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整,后妃齊至慈安宮。
白嬪眼尖,“沈嬪好似不在?”
國喪期間給太后守靈,竟然還敢遲了?!
前頭齊貴妃回頭,給一眾忿忿不平的嬪妃們解釋,“沈嬪子上不舒坦,不宜來此。特請去挽月宮與王婕妤一同守靈。”
聽到此,眾妃頓悟。
白嬪也不再揪著不放。
只是還是有幾個人心里不舒坦。
去了挽月宮沒人盯著可比在慈安宮守靈輕松多了,一時間,竟是臉不好起來,似乎還竊竊私語著什麼。
顧青昭淡淡掃們一眼,警告了一番。
見兩人閉下來,才沒有過多理會。
太后薨逝是國喪,景安帝又分外重視,禮制繁了又繁,時日久了,總有意志不堅之人心煩意早躁。
守孝在于心,到了這個時候,難道還要押著頭顱們哭嗎?
總是無用。
齊渺卻很忍不得,“吳才人、趙寶林可是早起也子不適了?在太后靈位前,竟還如此作態!”
兩人都是宮里默默無聞的人,齊貴妃這一斥責,瞬間兩人被無數眼睛怒視。
榮太后這個太后做得十分慈厚,后妃們或多或都過其恩澤,如今榮太后離去,眾人雖不至于像兩宮貴妃那樣悲痛得厲害,卻也十分惋惜沉痛。
可在太后靈前,人堆里竟然出了兩個對太后不敬的!
當真人憤恨。
吳才人趙寶林臉嚇得瞬間煞白,“貴妃娘娘恕罪。”
太后靈前不敬這個罪名一扣下來,若落在陛下耳朵里,們還有什麼活頭啊!
“你們二人,著實可惡!”貴妃怒不可遏。
兩人更是怕得魂不附,子險些癱。
“來人……”
“齊姐姐。”
顧青昭抬眸,對上齊渺錯愕的雙眼,“太后生前不喜吵鬧,姐姐要罰,也等今日守靈畢吧。宗親們就快到了,姐姐還要忙碌,實在不宜怒。”
齊渺這才聽進去些,惡狠狠地瞪了那兩人一眼,轉過虔誠地對著太后的靈位拜了三拜才起默默出去。
吳才人激地對顧青昭小聲道:“多謝貴妃娘娘。”
“不必謝,本宮并非為了你們。”
齊貴妃正在氣頭上,若是不加制止地懲治起人來,定然是要出腥的。
只是不希太后喪儀了驚擾。
微微轉目,看向那二人。
“太后生前并不曾薄待過你們,甚至每逢年節皆有恩賞。吳才人,你前段時日病重,太后還親自賜了藥,趙寶林當初能進王府,也是太后惠澤之緣故。”斂下眸子中的冷意,“你們若還有些心,就好好守靈。”
兩人齊齊愣住。
榮太后廣施善恩,即便是們這樣的小人也曾被關照。
可許是見太后太過仁厚,們竟是恍惚覺得自己的關切微不足道了。
可如今細想來,古往今來哪個太后能對們這樣的人施加恩賞的?壽安宮李太后可是連嬪主都不如何待見的,更莫說施恩。
兩相對比,榮太后當真厚德。
偏偏們竟坦然了,眼下又做出這般不敬之舉來!
吳才人悲從中來,只覺愧難當,腔里的郁氣直沖上來,咳嗽不止,本就子欠佳,如今更是嗆得連眼淚都不可抑制地掉了下來。
滿含熱淚恭恭敬敬地跪在那里,再也不肯為什麼事分心分毫。
趙氏也垂首,規規矩矩地守靈。
一晃便是月末,二十四這日,乃是太后頭七祭禮。
原本還有好幾日才生產的王婕妤卻在這日發了,當日夜間,于挽月宮誕下皇四子。
挽月宮的人來傳話時,宗親們個個臉驚異。
“王氏早不生晚不生,偏偏選在太后頭七這日,引得民間諸多玄言。”
白嬪說起這事時,已是九月初,彼時太后梓宮已帝陵,秋意漸濃。
面惡,“說那孩子與太后淵源頗深,一時間,倒是人憶起王氏當年出生之時,正逢長治三年久旱逢甘霖,乃是天賜福。當真可笑!”
“是可笑。”顧青昭顯見地在自個兒宮里沉了臉,“太后喪事期間,倒玩弄起這些把戲來。”
“可不是。”白嬪厭煩得,“按理說姐姐你這樣生氣,齊貴妃不可能一點不怒,可居然半分表示都沒有,甚至后宮傳出謠言來,說是貴妃有意抬舉王婕妤為嬪主。近來挽月宮可高調得很呢。”
“誕下皇子,抬個嬪也并非難如登天,只是今年,是不必想了,”顧青昭目幽幽,“聽說這些時日沈嬪和王婕妤來往得切?”
“是呢。”這就是第二個白嬪困的地方了,“沈原本只是和王氏有些集,可自打那日貴妃前往挽月宮一趟后,鸞宮竟然也得了。瞧著齊貴妃雖然不怎麼青眼于,可到底還是有來往了。”
蹙眉,“這沈一宮便是嬪位之尊,如今又和齊貴妃關聯起來,瞧著是志向高遠呢。”
顧青昭勾冷笑,“年歲不過十九的嬪主,自然志存高遠。”
“哼,任再蹦跶,難道還能比肩姐姐你嗎?”白嬪冷哼。
“可若手里攥了個皇子呢?”
“不能吧?陛下都不常去那……”說到此,白嬪頓時怔愣住,神微驚,“姐姐是說,四皇子?”
白嬪百思不得其解,“可王婕妤可不是柿子,何況還有齊貴妃在呢,如何能將四皇子抱養去?才宮不久,怎麼敢想這樣的事。”
“宮里高位嬪妃就這麼多,除了,膝下都是有皇子或是公主的,自然急切。”顧青昭端了一杯飲子,細細飲酌,“而于王婕妤而言,若是不能封嬪,便無法養孩子。與其將四皇子給齊貴妃做養子,還不如沈抱養,好歹沈膝下沒有子嗣,會事事以四皇子為先。”
“所以沈嬪與王婕妤好?”
“也不全是因為這個。”
“那是?”
“因為王氏最接近齊貴妃,”緩緩放下手中的杯盞,“而齊貴妃,最可能制我。”
若是能得四皇子,沈便無所謂與齊貴妃關系如何;可若不能,便可順勢好貴妃,借鸞宮之勢與顧青昭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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