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一家心理診所。
穆妍安靜地坐在等候區的沙發上,慢慢喝著咖啡,看著《電影書寫札記》,等著穆軒做心理治療。
給穆軒做治療的醫生文哲,是南婳介紹的。
據說文醫生能站在患者的立場上,分析問題,循序漸進,理智合理,且脾氣極好,言談舉止讓人覺很舒服。
是留洋博士,年方三十,卻從醫將近八年,年天才,年名。
國心理醫生良莠不齊,南婳自從回國后,被坑過好多次。
最后選定了這個文醫生,進行長期治療。
一個小時的治療結束后。
文哲送穆軒出來,把穆妍到旁邊的咨詢室里說:“小軒病有點嚴重,最好按時治療。孩子正在上學階段,耽誤太長時間,會影響學習。”
穆妍當然清楚,連連點頭,“是是,是。”
文哲推推鼻梁上的眼鏡,說:“以后每周六來一次,提前預約,三個月后看況再調整。”
穆妍一臉為難,“可是我弟弟格向,不出門,連臥室都不想出。這次是我好說歹說,勸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把他哄過來。文醫生,你們有沒有上門診療服務?”
文哲搖頭,“沒有。”
穆妍失,“這樣啊。”
沉默幾秒。
文哲看著穆妍的眼睛,“不過如果你們別選在周末,我可以安排時間,進行上門診療。”
穆妍連聲答應,“好的好的,小軒現在休學,周一周五都有時間。”
文哲從名片夾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穆妍,“那就下周一再聯系。”
“謝謝文醫生,請問上門診療怎麼收費?”
文哲食指輕扣一下桌面說:“診所目前為止沒有上門診療的,就按平時的費用來算吧。”
“那怎麼好意思?”穆妍手指輕輕著角。
自從父親去世,家境一落千丈后,就養了這種莫名其妙的小病。
一張就忍不住角。
文哲看著漂亮的大眼睛里帶著淡淡的憂郁,微微一笑,“沒事。剛聽小軒說了,你們的父母都不在世了,就你們姐弟倆相依為命,不容易的,就當我給打的一點折扣吧。”
穆妍眼眶一紅,“那就謝謝您了,文醫生。”
一周后。
穆妍和文哲醫生約在下午六點。
他名氣大,預約的人比較多。
只下午六點以后,才有時間上門診療。
穆軒還是不愿出臥室,診療地點就選在他的臥室里。
穆妍給文哲泡了杯咖啡,給穆軒熱了杯牛,把門關上走出來。
下樓去廚房準備晚餐。
人家上門診療,卻只收了正常費用的錢,怎麼著也得請他吃頓飯吧。
穆妍廚藝其實并不好,以前只會煮個清水面,現在會炒個蛋了。
幸好顧沉舟給準備了一個嫂的阿姨,幫忙打理晚餐。
等文哲結束診療的時候,嫂把做好的飯菜端到餐桌上。
有葷有素,有熱菜,有涼菜,五六整了八菜一湯。
文哲醫生謙讓了幾句,便也不再客氣,坐下來和穆妍一起吃飯了。
穆軒還是像以前那樣,只在自己房里吃,不肯下樓。
嫂要下班了。
等顧沉舟拎著一個食盒,打開鎖進門的時候,就看到穆妍和一個三十歲左右戴眼鏡的男人,坐在餐桌前。
一人手里端一只紅酒杯。
餐桌上擺著盛的八菜一湯。
兩人對面而坐,有說有笑。
一腔怒火混著妒火在口燃起。
顧沉舟哐地一聲把手里拎著的食盒放到鞋柜上。
穆妍嚇了一大跳,扭頭看向門口,見顧沉舟一張俊臉沉得能擰出水來,漂亮的眸冰冷。
急忙站起來,垂著頭,小聲說:“顧總,你來之前怎麼不打個電話呢?我好提前準備一下。”
顧沉舟解下袖口上的鉆石紐扣,隨手扔到鞋柜上,冷聲說:“這是我的地盤,我回自己的地盤還要向你報備?”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自從我和小軒搬過來,你一次都沒來過,今天怎麼突然來了?”
顧沉舟眼皮一掀,“所以你就帶了野男人在家里廝混?忘記自己的份了嗎?”
穆妍臉白一陣,紅一陣,哀求的眼神可憐地看向他。
那意思是:求求你,不要說了。
怕他繼續說下去,會更難聽。
怕在文哲面前丟面子。
自己丟面子不要,不能讓弟弟也跟著丟臉。
好的心理醫生不好找,小軒剛適應這個醫生,再換,對他來說是一種折磨。
文哲站起來,從包里取出一張名片朝顧沉舟的方向遞過去說:“你好,顧總,我是穆軒的心理醫生。今天是第一次上門診療,穆小姐太客氣,我盛難卻,就吃了。如果您介意,餐費我會付。”
穆妍都快要尷尬死了。
顧沉舟連那名片看都沒看,走到沙發上坐下,后背往后一靠,坐姿散漫隨意,語氣輕慢:“我不缺你那點錢。”
文哲眼里閃過一窘,看向穆妍,“穆小姐,他是你什麼人?”
穆妍想說“男朋友”。
可是想到上次在墓地,顧沉舟說“真當自己是我朋友了?”
怕說男朋友,他會生氣,改口道:“雇主。”
顧沉舟手里的手機都快要變形了。
雇主。
很好。
文哲人一樣的人,很快就猜出來了。
年輕漂亮的孩子,父母雙亡,弟弟生病,卻住著別墅,家里還有傭人。
男人雖然年輕英俊,氣勢卻很強,脾氣大,控制強,還不經常來。
不是男朋友,不是丈夫,卻是“雇主”。
那關系就只有一種了。
他有些同穆妍,關心地問:“是不是他強迫你?如果是,我可以幫你報警。”
顧沉舟忽地抬眸看向文哲。
那眼神冷得像要殺人。
穆妍嚇死了,慌忙擺手,“不,不用,謝謝你文醫生,今天真不好意思,改天再好好請你吃一頓。”
“好,那改天再約。”文哲拿起公文包,朝外走。
穆妍朝顧沉舟那里看了眼,跟出去送文哲出門。
等把人送走后,急忙回來,顧沉舟已經不見了蹤影。
慌了,客廳、廚房、臺、衛生間找了一圈沒找到。
噔噔噔上樓,把兩個臥室和書房也找了一圈,還是沒找到。
“顧總,顧總!”大聲喊他,沒人應。
又噔噔噔跑下樓,走到鞋柜前,拿起鑰匙,要出門,看到了鞋柜上放著的食盒。
輕輕打開,里面裝的是最吃的脆皮桂花。
那家店很火,經常要排很長時間的隊,才能買到。
手了,還是熱的,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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