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蘇暮才緒不明地說:“顧家人啊……不能親自為父親報仇,是我要顧全蘇家,而單憑蘇家,是無力和顧家抗衡的。如果真去找顧家報仇,最後也不過是再搭上我和我媽的命以及整個蘇家而已。”
“但認識這麼多年,你應該清楚不能為父報仇是我最大的憾也是我最自責的事,更應該清楚我最恨顧家人。”
“我一直想知道害死我父親的人是誰,但我媽不想讓我知道,什麼都不說,我怕及的傷心事也不敢多問,自己去查了很久。認識你的時候,已經大概有點眉目。”
“得知害死我父親的很可能就是顧家人,很長一段時間,我對姓顧的都不太喜歡。可我最後還是和你了朋友。”
“不說你在海城這些年我幫了你多,我有多看重我妹妹,你是知道的。可我那麼在意的妹妹都介紹給你認識了,隻因你是我的好友,想著你平時有藏書的習慣,喜歡看書,或許幫得上。”
“我信得過你,才願意讓和你接。”
“好友?”蘇暮冷笑,“顧亦,做間諜都冇你這麼有本事,居然五六年時間都冇有出一點蛛馬跡,我現在甚至都不敢確定你喜歡藏書是真的還是刻意為之。”
顧亦盯著他看了好半天,突然笑說:“認識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聽你一口氣說這麼多話。聽你這說話的口吻,如果不是知道你有朋友且對朋友癡心一片,我都要懷疑你對我有意思了。”
下一秒,笑容收住,顧亦神認真:“我姓顧,也確實和你口中的顧家有點關係,但我不是顧家人。”
“我承認我接近你是有意為之,但蘇暮,你捫心自問,我這幾年可有做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
“我也承認我是得知你有個很看重的表妹,你表妹喜歡看書,纔開始藏書的。是刻意為之,卻不是用心不良。我隻是覺得既然你表妹喜歡,我又剛好到一些值得收藏的書,索收藏著,等你表妹回來還能當禮送。”
“蘇暮,我對你冇有半點惡意。”
蘇暮看著他不說話。
輕歎一聲,顧亦說:“我知道我說我不是顧家人,你很難相信,畢竟我剛好姓顧又剛好和顧家有點關係。”
“你所瞭解的我的世是真的,我就是個農村出來的人,隻是學習績不錯得好心人資助,而這個資助我的人就是顧家人。”
“顧家那樣的大家族有很多人,並非每個人都壞。對玉家兩位驚才絕豔的爺因顧家的某些人喪命一事,顧家也有人為此深歉疚。不用細查,你應該也能想到出生海城的人會被遠在M國的顧家人盯上,不會冇有緣由。”
“玉家兩位爺年輕時也是在M國那邊出過風頭的,和顧家有過很多接。顧家有人與他們惡,自然也有人與他們好。”
“資助我的人,據說和玉家兩位爺有些。得知我在海城發展就托我幫忙照看玉家爺的家人。我欠著對方恩,幫忙照看一兩個人對我來說算不得什麼大事,我就冇拒絕。”
“這就是我主接近你的原因。”
“顧媛媛是顧家本家的小姐,我見過幾次,勉強算人。來海城,顧家那邊又托我幫忙照看,纔有上次明明找了你表妹麻煩,我仍出人出力幫周旋的事。”
“不過凡事都有個度,我隻管那麼一次,後來再鬨出事,我就冇管了。”
一番話說完,顧亦似乎整個人都輕鬆了不,長長鬆了口氣:“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還想知道什麼一併問了吧。”
“誒,你能不能稍微把你那嚇人的眼神先收一收?再被你這麼盯著,我都要嚇得不敢說話了。”
“知道你不信我,可你也不能一桿子打死我啊,你不信可以查可以問嘛,總要給我一個證明自己確實無辜的機會不是?”
蘇暮冇說話,盯著他看了幾秒,收回視線慢慢攪拌麪前的咖啡。攪拌了一會兒,端起來慢慢地喝。
他這種態度其實很折磨人。
顧亦都有點坐立不安了。
“蘇暮,你彆悶著不說話啊,還有什麼想問的你隻管問,你這麼悶著不說話很折磨人。”
蘇暮將咖啡杯放下,掀開眼皮看他:“顧媛媛原本在施泊寓手裡,向你求助你冇理會,但昨晚被人從施泊寓手裡救走了,救走的人是誰?”
“這個……”顧亦乾笑,“我還真不知道。”
“你換個問題問吧,我就是個過顧家資助的外人,不是顧家人,顧家部是什麼況,我真不清楚。”
“顧家家主來海城做什麼?”
“……蘇暮,我到底是過顧家恩惠的,雖然不聽命於他們,但忘恩負義也不太好。”
“這麼說,他確實在海城。”
顧亦:“……”
“蘇暮,你居然套路我!”
“他來海城是衝著誰來的?我三叔?蘇家?還是彆的什麼人?”
“你就彆為難我了。彆說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能說啊!”
他緒控製得很好,蘇暮盯著他也冇看出什麼來。
“顧家七爺覺得顧媛媛隻值一個億,卻願意親自來贖人,是因為顧家家主在這裡?”
“我真不知道啊……”
“救走顧媛媛的不是顧家人,但和顧家有著某種聯絡?”
“我真不知道……”
“顧亦,你讓我問你,可你不是不知道,就是不能說,還讓我怎麼問呢?”
將杯中咖啡喝完。
“是我約的你,咖啡我請。”
話落就起離開。
“蘇暮!”顧亦出聲住他。
蘇暮停下,回頭:“你剛纔的話,我是信的,但不全信。還有,我不想和顧家有什麼牽扯。”
有些話不用說得太直白。
顧亦聽懂了,蘇暮是在說,既然他是因顧家那邊的囑托纔來接近他,往後就不必像以前一樣頻繁往來了。
蘇暮離開咖啡館後,顧亦冇有立刻離開。
他在咖啡館坐了很久。
喝到第三杯咖啡的時候,他複雜地笑了一聲,喃喃自語:“不全信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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