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玨瞟了眼那瓶酒,拿起開瓶就要打開。
“等等。”
陸玨一愣,抬起頭,桃花眼靜靜地看向宋折意。
宋折意也盯著他。
放在膝上的手攥得的,看起來很張。
所有人都著宋折意,全場頃刻雀無聲。
輕吞了下嚨,細聲細氣地說:“我接規則。”
趙爽瞪大眼,不可思議地問邊的宋折意:“真的假的。”
在印象里,宋折意不是這麼放得開的孩子。
夏城也苦口婆心地勸說:“宋宋,那可是坐大啊,對方還是個男人,你再想想清楚。”
“我知道。”
宋折意輕聲回。
比誰都知道,陸玨是誰。
放在膝蓋上的手慢慢放松,深呼吸了下,站了起來,邁過人群,朝著陸玨走去。
陸玨視線一直落在上,好看的眉心蹙得越來越。
宋折意克制住了自己想要反悔的沖。
和陸玨現在這種狀態,知道應該冷漠一點,避免和陸玨再次有親接,以此來保全自己的。
但上次喝了那麼小一杯低度數的酒就難了好幾天,縱然陸玨酒量再好,兩瓶高度數的威士忌下肚,也定然不會多好的。
還是做不到因為自己的違規,而眼睜睜地看著陸玨懲罰。
如果非要選。
在“和陸玨繼續當朋友”和“不讓陸玨喝多了酒難”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后者。
宋折意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走到了陸玨面前站定,張地垂眸看著他。
這還是第一次這麼俯視陸玨。
好像游刃有余地掌控了一切。
但宋折意知道自己并沒有,慌得要死。
甚至要強撐著,才能不逃避開陸玨的視線。
宋折意從陸玨臉上移開目,微微俯下,從他手中慢慢離了那瓶酒,放在了桌上,輕聲說:“不要喝。”
陸玨沒有說話。
依然用那雙深邃犀利的眼睛,盯著宋折意,像是要將看穿。
“厲害,中豪杰。”
秦燃率先好,其他人反應過來后,也跟著起哄。
“對嘛,就該這樣,坐大對視可比喝酒有趣多了。”
“狠狠期待住了,俊男的組合多好看。”
“搞快點搞快點,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
許縝勾著,盯著陸玨和宋折意,偏頭在一臉惡作劇得逞的秦燃耳邊低語:“說吧,這里面你到底扮演的是什麼角。”
游戲開始之前,秦燃出了一趟包間接電話,剛好在靠近衛生間那頭的走廊上,聽到夏城正在教程哥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靠作弊,將自己和宋折意捆到一起,然后氣死陸玨。
秦燃原本就不喜歡許縝這個“弟弟”的。
看陸玨出丑,他還樂意的。
但是如果涉及到斷陸玨桃花的事,那他可不能不管了。
他不得陸玨專心談,沒時間和他的縝縝聯系見面才好。
等夏城興沖沖走后,秦燃就攔住了程哥,用許縝男朋友的份規勸了程哥一番,功說服他按自己說的去做。
許縝問他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
還能是什麼。
他不過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里的那只為自己清除一切可疑敵的機智小黃雀而已。
小黃雀秦燃無辜地眨眼:“縝縝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隔壁——宋折意已經攏住了子,側著在陸玨上坐了下去。
而陸玨像木頭樁子似的一不。
有人看熱鬧還嫌事不夠大:“說好是面對面坐著啊,這可不行。”
見有人為難宋折意,許縝冷瞥了秦燃一眼,扔下句“等下再和你算賬”,就轉眸看向起哄的那人,似笑非笑說道:“理解一下,兔子穿的子,那麼坐不雅觀。”
許縝說話了,那人聳聳肩也消停了。
宋折意激地朝著許縝看了眼。
