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棋先生正在喝酒。
早從十幾年前開始,那位十三歲游學天下,養了一風流,最終路足太玄京的白觀棋就已經不再喝酒。
即便九先生來訪,一灰袍的觀棋先生也總是自己飲茶,靜靜看著九先生飲酒。
可是今日,觀棋先生難得讓人出去打了一壺桂花陳酒,出了許久不曾出去的修塔,坐在一石桌前,看著書樓中四季常青的景。
他靜坐不語,不遠,十一先生就站在厚重的云下,選遠注視著觀棋先生。
桃天前來太玄京,就是為了白觀棋,時至如今,時間匆匆過去許多年,白觀棋上那令人醉心的風流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邃的氣質。
十一先生靜靜著曾經例卻的鵡洲,為生民指劫的白觀棋。
第一次見到他,還是在一桃花盛開之地,已經是書樓先生的桃仙居住在其中,在注視著真武山。
桃天還記得,觀棋先生還背著行囊,游走在山野中,以詩言志,盡是風流。
那時的桃天覺得,他應該是從天而降的天人,應當是不愿再待在天上,所以才落下凡間,行走在山水之間。
時間悠悠而過,觀棋先生最終了書樓,為了書樓實際上的管理者或者說,他在守著書樓。
那時候,夫子早已登天許久,大先生、二先生、五先生也都早已了北奏。
三位先生以為,秦火燃不盡學問,只要在日月映照下,就要將學問傳播于天下四。
后來曾經持人間劍的四先生死了,一去十余載,觀棋先生也就越發變得沉默嘉言。
唯有當初的幾位好友來看他時,他才會開心些。
而今日的戲棋先生,卻好像為開心。
一人獨酌獨飲,臉上還帶著笑意。
偶爾還向遠厚重的烏云,時不時也會看向太玄宮方向,深邃的眼神中也多出許多快意。
于是,十一先生的心也好了許多,也并不上前打擾,只是遠遠站在修塔中,隔著窗子著雙棋先生。
不知不覺間,十一先生的臉上也流出些笑容來。
「也還記得你第一次見我時與我說過,人生在世,要多笑一笑。」
桃天心中這般想著。
正在這時。
觀棋先生飲盡了桌案上的桂花陳酒,天越發濃了,卻見觀棋先生吸一口氣,他緩緩站起來···.
一道道元氣乍然襲來,流觀棋先生元神中。
一尊凝實而又厚重的元神緩緩睜開眼眸,天上星辰映照,又有諸多雷盤閃爍而來。
同在書樓,正在書樓水池中洗澡的楚狂人神微變,也在此時抬頭。
只見觀棋先生輕輕攜袖抬手,八萬丈高空瞬間云霧頓生,變得藤藤朧朧,仿佛有霧氣籠罩。
「仙門山水語!」楚狂人從水中走出,租壯巍峨的軀上裹上,不遠的綠玉杖閃煉一道清輝,落他的手中。
「看來觀棋想要孤注一擲了?」楚狂人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眼神越發堅定起來。
他朝前邁出一步,手中的綠玉杖進發出一陣璀璨的輝,恰有微風襲來,楚狂人便如落葉一般,飛凌修塔前。
觀棋先生依舊坐在遠,看到楚狂人來了,眼神也越發溫和起來他低頭看著桌案上的桂花陳酒,似乎有些造憾于酒已經被他喝完了。
反倒是楚狂人并無什麼酒興,他抬頭看著天空,又看上修塔中臉上明顯帶著擔憂的桃天,這才詢問觀棋先生道:「你遮住了天上三星?」
觀棋先生并不講,微笑道:「凡是與四先生有關的,若
是靜太大就要瞞著一些,否則天上的眼睛又會落下來,反而不好。」
「你抬手遮天慕,天上三星,諸多仙樓以及其中的仙人們必定會怪罪于你······陸景雖然得了四先生的神火,可你若是要將所有賭注都下在陸景上,未免太過冒險了。」楚狂人皺著眉頭,又轉頭看向那一座太玄宮,冷哼一聲道:「那坐在太玄宮中的人,也許正希你這般做。」
觀棋先生卻似乎并不在意這些,他看著遠方,道:「天下需要的是變革者,可我上卻頗多枷鎖,十二樓中有我名,又因為鸚鵡洲之事,我壽不久矣,既如此······眼前既有好兒郎,何不護他一護?」
楚狂人聽到觀棋先生的話,眼中多了些張的神,他站在觀棋先生旁,低著頭想了許久,這才抬頭道:「再多等些時日,只要靈來臨,我楚狂人就可登高一窺天上人間。
我既為神通魁首,也當可延徐命。」
觀棋先生沉默不答。
修塔中的桃天神依舊僵,只是不知為何忽然想起那一日,風流才子背著背簍而來,想要采幾朵桃花去。
原本想嚇走此人,最終卻不知為何,任憑他摘了二三朵桃花,甚至折了一段桃花枝。
太玄宮中。
就如同楚狂人所言,玄都中的帝王此時也在抬頭看著天空,他看到天上三星若若現,都被云霧遮掩,臉上也出滿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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