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然不同的待遇，讓林胭胭微微一愣，眼圈很快紅了。

弱弱地說：“北堯哥，我腳不方便，你能送我下樓嗎？”

霍北堯握沈南婳的手，面沉如水，“怎麼來的，就怎麼下去，腳不方便就老實在家待著。”

眼淚從眼眶里大顆大顆地溢出來，林胭胭憋得臉通紅。

右邊臉頰那道猙獰的疤痕，更深了，厚厚的遮瑕膏都遮不住。

無地自容，心里像被扎滿了刺。

那麼他，那麼他，他怎麼能當著沈南婳的面，這樣辱自己？

太無了，太無了！

艱難地從床上坐起來，一瘸一拐地挪到墻角，拿起拐杖拄著，往外走。

步路蹣跚，自尊碎了一地。

心里更恨沈南婳了。

瘸著，拄著拐，踉踉蹌蹌，好不容易挪到門口。

霍北堯冰冷的聲音從背后傳過來：“柳蛛死了。”

林胭胭腦子轟隆一聲。

臉唰地一下變得慘白，不敢回頭。

忐忑不安了許久。

才緩緩轉過，出一笑，裝傻地說：“北堯哥，柳蛛是誰啊？我不認識。”

“殺人是要償命的。”霍北堯神淡漠看著，目別有深意。

“我沒殺人！是不是意外死亡？”

“失足落水的地方恰好是監控死角，巧合得太像謀殺，警方已經介調查了。”

林胭胭臉都青了。

張剛要辯解。

霍北堯抬手朝打了個冷峻的手勢，“你走吧，不要打擾我和婳婳過二人世界。”

晴天一聲霹靂，林胭胭五臟六腑都震了震。

婳婳？

他親切地稱呼婳婳，還要過二人世界。

心碎一地。

捧著稀碎的心，狼狽地離開了思南公館。

上車。

近乎崩潰地對司機閆豹說：“快！快回家！我要找我媽！”

“好的。”

五十分鐘后。

車子抵達林家山莊。

林胭胭拄著打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閆嫵的臥室，四下看了看，見外面沒人。

把門關嚴。

盯著正躺在貴妃榻上面的閆嫵，看了幾秒。

挪到邊，坐下。

低聲音說：“柳蛛死了，是你派人干的嗎？沒必要死。殺太多人，容易出事的，你不知道嗎？”

“柳蛛？死了？”閆嫵大吃一驚。

一下子從貴妃榻上坐起來，揭掉面，噼里啪啦地問：“是那個三陪嗎？死了？什麼時候死的？”

“是，應該是今天剛死的。”

“不是我找人干的！”

林胭胭愣了下神，“那是誰干的？北堯哥說失足落水的地方恰好是監控死角，巧合得太像謀殺，警方已經介調查了。”

閆嫵兩眼發直，想了許久才說：“一定是有人手了，不知對方是敵是友？最近我們都安分點吧，省得被警方懷疑。”

“好。”林胭胭了肩膀，脊梁骨發冷。

怕收買柳蛛給霍北堯拍床照的事，被查出來，怕極了。

思南公館。

霍北堯派人換了新的床單和被罩。

又把主臥消了一遍毒，這才放心地躺到床上。

拉了沈南婳的手，在他邊坐下。

他問：“碼鎖我早就換過了，你為什麼能進來？”

南婳料到他會問，答案早就想好了，“很簡單，碼一般都會用生日，不是你的，也不是你兒子的，那就是你亡妻的了。”

霍北堯雙眸灼灼盯著，“你怎麼知道我亡妻的生日？”

“月月生病住院時，你給過我一張卡，碼是618618。我隨手一試，門開了。”

霍北堯垂眸不語。

“你好好養病，我走了。”南婳站起來。

霍北堯按住的肩膀，把按回床上，“你怎麼不問問我，林胭胭為什麼會來我家？”

南婳沒有表地說：“那是你的私事，跟我無關。”

“盛川的朋友看到你和顧北祁，在旋轉餐廳吃飯。顧北祁長得太像我，那人好奇就給盛川打了個電話，問了兩句。盛川氣不過，就把林胭胭來了，說要氣一氣你，省得你不珍惜我，我已經罵過他了。”

南婳沉默不語。

過幾秒。

才開口：“你為什麼會發燒？”

霍北堯微微瞇眸，淡淡地說：“去墓地待了兩晚，寒了。”

南婳心里一沉，沒想到他真去墓地了，還待了整整兩夜。

心里暗罵：你個憨憨，讓你去，你就去啊？這麼冷的天，沒事找罪嗎？

上卻道：“才待兩晚是不是太了？”

“等發燒好了，我會繼續去。”霍北堯握的手，心里想的卻是他的南婳。

南婳心口一陣悶痛，啞聲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霍北堯眸暗下去，心口疼得火燒火燎的。

他笑，笑容落寞沉痛。

許久。

他才出聲：“是啊，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他心如刀絞地閉上了眼睛。

悔不當初。

以前看到他心痛的模樣，南婳會有報復的快。

現在不知怎麼的，看到他心痛，的心也會跟著痛。

一邊恨著他，一邊又有點可憐他，然后恨自己可憐他。

離開思南公館。

阿彪開車在大門口等著。

南婳上車，讓送去沈澤川的公寓。

四十分鐘后到他家。

沈澤川剛把飯菜端出來，擺上桌，見來，遞了雙筷子過來，笑著說：“怎麼不提前打個電話，我好多準備幾個菜。”

南婳在他對過坐下，神凝重，說：“我不是來吃飯的，有些事想問你。”

“問吧。”他目溫和地看著。

“我懷疑三年前的車禍，不一定是霍北堯指使的。”

沈澤川詫異，“為什麼這麼說？”

“各種各樣的細節吧，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

沉默片刻。

南婳又說：“如今丁圖潛逃在外，始終抓不著，警方那邊也不可能重新翻案。對了，你還記得當年你從斷崖嶺把我救出來時，有什麼反常的事嗎？哪怕蛛馬跡也行。”

沈澤川著太，想了會兒說：“當年我不算是巧經過，有人給我打過求救電話。”

南婳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