能覺到陸玨上的都繃了,像是非常抗拒。
但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心中一萬個后悔也來不及了。
宋折意深呼吸,將自己鎖定到了心如止水的放空,才朝著陸玨轉過臉。
對上男人幽沉深邃的眼睛時,宋折意又一秒破功,睫心虛地煽了下。
昏暗燈下,那雙黑白分明的杏眼,看起來像下雨天后,漲的湖,一不小心就有水漫出來。
陸玨看得出來宋折意在張。挨得那麼近,的張就像水泛濫,也淋了他。
陸玨每一寸都繃到了極致。
他問:“為什麼。”
聲音和氣息疊在一起。
那一瞬,宋折意覺得自己有些,并沒有坐實,不由微晃了下,趕手撐住了陸玨堅的膛,只了一下,又趕回來,著背脊“坐”直了。
又是一陣起哄聲響起。
宋折意臉臊得通紅。
“這酒本來就不該你喝的。”
宋折意深吸口氣,強撐著,極度緩慢地說:“那麼兩瓶酒你喝下去怕是明天一天都爬不起來,到時候還要我照顧你。”
“對視一下又不會死。”
的聲音越來越小,如果不是靠得那麼近,陸玨幾乎快聽不見了。
聽說完,陸玨深深地看了宋折意一眼,扯著角笑了下。
幽沉眸底藏最深的期待,又悄無聲息地破滅了。
宋折意懸空得,又小晃了下。
陸玨也顧不得那點小失,立刻出手扶住了的腰,然后略一使勁,宋折意就穩穩地坐在了他上。
“……”
陸玨很快就回了手。
他們明明靠得那麼近,但是彼此都恪守著分寸和距離。
陸玨抬眸朝著看熱鬧的吃瓜群眾瞥去一眼,言簡意賅地說:“計時。”
然后又看著宋折意,輕聲說:“手扶在我肩上,這樣你好坐一些。”
短短時間,他們之間的主導權就重新落在了陸玨手上。
宋折意抬起纖細的手臂,輕輕搭在了陸玨肩膀。
聽到一聲“開始”,抬眸對上了陸玨的眼睛。
在那雙黝黑的眼瞳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陸玨的眼睛是燙的,搭在腰上的手是燙,骨是燙的,也像是燒了起來。
宋折意覺得心臟都不會了。
短短十秒,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十秒一結束,就立刻從陸玨上蹦起來,快步走回了座位。
耳邊全是起哄聲和好聲,低著頭不看任何人。
“宋宋。”夏城帶著哀怨的哭腔喊了的名字。
抬起眼睛看夏城。
夏城癟,眼睛都氣紅了:“姓陸的剛剛是在趁機占你便宜嗎。”
宋折意愣了下,“沒有。”
說話間,忍不住又朝著對面的陸玨看去。
此刻他整個放松,散漫地靠在沙發里,低著頭,額發落下來,擋住了大半張面孔。
表模模糊糊的,但能明顯看到角翹起點弧度,好像并沒有不開心。
但宋折意也不敢仔細去看,收回了視線。
夏城還在哭唧唧地和保證:“宋宋,你放心,下一盤我不會再給他這樣的機會了。”
宋折意還沒緩過神來,新一游戲又開始了。
程哥發完牌后,眼睛快速在桌上掃了一下,然后清了清嗓子,作為“國王”宣布了更離譜的懲罰:
“到紅桃A和梅花4的兩個人熱吻一分鐘。”
眾人都驚了:“!!!!非要玩兒這麼大嗎!!”
話雖這麼說,但個個臉上都出了變態的笑容。
秦燃摟住許縝,小聲說:“好想這次能到我們哦,這樣就可以明正大的吻你了,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許縝嗤笑一聲:“能嗎?”
秦燃看向陸玨和宋折意,憾地嘆氣:“應該……不能吧。”
果然,半分鐘后,答案揭曉了。
宋折意拿著那張梅花4,麻木地看向陸玨手中那張紅桃A,終于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兒了。
但夏城臉比更難看。
怎麼會這樣。
剛剛宋折意和陸玨對視時,他趁機問了程哥。程哥說是上局是看錯牌了,不可能這局還看錯了,并且還看錯陸玨和宋宋吧。
夏城平時看起來智商不太高的樣子,但是此刻立刻明白了過來——程哥怕是反水了!
