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您找我。”
蕭淮淵進殿問了安后,道。
淑妃臉上掛著難以掩飾的笑容,“嗯, 淵兒坐。”
“謝母妃。”
蕭淮淵依言坐下。
天家幾位皇子公主,模樣都是上乘。
蕭淮淵雖不如蕭淮那般猶如天神臨世的絕世之,但也是難得一見的俊,上好似永遠帶著一溫和寬仁的氣度,眼里常常含著笑意, 讓人如沐春風,卻同時也人有一種置迷霧, 窺不見真容的覺。
“最近接連發生的幾件事淵兒都知道了吧。”淑妃道。
“回母妃,都知道了。”
蕭淮淵恭敬答道。
淑妃角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冷笑, “我看呀, 這回皇后怕是要載個大跟頭。”
蕭淮淵抬眸, 略有詫異,“母妃是說,那幾件事都是皇后娘娘做的?”
“褚家三公子遇刺, 穆姑娘落水這兩件事我倒不敢確定,但是...”淑妃微微傾放低了聲音, “三皇子被當街刺殺,我敢肯定, 定是皇后的手筆!”
蕭淮淵一驚,不解,“母妃如何肯定?”
皇后娘娘行事一向謹慎,就算要手,也不該鬧出這麼大的靜。
蕭淮淵這麼想著,也就這麼說了。
“我當然敢肯定。”淑妃嗤笑道, “因為,皇后這是害怕了。”
蕭淮淵更為詫異,皇后怕什麼?
突然,腦海里閃過某種可能,蕭淮淵神一怔,“難道...”
“五年前那事,皇后自以為做的萬無一失,可誰知道,還會有知者呢。”淑妃眼里劃過一狠,“你外祖父便是因這件事丟了命的!”
蕭淮砰地站起,失聲道,“母妃!”
外祖父不是病逝的麼,怎麼會跟這件事有關!
淑妃看著他,長長嘆了口氣后,走到蕭淮淵邊,慈和道,“淵兒長大了,是時候該知道一些東西了。”
蕭淮淵臉復雜的看著淑妃。
“母妃帶你去見一個人。”
-
暗的地道盡頭,連著一間不見天日的室。
里頭關著一個人,一個蓬頭垢面,看不清模樣的人。
蕭淮淵還沒來得及驚訝母妃寢殿里為何會有一個道,便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母妃,這是何人?”
里頭的人聽見了靜,卻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抬起眼皮子過凌的發看了眼第一次出現在這里的蕭淮淵。
而后便又偏過頭靠著墻閉上了眼。
淑妃盯著那人,過了許久才淡聲回答,“一個或許能扳倒皇后的人。”
蕭淮淵看著溫和無害,實則是個不聲,頗有城府的子。
但今日接連發生的事卻他徹底卸下了偽裝,“母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淑妃仍舊盯著里頭的人,冷笑道,“我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罷,便讓人將門打開,徑自走了進去。
伺候的人魚貫的奉上了茶水點心,還有一壺酒后便退了下去,淑妃親自倒了一杯酒,放到對面,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蕭淮淵看著淑妃練的作,微微皺了皺眉,暗中打量起暗室。
雖然里面的人蓬頭垢面,但裳料子卻并不差,還很干凈。
應該說整間暗室都很干凈,一看便知應是日日有人打掃。
整潔的小榻上是放著一床蠶被,一旁洗臉的木架上,擱著洗臉盆和雪白的帕子,木桌上的一塵不染,連地上都沒什麼灰塵,靠近小榻的地方還鋪著一塊地毯。
雖然這并不是多麼好的布置,但絕對不像階下囚的待遇。
蕭懷淵目深邃的看了眼墻腳的人,緩緩走了進去。
“這是你喝的酒。”淑妃自顧自道,“今日我不問你什麼。”
墻腳的人這才有了靜,他一聲不吭的坐到了木桌前,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淑妃便也一聲不吭的續上。
二人之間好像存著某種默契,這種場景好似發生過許多次。
“母妃?”
