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是又誤會我了。」百里青硯嘆息：「你以為我到無相渡去，是為了百里雲笙麼？」

「並不是。」百里青硯眼底閃過冷芒：「同你比起來，百里雲笙算個什麼東西？」

百里青硯臉上，出殘酷的微笑：「關鍵時刻不能保持理智的人，殺了也並沒什麼大不了。」

他說的雲淡風輕，仿若在談論不相干的人和事。任誰也無法想到，他口中提到那個人，是他嫡親的弟弟。

林楚終於掃了眼百里青硯。

這人……簡直畜生不如。

林長帆即便失去了對雪無依的記憶，關鍵時刻也能毫不猶豫隨躍冰河。

百里青硯，往日裝的比誰都溫。親眼看著別人殺了自己弟弟，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還能笑的說殺得好。

這樣的人，著實令人脊背生寒。

「別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也不要再我楚楚。」林楚淡然眼風掃過百里青硯：「我噁心。」

百里青硯氣息微沉，眼底爬上霾。

「楚楚。」百里青硯浮起滿面的偏執。不讓他楚楚，他偏要！

「你放心，我不會要你死。」

「來人。」他驟收起面頰上的微笑，忽如一把出鞘的利刃，森寒冷冽：「罪臣林止，假冒皇親，意圖謀殺皇帝。將其暫押大理寺，待三公會審后，擇日斬。」

「護國軍統領林楚，意圖包庇謀逆，驚擾太后駕，刺死養心殿值守宮，同定謀逆之罪。與林止一起，押大理寺。」

「是——。」

夜空中傳來嘹亮而清晰的應諾聲。

「明日一早，將兩張檄文張在上京城中各鬧市口和城門。」百里青硯冷冷說道：「全城戒嚴，許進不許出。」

「楚楚。」百里青硯朝勾笑：「你猜，第一個來救你的會是誰？我很期待。」

「三公會審？」林楚蹙眉：「你居然肯三公會審，你想幹什麼？」

「不要急。」百里青硯說道：「你從來都不是急子，等著看一場好戲。」

衛軍的軀隔絕了林楚的視線，百里雲笙的影，漸漸在暗影中。

林楚沉眸，百里青硯可以隻手遮天的事，非要搞出三公會審的局面。

他要釣的大魚，怕不止一條。

這個男人，是一直都沒看懂過的，最恐怖的人。

當林楚走大理寺牢房的時候，著實驚了一下。

與林止的牢房只有一道欄桿欄桿相隔。兩牢房皆乾淨而華麗，床鋪，桌案，燈盞等，一應傢樣樣不缺。

甚至還在地面鋪了長絨波斯地毯，又放了好幾個炭盆。行走其間，溫暖如春。

比之城中的客棧，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來做什麼？」林止抬眸，眸中一瞬閃過怒。

林楚角微勾：「你這眼神，是在嫌棄陪你坐牢的人太麼？」

「胡鬧！」林止蹙眉，眸暗沉如海，卷出暴怒邊緣的嗜霾：「這是什麼地方？你一個子，怎能來此？」

「自然來與你同共進退。」林楚渾不在意坐在牢房中的太師椅上：「條件還真不錯。」m.

「我如此重重義，你也不必。想想該怎麼補償我，會比較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