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疼……”
陸雪禾驚嚇中下意識抱住了頭, 這才察覺頭上被包扎了一圈,這一下覺得頭更疼了。
這一次是真疼,才醒過來后見了沈澈一連串刺激下幾乎忘了疼, 可是這時候一說起頭疼,是真的覺得頭疼得要命了,只覺得腦袋一炸一炸的, 視線也有點發飄了。
同時還覺得有點惡心, 一陣一陣反胃似的覺, 難的要死。
“郎中看過了,”
沈澈忙道,“姑娘是撞狠了,醒過來也會覺得眩暈難過。藥熬好后就會給姑娘送進來, 姑娘按時服藥, 養一養便會慢慢恢復。”
說著站起端走了小炕桌,示意要扶陸雪禾躺下, “姑娘若是此時不想說, 那便等——”
“不不不不, ”
陸雪禾一聽,立刻忍疼一把抓住了沈澈的胳臂, “將軍, 我招, 我招——坦白從寬, 將軍能饒我一命嗎?”
說著舉起另一只手, 急急道, “我保證如實——嘔……”
話還沒說完, 急中頓時又是一陣反胃, 沒忍住, 一口嘔了出來,本想下意識把沈澈推開,可力氣太小沒推,結果都弄到了沈澈上。
陸雪禾捂著哭無淚。
槽槽槽……
眼看似乎沈澈沒怒,好像有了一個坦白代的機會,誰知道這時候偏偏弄臟了人家,不知道這人會不會激怒這人一刀殺了啊。
出乎陸雪禾預料的是,沈澈竟然沒有怒,甚至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只是站起了弄臟的外袍。
接著,沈澈又端來了一杯水給漱口,連接漱口水的漱盂都拿到了面前。
陸雪禾:“……”
麼?不敢。
“漱口,”
沈澈見陸雪禾發愣不,以為不懂,示意漱口道,“漱口水吐在這里面。”
陸雪禾這次明白了,沈澈是真讓漱口的。
張地捧著水杯低頭就連忙喝了一大口,鼓在里又不安地抬眼掃向沈澈,見他臉平靜,并無一點怒火,這才連忙趕漱了口。
沈澈等漱了口,拿開了漱盂后,又一次給倒了一杯水:“喝點水,不要喝茶了,一會兒還要吃藥。”
陸雪禾腦子都僵了,不知道為什麼沈澈對會是這個態度。
“好些了麼?”沈澈看著陸雪禾,眼底出沒有掩飾的關切。
可惜陸雪禾沒敢看他,聽他這麼問,連忙點點頭,頓了頓小聲道:“多,多謝將軍。”
“郎中也說過這兩日會時不時有暈吐,”
沈澈看著道,“你別怕,葉郎中說了,你好生靜養,不會有事的。”
他其實有些懊惱,早知陸雪禾會將自己撞這樣,他就不去刺激恢復息了。
況且看樣子,與那次一樣,也只是暫時突破一下,過后依舊沒有任何力……他今日只想跟陸雪禾把話挑明,日后再請葉郎中想個別的法子,試著能不能刺激息出來。
陸雪禾喝了幾口溫熱的水,這才定了定神。
緩了一下后,總算腦子可以思考了,覺沈澈的反應,真不像是要命的意思。
“將軍,”
陸雪禾心里生出一希,斗膽看向沈澈,試探道,“將軍……知道我是誰?”
問完后心里嘭嘭嘭跳一氣,大氣都不敢出,直直盯著沈澈的反應。
“你是狐妖,還是異域殘靈?”
沈澈從陸雪禾手里接過來杯子,看著一笑靜靜道,“如何會了雁歸堂的這個雁衛?姑娘若是不累,能跟我說說麼?”
陸雪禾張大了。
我去……這麼說,沈澈不僅知道眼下是雁歸堂細作的份,甚至連不是這個雁衛本人的事,都知道了?!
“狐,狐,狐……狐妖?”
心念急轉間,陸雪禾結結張道,“不是,不是,我不是——”
倒是希自己是個狐妖,可惜不是。
“那就是異域殘靈?”
沈澈眼一閃,看向陸雪禾道,“姑娘……本來是哪里人氏?如何會著落在這雁衛上?”
其實他更想知道的是,這抹異域殘靈,還會不會離開。一想到這一點,沈澈握著杯子的手不由驟然一。
“我……”
陸雪禾被問到自己的,嚇得心臟又跳了一拍,里霎時覺得有點發干,“我……那個……”
不知道一旦知道了的底細,對于這個異域殘靈,這人會不會人一把火燒死啊。
異域殘靈……那不就是野鬼的意思的麼?
