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河是長安城較繁華之地, 也是城中著名的夜景之一,兩岸多都是酒樓,河邊停著大大小小的畫舫, 到了夜里點上燈火,這條東城河便璀璨奪目,盡顯驕奢繁華。
詩會地點選擇在了靠近東城河邊的琉璃臺上,站在琉璃臺邊往下看,便是冰涼的河水。
此時, 琉璃臺上已經擺滿了案臺,每張案臺上都整整齊齊放著幾疊點心。
褚瑜到時, 已經有半數以上的貴落座,尋了個離河邊相對遠的位置。
剛坐下, 穆靈溪便到了, 瞧旁有位置, 便徑直走了過來。
“瑜妹妹。”
褚瑜眉眼輕彎,“婳姐姐。”
二人正要說些什麼,琉璃臺外就傳來了靜, 回眸看去,便見五公主款款而來。
后跟著幾位虞家的姑娘。
已經座的貴紛紛起行禮。
蕭淮婧一鵝黃錦, 配著同系的新式頭面,角噙著一抹恰到好的笑意, 一舉一皆著皇家的貴氣。
“今日詩會,大家盡興即可,不必多禮。”蕭淮婧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看著諸位貴笑著道。
目有意無意在褚瑜上落下一瞬。
褚瑜低著頭并未發現。
且的注意力大多放在了右手邊相鄰的位置上。
倒是忘了,今日這樣的場合虞凝月也該是在的。
褚瑜微微垂眸,眼里劃過一厭煩。
眼下并不想跟有任何集。
不待褚瑜多想, 蕭淮婧便宣布詩會開始。
今日這詩會的容是就東城河為題,各作詩一首,互相品鑒欣賞。
褚瑜雖對這方面的興致并不大高,雖不能算是頂尖,但在以往的詩會上也是頭三的水平。
可穆靈溪就不一樣了。
收到這個帖子時穆靈溪就哭笑不得。
舞刀弄槍慣了,字倒是還勉強能看,可哪里會做什麼詩啊。
來參加詩會,這不是為難麼。
以往這樣的宴會哪里會遞帖子給,五公主今兒請來也不知是意何為。
與此同時,魏鈺正打馬往這邊疾馳而來。
跟他同行的還有一位面容秀麗,著青裝的姑娘。
姑娘名喚和,是喬宴林的人。
風藤前腳一走,魏鈺便火急火燎的出了水云間,剛出茗香樓,喬宴林便將和帶到他跟前,說會些功夫,讓跟過去或許有用。
魏鈺心急如焚,自然沒有推卻。
跟在暗的蘇木面上略顯驚訝。
不論是廣陵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還是來長安城趕考溫潤如玉,弱不經風的魏世子,魏鈺那雙眼里或是玩世不恭或是波瀾不驚,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倉惶焦急過。
這一刻,他甚至忘了偽裝。
做回了真正的魏鈺。
魏鈺并不知暗衛心中所想,他此刻只恨不得立刻飛奔到東城河。
阻止今日景時卿一手籌劃的謀。
“據主子得到的消息,今日東城河的詩會是沖著褚五姑娘去的,景大公子眼下已在東城河上的畫舫上。”
“按照他的計劃,褚五姑娘會在琉璃臺上不慎落水,被景大公子所救。”
風藤帶來的消息對魏鈺來說如在剜心。
冬日的河水冷的刺骨,就是壯年男子掉進去都不住,更別提養在深閨的。
他不敢想象那麼一個弱弱的姑娘落冰涼的水里會如何。
就算景時卿救的及時,恐怕也會凍的不省人事。
況且落水的姑娘在眾目睽睽下被男子救起來,這代表著什麼不言而喻。
在云中樓時他便看清楚了,對景時卿是真的再無慕之,及笄禮上不惜自毀名聲也要斷了與景時卿的婚約,若今日因這種事讓不得不嫁到景家。
該有多難。
“駕!”
魏鈺的眼里第一次了殺意,泛著猩紅。
若今日因景時卿到任何傷害,此后一生,他與景時卿不死不休!
