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婳用力著手機,靜默地站在臺上。
靜得仿佛一株繁花落盡的枯樹。
一想到接下來要去陪霍北堯泡溫泉,甚至過夜,渾上下的孔都在往外冒皮疙瘩。
心里的反排山倒海。
不,已經不是單純的反了。
是屈辱。
恥辱。
一邊和林胭胭膩歪,一邊又想睡自己,這樣的男人,想想都覺得心理生理雙重不適。
惡心。
最重要的是,會覺得對不起先生。
想到先生,南婳拿起手機,撥出他的號碼,一遍遍地打,可是那個號碼始終關著機,打不通。
先生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連彌補的機會都不肯給。
心里漸漸彌漫起一種異樣的悲傷。
這點悲傷很細,很靜,但是很有力,像一細線纏繞在心上,一點點地揪,揪得很酸,很疼。
手機忽然又響了,南婳心里一喜。
以為是先生打來的。
低頭一看來電顯示,是沈風儒。
心灰了半截,懨懨地接了電話,問:“爸,有事?”
沈風儒笑:“小婳啊,開玩笑也得有個度哇。跟霍總說好的,去約會的是你,你怎麼讓你姣姣姐去了?”
南婳平靜地說:“姣姣姐那麼喜歡他,干脆全他們得了。是名正言順的沈家長,如果能嫁給霍總,對你對對大家都有好。”
把他的話原樣奉還給他。
沈風儒噎了一下,嗔道:“你這丫頭,說的什麼話,霍總不喜歡,喜歡你。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可是爸爸看你第一眼就喜歡你,也是真心想給你找個好歸宿。”
南婳心里冷笑,那個殺妻弒子的男人,是好歸宿嗎?
不是。
那是火坑啊。
忍不住問:“爸,你撮合我和霍總,我哥知道嗎?”
“啊,我剛要叮囑你的,千萬不要讓阿川知道。我跟他關系本就不好,如果被他知道,我們父子關系會更僵。”
“我不想去。”
沈風儒聲音下來,“就去陪他泡個溫泉,泡完你就回來,不用過夜。爸也有苦衷,別看爸爸公司攤子鋪得很大,可是到是。如今能和霍總合作,算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就當爸爸求你了,好不好?”
南婳吃不吃。
被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家一求,心里下來。
“那就陪他泡個溫泉,泡完我就走。”
沈風儒連聲答應:“好好好,好。”
出門前,南婳了把彈簧刀,放進包里。
下樓。
來到小區門口。
霍北堯派司機來接了。
可是南婳不肯上。
寧愿打車,都不肯坐他派來的車。
明知道三年前那種事不會再發生,可還是下意識地抵。
那場車禍給留下的影太巨大了,大到足以籠罩一生。
五十分鐘后。
南婳來到位于京郊的溫泉度假山莊。
走進大廳。
沈姣從等候區的沙發上噌的站起來,繃著一張臉就朝走過來。
人還未到跟前,就劈頭蓋臉地開始訓斥:“沈南婳,捉弄我很好玩是吧?”
南婳站得筆直,輕輕扯了扯角,語氣輕傲:“但凡你有點出息,我也不用大半夜地往這里跑。床都給你鋪好了,你自己拿不下,怪誰?”
沈姣冷笑一聲,警告道:“他是我看中的,如果你敢睡他,別怪我揭你的底!”
南婳面冷了冷,“如果我想睡他,還會把票送給你?揭了我的底,對你百害無一利。爸最近和霍氏集團的合作,全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一旦我份暴,霍北堯將收回所有合作項目。行事之前,請先腦子,大姐。”
沈姣噎住。
臉紅一陣白一陣。
南婳抬手推開,直細長的脖頸,走了進去。
來到106套房。
阿彪拿房卡打開門。
南婳抓包,到里面的東西,心稍稍安了安,走進去。
東邊的房間,傳來霍北堯悉的低磁聲音,“進來。”
南婳走進去。
男人慵懶地倚坐在水霧繚繞的溫泉池里,上只穿一條黑泳。
目是兩條逆天的長,往上是一片堅有型的腹,壁壘分明,腹部兩側的人魚線鼓起的弧度。
冷白英俊的臉,在溫泉的熱氣中,如夢似仙,好看得不似凡人。
這男人雖然心是黑的,皮囊卻極魅力。
耳微紅,南婳把視線移到他的臉上,淡漠地說:“大半夜的,霍總把人折騰來折騰去的,不覺得缺德嗎?”
“缺德的是你吧?貍貓換太子,欺騙我。”霍北堯修長手指拿起旁邊的酒杯,作優雅地抿了口香檳。
南婳不語。
盯著他的下頷線,以及隨著吞咽帶了點氣的結。
耳微微發熱。
過了兩秒,說:“一個小時你看到我了,我可以走了嗎?”
霍北堯薄勾起一抹輕嘲,“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嗎?”
“你說的,一個小時看到我就行。”
霍北堯懶得搭理的狡辯,微抬下頷,指向旁邊換凳上的泳說:“換上。”
南婳看過去。
是一件極妖嬈的泳,寶石紅,細細幾帶子。
不知是誰設計的垃圾玩意兒。
什麼都遮不住。
有那麼一瞬間,想抓起這泳,直接塞進他里。
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
淡淡地說:“我對溫泉里的硫磺過敏,就不下去了,我看著你泡,也算是陪你泡溫泉了。”
說罷,抓著包,走到靠墻的沙發上坐下。
長疊,雙臂環,一臉高傲地看著他,從上打量到下。
眼神輕慢。
仿佛王看男寵。
霍北堯怎麼猜不出的心思?
偏偏他也不生氣。
修長手指輕輕挲著酒杯,他抬起好看的眸子,睨一眼,眸風流宛轉,“好看嗎?”
南婳半垂眼簾,神淡淡,漫不經心地說:“湊合吧。”
霍北堯薄微勾,暗嘆自己的賤。
上趕著的,他一個都不喜歡,偏偏對這種冷冰冰的有點覺。
“洗澡了嗎?”他問。
南婳如臨大敵,手指隔著包著里面的彈簧刀,面上卻平靜,“沒。”
“隔壁有淋浴室,你去沖個澡。”
“不必,我不洗都比你干凈。”
“不洗也行,節省時間。”
他淺淡一笑,站起來,長一邁,上了岸,居高臨下,俯視著南婳,“走吧。”
南婳寒炸起,“去哪?”
“臥室。”
南婳一瞬間全繃,“去臥室做什麼?”
霍北堯俯拿起浴袍穿上,俊的臉無波無瀾,“孤男寡,深更半夜的還能做什麼?當然是做男人和人做的事。”
南婳故意裝傻,“聊天嗎?在這里聊就行。”
霍北堯眸子閃過一極淡的譏誚,薄微啟,緩緩道:“男人和人不只可以聊天,還可以男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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