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躬道:“此前雖然娘娘月份不淺,可因著另一個胎兒胎位于后的緣故,不易覺察,故而未曾診出。今日通過診脈又與周姑姑詳談,確實應證微臣所想。”他喜氣洋洋的,跟自己得了莫大的恩典一般興,“恭喜陛下,恭喜娘娘!”
沈臨和緋紫等人是顧青昭服侍的,自然什麼事都明白,一聽這話,頓時欣喜得忙屈膝福下去,“恭賀陛下、娘娘。”
唐昀一臉懵,像是上了發條一樣,慢吞吞地張又閉口的。
“你是說,貴妃懷了雙胎?”
“正是!”蔣忠祥很確定地道。
話音才落,就見尊貴的陛下從貴妃娘娘邊“噌”地直直站起來,臉上還是強裝鎮定的,可是微微抖的手已經出賣了他心的狂喜。
“好,好,好!”他強忍住大喜負著手,“賞!”
“伺候貴妃的賞!”
“關雎宮上下都賞!”
“你!”他指了指蔣忠祥,高興得跟什麼似的,“你也賞!”
顧青昭:……
仿佛嫁了一個傻乎乎的陛下。
緋紫丹青and蔣忠祥and關雎宮上下眾人:~( ̄▽ ̄~)(~ ̄▽ ̄)~
“吳英,去庫房里,挑一方徽墨!賞給蔣醫師!”
哎喲喂,蔣忠祥那個大喜呀。
“多謝陛下多謝娘娘!”
徽墨一兩值千金,更別提是陛下親賞的!
這份榮耀來得,簡直堪比祖墳冒青煙。
他要領回去,好好供起來!一天三柱香地供奉!
等代完一應要仔細的事項,又好生把了一次脈,蔣忠祥才離去。
王忠兢兢業業地跟在他后頭,也是滿面歡喜,“恭喜師傅,陛下可不輕易賞賜徽墨的。”
蔣忠祥嘿嘿一笑,一路不讓人代勞地端著賞賜回尚藥局。
才進門,里頭的員見了,就笑著打招呼,“蔣大人這是才從關雎宮回來吧?”
他就一邊笑著點頭,一邊將裝著徽墨的紅木匣子小心翼翼放在桌案上,“正是。”
有眼尖的員瞧見了,忍不住艷羨,“貴妃娘娘還真是看重蔣大人,這賞賜也是一回一回地給。等貴妃娘娘這胎生產,蔣大人屆時醫必定更得看重,提前恭喜蔣大人了。”
陛下在意貴妃,連著在意貴妃腹中胎兒,蔣忠祥負責這胎,自然不了的好和看重。整個尚藥局上下,沒有誰不羨慕專職為關雎宮顧貴妃看顧子的蔣忠祥。
蔣忠祥就忙拱手道謝,“哎喲李大人客氣了,其實這賞賜呀,也不是貴妃娘娘給的。”
李醫師就很疑呀,“那是?”
“嗐,陛下今兒來了,就賞了一方徽墨,這可真是……”蔣忠祥笑容都咧到耳子了,“真是之有愧啊。”
李醫師:……
你得意的臉吵到本醫師的眼睛了。
他正腹誹呢,誰知下一刻險些被蜂擁而上的醫師們飛。
“蔣大人蔣大人,快把那賞賜拿出來看一看呀!陛下賞賜,你可莫要藏著掩著,也咱們一同瞧瞧啊!”
“就是就是,蔣大人,快打開吧,我等也沾個。”
“哎喲李大人實在不好意思,著你了吧?瞧著李大人不喜這些文墨,下心急了些,李大人見諒啊。”
烏紗帽都歪掉的李醫師:……
他還在吹胡子瞪眼呢,前頭的位置已經擁得水泄不通了。
他小小的圓眼力睜大,誰說本不喜歡文墨?!
本也沒見過陛下親自賞賜的徽墨啊!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太急躁……
哎呀,不行,沒空鉆了……鉆吧。
“哎哎哎,誰呀,別啊。”
“呀,李大人你……”
被圍在中間的蔣忠祥眼睛笑得都快瞇一條了。
反觀關雎宮,唐昀在顧青昭跟前負手走來走去,一會兒張想說什麼,一會兒又嘆氣,心事重重的模樣。
他最初歡喜了一會子,然后就是就是無窮無盡的擔憂驚懼。
雖說雙胎是大吉之兆吧,可昭兒子這樣弱,生一個孩子已然是難過得了,這一下子懷倆……不行不行,越想越焦灼。
他一嘆氣,來回走得更快了。
緋紫一臉詫異地給顧青昭端來熱飲子,見他這模樣,當真是訝異。
方才陛下還好好的呢,眼下這是鬧得哪一出?
顧青昭順手接了熱飲子,微微抬手要喝,想了想又放下,嗔怪:“陛下,您再這麼走來走去,我頭都要暈了。”
他頓時如臨大敵,臉驚駭得不行,“你哪兒暈啊?”
顧青昭幽怨看著他,不說話。
唐昀輕聲一嘆,挨著坐下來,拉著的手不撒。
“子懷胎本就艱苦,你這一下兩個……”他真是怕啊。
“陛下可別來憂我,臣妾正高興呢,您倒這樣。”顧青昭輕哼,又不是發脾氣,倒跟嗔似的,“要旁人見陛下這神,怕還以為陛下與臣妾生了嫌隙呢。”
“誰敢隨意妄議?”他眼睛一瞪,倒是有那生人勿近的樣子了,很是不贊同地看向,“怎麼私底下又稱什麼‘臣妾’不‘臣妾’的。”
“那陛下也別再杞人憂天了,就說京城里面,也有好些平安產下雙胎的例子在的,何況這是在宮里,尚藥局的醫師陛下還信不過不?蔣忠祥可是說了,我雖然瞧著弱,可子骨好著呢,關雎宮又那麼多服侍的人,不會有事的。”
“奴婢瞧著也是,貴妃娘娘吉人天相,是有福氣之人,陛下確實過于憂思了。”吳英也搭腔。
顧青昭給他遞過去一個贊賞的眼神,又回過眼看他,“陛下若不信,可以問穩婆,們最是經驗富了。”
話音剛落,那周氏就忙上前來,福道:“陛下寬心,娘娘雖然是雙胎,但腹中胎兒胎位極正,又沒有旁的不妥之,只要娘娘安心養胎,是不會出問題的。”
唐昀又再問了一些細則,不知是心里當真安定了,還是怎麼,總歸沒方才那樣焦灼了,可瞧著還是心緒不寧。
顧青昭想,他過幾日應該就好了。
倒是自個兒累了一日,忍不住以袖掩面打了個哈欠,眼睛瞬間就漉漉的了,“陛下,我困了。”
他再多疑慮眼下也煙消云散了,忙起,小心扶著往殿里走,還時不時開口,“小心腳下。”
紗簾輕落,掩了刺目的燭。
夜半,吳英正守在正殿門口,忍不住歪著小瞇了一會子,忽地聽見耳邊有什麼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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