“姑娘不想說的話,”
沈澈見陸雪禾臉越發蒼白,連忙道,“那就——”
“不不不不,”
陸雪禾連忙擺手,都不敢看沈澈,著脖子戰戰兢兢試探問道,“我想說,想說……如果……如果我是,你,你會……怎麼……置我?”
問完這句,沈澈卻沒回應。
陸雪禾等不到回應,疑又抬眼看向沈澈,卻驚疑地發現,這人竟然臉紅了,連耳朵都是紅的。
陸雪禾:“……”
納尼這人中毒了麼?
“將軍?”
陸雪禾巍巍,“將軍……你怎麼了?”
槽槽槽真中毒可絕對跟沒關系啊!
“若是姑娘不嫌棄,”
這時,沈澈深深看著靜靜開了口,“愿為姑娘銜泥巢屋。”
陸雪禾:“……”
?
只聽懂了前半句,后半句覺得沒聽清:不嫌棄啥……啥……你吵我……啥時候吵了?啥時候吵到他了?
“你是說……”
陸雪禾小心翼翼道,“愿意……我……吵你……”
沈澈臉登時更紅,耳朵更是紅的像要滴似的,神卻極為平靜。聽陸雪禾這麼問,他眼底也閃過一難得的慌張,點了點頭。
陸雪禾:“……”
踏馬這人是不是神有病?竟然愿意讓人吵他?我去,這是什麼怪癖!
“將軍是要我……怎麼吵呢?”
陸雪禾這時候腦子又覺得一炸一炸疼起來,沒辦法多思考,索著頭皮直接問。
沈澈握著杯子的手又是一,平生第一次對一個子表白,此時歷經無數次狼煙火淬煉的他,也難免有了一次慌張。
此時陸雪禾問他的話,自被他聽了是要怎麼“巢”,他以為這是陸雪禾很婉轉的試探他的誠意。
“赴湯蹈火,”
這麼想著,沈澈靜靜解釋道,“只求姑娘一生燕樂安然。”
陸雪禾:“……”
我去去去……陸雪禾一下子睜大了雙眼。
這一次聽懂了,震驚地差一點心就跳出嗓子眼了。我去這人是在向表白麼?后知后覺才想到,之前沈澈說的,大約是“銜泥巢屋”四個字……
槽。
這表白太冷門了,以至于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是啥意思。
陸雪禾的手在被子下試著掐了自己一下,登時疼的齜牙咧……竟然不是夢!
“姑娘?”
沈澈也被陸雪禾齜牙咧的樣子嚇了一跳,騰地站起道,“郎中!”
屋外的親衛立刻應了一聲。
“我,我沒事,”
陸雪禾這才緩過來,連忙急急道,“我沒事。”
說完心里依舊還在嘭嘭嘭直跳,只覺得十分的不可思議,這沈大將軍,竟然會喜歡?
到底喜歡什麼啊,之后趕發揚大一下下……免得這喜歡持續不了一天,第二天又把給咔嚓了。
但眼下顧不上想太多,最重要的一點是,似乎,真的,不用死了!
“姑娘……可愿意?”
沈澈沒忍住又追問了一句,問完,他屏息斂神靜靜盯著陸雪禾。
陸雪禾心里熱淚直流:太愿意了啊,別說這個,就是做牛做馬都行啊,能饒一命真是謝他八輩祖宗。
“愿,愿意。”
這麼想著,陸雪禾啄米一般點頭,無論如何先保命再說。
“將軍。”
這時,葉郎中走了進來。看到沈澈后又疑重新審視了一眼:此時的沈澈眼底放,平日里的冷凝之一點也不見了,覺他眼底的把這屋子都照亮了不似的。
見葉郎中過來,沈澈讓開了地方,等葉郎中替陸雪禾診過后,他忙問:“如何?”
“無妨,”
葉郎中道,“像是有些心緒不寧的樣子,吃幾服藥后看看——要靜養幾日。”
沈澈暗暗松了一口氣。
這時,一個親衛忽而在門口了一聲將軍,沈澈出去后,不知那親衛說了什麼,沈澈再進來時神有些冷肅。
“你好生靜養,”
沈澈溫言叮囑道,“蘇嬤嬤和那兩個丫頭,很快就會送過來這邊,你用慣了們,就不換人了。”
說著,他取出一枚玉佩鄭重放在陸雪禾手里,“這個姑娘收著,我自不會辜負姑娘——我有要事要置,過幾日再來看姑娘。”
叮囑完,沈澈轉出了這屋里。
陸雪禾強行鎮定得等沈澈離開,又喝了葉郎中送進來的藥后,見這屋里沒了旁人,登時長長出了一口氣,四仰八叉躺在床上一也不想了。
本來頭疼又暈,這里也陌生,陸雪禾躺在床上,只覺得有一種濃濃的不真實。
“姑娘,姑娘!”