蕭懷淵面略有些難看道。
這一幕很難不讓人多想。
“這就是當年那件事的知人,不,應該說是知人之一。”淑妃放下酒壺緩緩道。
說完這話,對面的人猛地抬頭看著。
“就是你想的那樣,除了你,和那個死掉的毀了容的宮,還有知人活著。”淑妃淡淡道。
“只可惜,那是兩天前的事了。”
那人終于開了口,嗓音很是低啞,語氣有些激,“他們在哪。”
“死了。”
那人聞言子一僵,沉默半晌后,拿起酒壺直接往里灌。
“你不想知道們是怎麼死的麼?”淑妃道。
那人沒有說話,飲完了一壺酒便又回到了角落坐著。
“如果不是我,你或許死的比他們要快些。”淑妃對他的冷漠毫不在意,繼續道,“我之前同你說過,他在查當年的事了,知道這一次為什麼會冒出兩個知人嗎。”
“因為啊,他在找你。”
那人輕輕了,但仍是沒作聲。
“他想引你主出現,卻沒想到引出了其他人,辦法是不錯,只是可惜了,他還是那麼沒用,就跟當年眼睜睜看著那個宮死在他面前一樣沒用…”
“不對,這次更沒用些,因為他們甚至還沒來得及上面,那兩個人就死了。”
淑妃直直盯著角落里的人,語氣不疾不徐,“如果不是我將你留在這里,死的應該就是你了吧。”
蕭懷淵并不愚笨,甚至可以說很聰明,他從淑妃這些話里,明白了個大概。
當年馮婕妤四妹妹的事,的確是另有,被刺殺的那兩個人,和眼前這個男人,都是知者!
那兩個人已經被滅口,所以這個男人,很可能是唯一的證人!
淑妃久久不開口,暗室里便格外的安靜。
“你還是不肯跟我說嗎?”
“也罷,我只是來將這個消息告訴你。”
“你也不用指我會放了你,當年的事讓我的父親填了命,這筆債總得有人來償。”
淑妃說罷,便帶著蕭懷淵離開了。
“母妃,他到底是誰。”
涼的暗道里,蕭懷淵心里疑萬分。
“他常羽,字奚。”淑妃淡聲道。
蕭懷淵腳步一頓,但很快又跟了上去。
“他是什麼份!”
平民百姓幾乎不會取字。
他既然有字,就說明他的份不一般!
“他也曾是有些家子弟,后來旁支犯了事,家中到牽連被奪了位,我與他有些舊,便想辦法將他弄到宮里做了侍衛。”
幾十年前,有一位宮妃被刺殺在自己的寢殿,當時這位宮妃很得圣寵,是以鬧出了很大一場風波。
是以從那以后,大霽諸位后妃的外殿,都會有一隊侍衛巡守,不過為了以防宮妃與侍衛間有過多來往,巡守的一隊侍衛在當值期間絕對不可以私自行。
雖然不能有過多接,但當時左相位極人臣,淑妃娘娘想提一個外殿侍衛還是有辦法的。
“他曾在母妃外殿當值?”蕭懷淵皺眉道,“母妃的宮殿同慶鳶殿有一段距離,他是怎麼會為知人的?”
淑妃角劃過一涼薄的笑意,“英雄都難過人關,遑論已經為侍衛的常羽。”
蕭懷淵心中一震,“他跟馮婕妤…”
“是他單方面的。”淑妃,“馮婕妤或許都不知道有他這麼個人。”
“若他們真有什麼,我哪能等到皇后手,早早就借此將慶鳶殿解決了。”
蕭懷淵,“所以…他當時看見了什麼?”
