的一些素材和視頻。
發過去之后,陶萄看著電腦,一邊等待周加西的回復,一邊握著鼠標開始瀏覽和剪切視頻。
除了為了制作短片拍攝的素材,還拍了另外很多的素材,有關于徐記胭脂鋪的。
剪著剪著,不由自主又想到了自己在普陀山住宿的那幾天,遇到的那個做陳嘉的男生。
過了一會兒,微信震的聲音打斷了的思路。
周加西:【我覺你的進步很大】
陶萄:【謝謝周老師,那是三個月之前拍的了。】
周加西:【我知道,視頻上面都標了時間】
因為周加西的話,陶萄打開了包,從里面找了幾個視頻看。
為了對比,看完之前的作品跟著又看了下自己新拍的這部短片。
覺確實有些不太一樣了,但是哪里不一樣,陶萄自己也些說不出來。
于是便主向周加西說了自己的疑:【我拍攝的理念是一樣的,現在看,新拍的這個片子的確更加順眼一些,但是之前拍的好像也不錯】
周加西失笑,這個小姑娘怎麼會用順眼來描述自己的片子。
離開了劇組之后,陶萄也確實沒有像之前跟著許涔學習的那段時間一樣,每天都出一些時間來打磨自己的攝影技巧,哪怕在陳路的劇組,學習的基本上也是實地拍攝的技巧。
而自從離陳路劇組之后,更是因為生意的事忙得不可開,素材都是忙里閑拍的。
聽完了陶萄的解釋,周加西為陶萄解:【在拍攝當中,目的是很重要的】
【我之所以說你之前的片子不如你現在的好,是因為通過對比,我發現你現在的鏡頭語言更加明確,也更加了】
【在《探視》中,你有一個明確的拍攝目標,而且整個拍攝過程中的基調都是平衡的】
【所以我說你進步了不】
【“山上”這一部分是我最喜歡的,與前面的“里巷”雖然場地全然不同,可是你鏡頭的運用,你要表達的自己的想法,一以貫之,這一點特別好】
【我們都知道,命題作文比題目自擬的作文更加難寫,而同理有目的的拍攝比無目的的拍攝難度也更高,你從懵懂的狀態離出來了小姑娘】
周加西一番話讓陶萄有如醍醐灌頂。
【但是你除了目的明確之外,還有一點我要說,那就是你的鏡頭運用確實更加理了】
【總而言之,就是后拍攝的鏡頭中,多了點克制的東西】
【這樣你的片子可觀賞就高起來了】
【幾個月的時間,你的進步就這麼大,這是特別難做到的】
這是陶萄第二次從別人口周聽到克制這個詞。
第一次是許涔,第二次就是周加西。
之前的陶萄拍山、拍水拍風景,都是想怎麼拍就怎麼拍。
而現在的有所不同,個中例子第一時間想到的仍舊是自己在山上拍陳嘉的場景。
*
那天,兩人剛剛從寺廟里出來,正往山下走了大約一百米,忽然狂風大作,豆大的雨點就打在了陶萄和陳嘉的頭上。
“回去,下雨了!”
陳嘉了一眼天空,看向陶萄的背包,眼里閃過擔憂:“快走,不然你相機要遭雨淋壞。”
陶萄想和他解釋自己的相機是防水的,然而突然變傾盆模式的大雨讓本來不及多說。
一陣兵荒馬,陶萄跟在陳嘉后面拼了命似的朝寺廟門口跑。
等氣吁吁地站定,陶萄往山下看,卻見綠林被狂風吹起了巨大的波浪,朦朧的暴雨中,如同翻滾的水流,由遠及近都是如此。
稱得上磅礴,磅礴當中又帶著一森林才有的浪漫。
陶萄顧不得自己被淋得狼狽,飛快打開了相機包。
開機的時候,包里的相機帶子被帶了出來,然后被一陣狂風吹得老遠。
“小心。”
下意識扭轉了鏡頭。
鏡頭里,著白黑的年如同箭一般沖了出去,單被雨水打又被風刮著,在他的脊背上,脊柱如同山脊一樣突出而帶著某種蓄勢待發的力量。
他三步作兩步沖到雨里撿到了被風吹的老遠的相機帶子。
“給。”他的聲音一如既往沙啞。
年的服幾乎,頭發在額頭上,往下淌水,有些黝黑的臉龐上,雙抿起。
陳嘉的后就是一大片廣袤無垠正在隨風起伏的綠林,沉郁的調里帶著點浪漫,是幾乎完的大自然之景。
然而陶萄卻沒辦法把目和鏡頭從陳嘉上分走。
于是等雨停了,風停了,陶萄拍的,只有被暴雨了的陳嘉。
可卻并不到后悔。
“多謝。”和陳嘉說了兩遍。
*
斟酌了片刻,陶萄回道:【好像是這樣,周老師】
陶萄:【我現在對于鏡頭的順眼與否,的確有了更加自我而清晰的定義】
想,這也許是因為,隨著個人“力量”的增強,對于自己的信任程度也全然超過了以往。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
某個鏡頭是順眼的,因為在的角度看來是順眼的。
以前這樣認為,現在也這樣認為。
只不過以前對于自己的這種順眼到懷疑。
而從某個節點開始,這種懷疑卻變了深信不疑。
簡單歸納,開始信任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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