好在沒多久陸雪禾就聽窗外有一陣腳步聲,接著傳來了福果的大嗓門。
“福果,”
陸雪禾了一聲,“福果?”
“姑娘,”
這時福果腳步咚咚咚就沖了進來,一見陸雪禾就急的不行,“姑娘你怎麼了?”
“姑娘,”
蘇嬤嬤也跟著福果后急急進了屋,“好端端的姑娘如何會撞到頭?”
“福蕊呢?”
陸雪禾忙問。
蘇嬤嬤忙道:“福蕊才被扶到了這邊廂房,還沒好,沒讓進來——且姑娘撞了頭,不好,兩病相沖不吉利。”
陸雪禾忙道:“別讓了,說我沒事。”
上次帶著兩丫頭一起跟平寧郡主逃跑那次,福蕊摔壞了,傷筋骨一百天,沒法多彈。
倒是不在意什麼吉利不吉利,要福蕊好好養才是正經。
“喵嗚——”
這時,燈泡也不知從哪里竄了進來,一見陸雪禾就跳上了床,驚喜地喵喵,拼命在陸雪禾上蹭來蹭去。
陸雪禾一下子開心了起來:的人都來了,大家又重新在一起不說,還不用死了……
穿過來后這還是第一次從心底里放松了下來。
“這是將軍府哪個院?”等都收拾好后,陸雪禾一邊吃著蘇嬤嬤才給弄的湯,一邊疑道,“這里離咱們住遠麼?”
“這里不是將軍府,”
蘇嬤嬤詫異道,“姑娘不知道麼?這里是云川城外了,是將軍一個莊子所在。”
且這莊子里如今都是兵馬,自然也不敢多問。
“莊子?”
陸雪禾吃驚,沈澈為什麼將帶到一個莊子里來?
“郡主呢?”陸雪禾看向蘇嬤嬤,“嬤嬤這兩日可見平寧郡主?”
“郡主在將軍府,”
蘇嬤嬤忙道,“聽說西南來了人,后來平寧郡主奴婢就沒見著了。”
這兩日將軍府格外沉寂,一些人悄無聲息就沒了,比如一個漿洗嬤嬤,又比如一個馬夫……一個奴婢也不敢多問。
“哦,大約是郡主要回西南了。”
陸雪禾一聽西南來了人,猜著大約是鎮南王派人跟沈澈接,將平寧郡主要接回西南了,不由有些稍微的失落。
平寧郡主對極好,沒想到連平寧郡主離開,都沒能當面辭別。
好在悉的人到了自己邊,又暫時沒了死亡的威脅,陸雪禾一下子放松了神,躺在床上踏踏實實睡了又睡,那一個放松。
神一好,撞傷也恢復的似乎快了,過了兩三天,陸雪禾走路也不暈了,吃飯胃口也越來越好。
這院子也仔細打量過,就是農莊的普通院子,但要大不,前院后院都有樹木,這時柳樹都發了芽,春意盎然的,地面遠遠瞧著都綠了。
燈泡帶著兩只崽,在這院子里能盡撒歡。
陸雪禾吃著點心坐在院子里曬太,瞇著眼看燕子在廊下筑巢嘰嘰喳喳地,想到那天沈澈突如其來的表白……
登時心里忽而微微一,低著頭又吃一口點心,只覺得今日的點心貌似比平常都甜了點。
只是這些寧靜還沒好好幾日,這一日忽而一個護衛,將兩個人帶進了這個院子。
“崔大哥,文?”
一見到這兩人陸雪禾又驚又喜,“怎麼是你們?”
為什麼戲班子的崔六和文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崔六和文都連忙過來見禮,和陸雪禾寒暄了幾句后,便說清楚了緣故:
沈澈反了。
說白了,是他帶著整個云川,連帶著那邊樘川城,與鎮南王一起反了!
這時候整個云川已經是特殊狀態了,戲班子等之類瓦舍勾欄的娛樂也暫時都停了下來。
崔六雖有親友,但畢竟不是自家,文更是舉目無親,正好此時沈澈派人來問兩人,愿不愿意過來與陸姑娘研習曲律,這兩人便毫不猶豫選擇了過來這邊。
“沈將軍叮囑,”
崔六笑道,“陸姑娘子養好了,實在無聊便與我二人再編個新戲吧——”
說著深深看了一眼陸雪禾,又笑道,“陸姑娘好福氣。”
沈澈對這位陸姑娘,可真是無微不至,在此時大事才起的繁忙中,竟然記掛著姑娘會不會無聊。
“反,反了?”
聽完崔六說的之后,陸雪禾整個人都愣住了:沈澈反了?!
槽槽槽槽槽……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沈澈的姐姐沈漓,不是寧王妃麼?這這這……跟原書的劇為什麼差了十萬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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