他憤怒地瞪向程哥,用眼神殺他。
程哥心虛地用手擋住了臉,拒絕了他的攻擊。
這次宋折意沒再主了。
和陸玨熱吻一分鐘。
怎麼可能呢。
這次,陸玨主朝走過來。
拔姿雍閑地在面前站定,宋折意盯著他鞋尖不敢抬頭。
陸玨視線輕飄飄瞥過那麼大的位置不坐,非要在宋折意邊的夏城,輕笑著說道:“兔子老師,既然有人牟足了勁兒想把我們往一堆湊,我們也不能辜負別人的好心是吧。”
夏城臉由白變青,小聲質問陸玨:“是不是你收買了程哥。”
“你猜。”
扔下這兩個字,陸玨沒再理會夏城,手牽起了還在震驚中沒回過神來的宋折意的手,就往門邊走。
“誒,你們要去哪兒!”有人扯著嗓子喊。
陸玨頭也不回:“選個好地方熱吻。”
聞言,宋折意如夢初醒。
腳步一頓,陸玨就覺到了,淺笑著轉眸看向。
宋折意心砰砰狂跳。
深吸一口氣,莫名地看著陸玨。
有些搞不懂陸玨到底想做什麼了。
不會真的和接吻一分鐘吧。
他能得了?
“相信我,我有辦法。”陸玨湊近,輕聲說。
陸玨的眼神溫,看起來很可靠,宋折意倏然就放松了下來。
他們沒有出門。
走到墻邊,陸玨停下了。
天花板上的鐳彩燈,在墻壁上投落下斑駁耀眼的影子。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將宋折意輕輕推到了墻上,白皙干凈的皮上印上了繚的燈影。
陸玨深深凝視著那雙始終黑白分明的眸子,輕聲說道:“就這里吧。”
有人吹口哨:“喲,壁咚啊,還會找氛圍,陸小哥可真有調。”
話音剛落,就聽噼里啪啦一陣響。
陸玨手拉過隔壁棋牌桌上的暗紅桌布,桌上擺好的骰子和紙牌,被掀飛。
骰子沉重地磕在地上,紙牌在燈影里緩慢地起伏下落,又將影割裂。
陸玨在一片繚中,微笑著盯著宋折意,直接將那紅絨布蓋在了宋折意上,然后他掀開一角,看向像是蓋著紅蓋頭的宋折意。
陸玨本來很輕松閑適的,像在做什麼游戲。
見宋折意睜著干凈無辜的杏眼,無措地盯著自己,像是森林里迷路的小鹿,他臉上笑容漸漸收斂了。
心跳快得像是要從膛里撲出來。
那一瞬間,他約有了種錯覺,宋折意嫁給了。
他正掀開的紅蓋頭。
而他的新娘,又,又縱容地著他,允許他對做盡一切事。
這個想法,讓陸玨有些繃不住了。
就想這麼不管不顧地吻上去,宣誓自己全部的心和意。
但因為,他克制住了自己。
他屏住呼吸,手撐在墻上,慢慢地靠近了宋折意,然后任由那紅絨桌布落下來,將他們一起罩住。
倏然暗了下來。
昏暗里,宋折意還是看清了陸玨越來越靠近的臉部廓。
最后他的,距離寸許的時候,停住了。
比上次借位吻耳,還要近,還要親。
和陸玨的呼吸織在一起。
那寬大的紅絨桌布蓋住了他們的上半,宋折意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空氣越來越稀薄,好像那塊布,將空氣隔絕在外。
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干脆直接閉上眼,屏住了呼吸。
都是的,還好背后的墻支撐住了,才沒有倒下去。
陸玨自然覺到了驟停的呼吸,抬手輕輕了下的鼻尖,低啞著聲音說:“兔子老師,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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