褚瑜此時對這一切尚還沒有半點察覺。
今日的詩會以流為主,并非定要評個高低,貴們作完了詩,便開始相互傳閱。
如此,穆靈溪也松了口氣。
將自己搜腸刮肚寫下卻仍然拿不出手的詩,胡卷一團放進了袖中。
只要不給人看見,就不丟人。
然沒想到,有人將這一幕收眼底。
“穆三姑娘。”
一位紫姑娘站起,拿著自己的詩朝穆靈溪走來。
穆靈溪眼角一,頓時有了不好的預。
果然,只聽接下來道,“素來只聞穆三姑娘會些武藝,還從未見識過穆三姑娘的文采,不知今日可否有幸領教一二。”
說話的是禮部尚書嫡長,阮綾香,字惜文。
長安城貴圈無不知穆靈溪不善文,阮惜文自然不可能不知。
這麼做很顯然是有意給穆靈溪難堪。
可按理說,阮家與穆家八竿子打不著,一直都沒什麼來往,沒道理要在這種場合為難人。
不止貴們訝異,蕭淮婧都皺了皺眉,壯似不滿的出聲,“阮大姑娘。”
可即便蕭淮婧有阻止之意,阮綾香還是沒有就此罷休,“今日是詩會,本就是相互品鑒提點,我想見識見識穆三姑娘的文采,不可以嗎?”
這話當然是對著穆靈溪說的。
穆靈溪面怔怔的看了眼褚瑜,下意識將袖子往后藏了藏。
褚瑜也回頭看,二人憑著默契無聲的問答。
得罪過阮大姑娘?
沒有啊。
穆靈溪眼里盛著茫然,在這之前也只是在宮里的宴會上遠遠見過阮大姑娘,實在是不知何時遭了的惦記。
褚瑜默默收回視線看向阮惜文,而就在那一瞬間,面前這張清的臉突然讓想起了一件事。
在嫁景家不久后二皇子便娶了側妃,賞花宴時過面,正是眼前的阮家大姑娘。
褚瑜心中一咯噔。
雖然如今二皇子與婳姐姐這樁婚事還沒有提到明面上來,但除此之外,著實想不出阮惜文有其他針對婳姐姐的理由。
褚瑜眼神逐漸沉了下來。
若連阮大姑娘都知道了這件事,那麼長安城還有多人知道了。
待這件事長安盡知時,婳姐姐恐怕就沒有拒絕的余地了。
“穆三姑娘…”
“久聞阮大姑娘文采過人,今日可否賜教?”褚瑜突然抬頭,打斷阮綾香的咄咄人。
阮綾香這才將目挪到褚瑜上,微微頷首后緩緩道,“褚五姑娘的才長安城皆知,惜文自愧不如。”
褚瑜角輕勾,“阮大姑娘謬贊了。”
說罷,便看著阮綾香輕緩卻認真道,“婳姐姐善武不善文,也是長安城皆知的。”
這話褚瑜只說了一半,但在場的都能聽懂未盡之言。
不與習文者論詩,卻與習武者比才,這不是明擺著為難人?
阮綾香沒立刻回話。
當然知道自己不能得罪褚家,也沒想過得罪,只是…
阮綾香又看向穆靈溪,袖中雙手握起。
不過一個蠻之人,憑何能做二皇子的側妃!
那個位置原本該是的。
并非稀罕一個側妃的位置,在意的是那個人。
慕二皇子已不是一朝一夕了。
淑妃娘娘本也是屬意的,可是卻突然冒出來個穆靈溪...
琴棋書畫,貴風范,穆靈溪哪一樣能跟比,憑什麼跟爭!
褚瑜察覺到了阮綾香對穆靈溪的敵意,皺了皺眉后站起擋在穆靈溪前。
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阮綾香是因為二皇子才針對的婳姐姐。
否則兩個素來就無甚的貴哪來那麼大的深仇大恨。
可這件事并非婳姐姐所愿,憑什麼來找婳姐姐的麻煩。
“瑜妹妹。”
穆靈溪跟著站起將褚瑜拉到自己后,“我來。”
起初不過是因自己那拿不出手的詩到愧,并非是怕了阮綾香。
眼下回過味來,哪里會讓褚瑜擋在前頭。
“我自問未曾得罪過阮大姑娘,不知阮大姑娘今日這般是因何而起。”穆靈溪習武多年,上并沒有閨閣姑娘家的氣,而是著爽朗灑之意,一紅窄袖束腰,立在一堆滴滴的貴中,格外的醒目。
作者有話要說:唉,又短小了,這張補償小可們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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