“他雖然有那份心思,但卻并沒有做過什麼實質的舉,只是暗中對慶鳶殿上了幾分心,可能想著暗中幫襯點什麼吧。”淑妃略帶嘲諷道,“可他也不看看自己什麼份,人家堂堂風頭正盛的寵妃怎麼可能需要他的幫襯。”
“不過…這到最后倒真讓他為了為翻案的關鍵證人,從某種程度來說,若是翻案功,他也算是幫襯了吧。”
“那天,他照例在外殿巡守,聽到那邊的靜,便急急忙忙趕了過去,事發地點在慶鳶殿和嫣寧殿中間的一個假山外。”淑妃提到當年的事,面上就帶著一冷意,“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那天,他沒有回外殿。”
“當時,我讓人將這個消息瞞了下去,只說另有安排,后來就傳出馮婕妤出事,我怕他那天沒回外殿的事暴牽連到我,便暗中將那一隊侍衛分開理了。”
“再后來,你外祖父因此事被陛下賜了毒酒。”
蕭懷淵不解,“可是此事與外祖父有何關系?”
“陛下不相信馮婕妤會下毒,覺得另有,可奈何找不到證據,最后查出散發陛下有意換太子的傳言是你外祖父做的,不由分說的就賜了毒酒,給他心的人和公主陪葬。”
“那個傳言真的是外祖父做的嗎。”
提起此事,淑妃就恨的牙,咬牙道,“當時三皇子風頭正盛,太子又是嫡長子,只有你落了下風,我們便想著推太子與三皇子相爭,在他們兩敗俱傷時,可坐收漁翁之利,誰能想到,皇后竟像是瘋了樣,直接將人給弄死了!”
“若非馮婕妤四公主出事,陛下因此遷怒,你外祖父本不至于被賜死!”
匿多年的真相突然擺在眼前,讓蕭懷淵驚愕了很長一段時間。
他是曾懷疑過馮婕妤四妹妹的死另有緣由,卻從來沒想過,外祖父不是病死的,而是因為這件事被賜了毒酒。
“好在你父皇到底是顧及著你,沒有將你外祖父的罪名公之于眾,對外只說是病逝。”淑妃停在暗門前,平復好緒才暗下了機關。
“可父皇既然對此事有疑,為何還是將馮婕妤的尸…”
“一張草席卷了扔到葬崗?”淑妃冷嗤了聲,“不過是對外的說辭罷了,畢竟,一個謀害皇后又害死公主的罪人,怎麼能有好下場,就算陛下再舍不得,也沒辦法明目張膽的包庇。”
“那馮婕妤…”
“葬在皇陵里頭呢。”淑妃走出道,立在窗前看著皇陵的方向,幽幽道,“就在陛下的棺木里。”
蕭懷淵心中一震,也跟著過去。
誰能想到在原本與天子合葬的棺木里,躺的不是皇后,而是一個“罪人”。
“我記得,父皇的棺木也是那時候讓人放進去的。”蕭懷淵喃喃道。
“是。”淑妃角勾起一抹苦而又嫉恨的笑,“他為了讓他心的人有葬之地,提前讓人將自己的棺木放了進去。”
“我倒是好奇,他彌留之際該要如何向天下解釋,他的棺木里已經有了一個人,而這個人不是皇后。”
“母妃慎言。”
蕭懷淵擰眉道。
討論天子生死是死罪!
“或許,他是有把握能在撒手人寰前為翻案,如此,那個人就能名正言順的與他合葬。”淑妃恍若未聞,繼續道。
“母妃!”
“好了,該告訴你的都已經告訴你了,近日,你務必謹言慎行,最好就老老實實的呆在宮里,免得惹上一。”淑妃回頭,冷聲道。
蕭懷淵知道淑妃心不佳,只能拱手告退,但在臨出門前還是問了句,“他什麼都不肯說嗎?”
淑妃頓了頓,搖頭,“什麼都不肯說。”
“他知我恨,知我曾想害,所以一直對我有很大防備,這些年,他半個字也不肯說。”
蕭懷淵,“母妃為何不將他出去,若是將他給父皇…”
“將他給你父皇,當年的真相大白,你父皇因對那對母有愧,從而封三皇子為太子,這是你想要的嗎?”
淑妃回頭,看著他緩緩道。
蕭懷淵默了默后,拱手告退。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節還是有點重要的哈。謝在2022-03-24 20:48:05~2022-03-25 15:34: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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