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殺,壞人名聲這種事,既蔽又收效好,在后宅里是常用的手段。
大家都更愿意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聽到的,只要不是天天在邊守著的人,很難發現其中端倪。所以被捧殺的人,即便是發現了真相,往往也是百口莫辯,或者是越描越黑,再得一個忘恩負義的壞名聲。
今日之事,若不是陳家小姐不肯占人便宜,又心懷善念,險險躲過了一劫,怕要被死死摁在驕縱跋扈忘恩負義的恥辱柱上了。
陸老夫人越聽越怒,平日里最聽不得旁人告狀,今日卻覺得這位孫大娘及時揭了老太婆真面目,還了寧丫頭清白,做得甚好。
虎目一,砰地一掌拍在石桌上,只聽見咔嚓咔嚓的碎裂聲,石桌碎了兩半。
在場的貴婦們饒是見過陸老夫人發怒場面的,此時依然不免心驚膽戰。可不能惹了,這掌誰得住啊!
陸老夫人盛怒之下,也顧不上制自己嗓門,聲若洪鐘,“溫如春,當真是好算計!你不想收留寧丫頭大可以直說,我們安陵候府有的是地方,搞這些壞人名聲的小作作甚!”
韓老夫人被連名帶姓稱呼,臉上頓時掛不住了。
“老姐姐且消消氣……”
“誰是你老姐姐,我沒這樣黑心爛肚腸的妹妹!”
韓老夫人臉一黑,正氣凜然道,“陸老夫人,老坐得端行得正,這麼多年來全京城的人是有目共睹的。那鄭婆子包藏禍心,為了謀取私利慫恿寧丫頭食用花,我自會嚴加置,給寧丫頭一個代。”
這話說的也算是合合理,鄭媽媽昧下了三百兩銀子的事,大家方才也都看到了。
有夫人從中調停,勸陸老夫人消消火,畢竟若是真的打起來,們這些在一旁的池魚,也不免被波及啊。
陸老夫人是那種憑直覺本心行事的人,可聽不進去什麼道理,在將石桌碎好幾瓣兒之后,方才罷了手。
原本想著把亭子也拆了,可考慮到外甥媳婦還在這里,難免會嚇到,影響到外甥的婚姻大事就不好了。
慈地沖著韓攸寧一笑,“這石桌太沉,不碎一點下人抬不!”
韓攸寧輕笑,眼睛彎了月牙兒,“老夫人思慮周全。”
陸老夫人心花怒放,怒氣頓時消散,外甥媳婦夸哩!
孫大娘功退,得意地退到韓攸寧邊求贊揚,在得到韓攸寧一個頗贊賞的微笑后,便退到了后,一副忠仆模樣。
涼亭里一片狼藉,四是散落的點心茶水,是不能呆了。
韓老夫人張羅著大家去花廳。
堪堪挽回了局勢,卻也是萬分兇險。
依著現在形,接下來的那一步棋,倒是不適合再安排了。有了前面這些事,再接著進行難免刻意。很容易讓人產生不好的聯想。那瘋婆子再發一次怒,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承得住。
方才趁已經悄悄吩咐下去,接下來就是心無旁騖地把這尊佛給伺候好了,平安無事就好。
們剛走了不多遠,就見丫鬟慌慌張張跑了過來,跪地請罪,“回稟老夫人,花廳里的花被人剪了!”
韓老夫人心底一沉,到底是晚了一步!
陸老夫人冷笑,“怎麼,又是寧丫頭剪你們花了,你們還有完沒完了?好好一個賞宴,凈來看你們作妖了!”
韓老夫人真心實意地澄清,“怎麼會,寧丫頭和的丫鬟,還有孫媽媽都在這里呢!定然是哪個下人做的糊涂事。”
發誓,這輩子都沒這麼誠心說過話。
可聽到丫鬟耳中,卻是老夫人在按照預定的劇本走,們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丫鬟盡職盡責地唱著自己的白臉,伏在地上痛哭流涕,“老夫人,老安陵候夫人說的沒錯,是表小姐院里的下人剪的!錢媽媽深知事重大,各院搜了一圈,最后在玫園找到了被剪掉的花,那玉娘卻在那里撒潑打滾,不肯承認……”
陸老夫人一只手已經探袖,挲著袖中的短刀,“你們作倒是快,這麼一會的功夫,就人贓并獲了。有這個本事,怎麼連盆花都看不住?”
韓老夫人雖不知陸老夫人在挲什麼,但從一的煞氣也大致可以推測,袖中的肯定不是鐲子。
韓老夫人四下張了下,園子里雖有侍衛,卻避諱眷份,都離得遠遠的。若是這瘋婆子了手,可沒人能救得了啊!
暗恨這丫鬟沒眼,求生使然,慌忙好言安,“老姐姐……陸老夫人說的是,這都是下人當差不仔細。些許小事,就不要在這里壞了大家賞花的興致了。青草,你下去吧。”
最后一句話是對著地上的丫鬟說的,拼命朝青草使眼,微微搖頭,不要再說了!
青草接收到老夫人的眼神,心中暗暗佩服,老夫人演技太好了,連這個知道的都差點信了!
要向老夫人學習,沉浸式地表演!
演得愈發賣力,聲淚俱下,“是奴婢的錯,花廳里在布置午膳,人來人往的,奴婢一個沒照看周全。犯下如此大錯,奴婢萬死難辭其咎,還請老夫人責罰……”
不顧老夫人連聲阻止,繼續加碼,轉頭看向韓攸寧,“表小姐,老夫人對您寵,您也不能如此肆意妄為,您可知那兩盆花是誰家府上的?”
韓攸寧微笑,“不會是寧郡王府和劉史府上的吧?”
猜到了韓老夫人設計讓們二人來,暴的緙和云錦裳。
卻沒想到,韓老夫人為了徹底激怒們二人,居然還設計了這麼一出。
“正是!”
青草的正氣凜然和韓老夫人如出一轍,滿意地看著亭子中炸開了鍋。
韓老夫人眼睛一閉,完了!
劉史夫人第一個跳了起來,厲聲問,“你說什麼?我帶來的那盆嫦娥奔月,被剪了?”
青草又是伏地回話,“回夫人,正是。奴婢深知您的嫦娥奔月和郡王妃的瑤臺玉珍貴,就沒敢擺在花園里,只敢擺在花廳中最穩妥的正位之后,不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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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做了個夢,上架了……
起來后發現,果真只是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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