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夫人被曾云走, 宴席未散,江晨曦又是今日壽星,自然得留守到最后。
玩得正在興頭上的曾嬛不愿意走, 推著椅一頭扎進江晨曦的懷里,要不是蘭英在背后撐住, 免不得要摔倒。
曾夫人驚呼, 斥責曾嬛,“嬛兒!仔細點,你差點撞倒了太子妃。”
“嬛兒不是有意的, 曦兒姐姐不會怪罪嬛兒, 對吧?”曾嬛耍賴, 鬧著要留在宮里玩。
江晨曦微微一笑, 把人攬懷里,“舅父、舅母,既然嬛兒還想留下來玩,不如就讓今夜與我一道睡,你們放心,明日我親自送歸家。”
曾夫人擔憂曾嬛夜里睡覺沒規矩,怕吵到江晨曦。
蕭詢恰巧過來, 在旁幫腔, 準了曾嬛留下。
“朕還有事, 先走一步,今晚不設宵, 爾等盡興。”蕭詢眸落在江晨曦上僅一瞬,又若無其事移開。
眾人的注意力在喋喋不休的曾嬛上, 不曾注意到。
江晨曦臉頰一燙, 不得蕭詢趕走, 省得提心吊膽。
曾云與曾夫人沒轍,天不早,二人不再逗留,尋了一個借口提前離席。
蕭詢一走,花園的一眾妃嬪無不失,奈何們記著抄寫祭祀表文的痛苦,有賊心沒賊膽,哀怨地躬蕭詢離開。
張貴妃把張元敏到邊,小聲叮囑,“皇上飲了不酒,你正好去福寧殿送醒酒湯。”
張元敏委實不樂意,奈何架不住自家阿姐的怒火,著頭皮答應,心里暗自琢磨,是否得趁機在皇上面前求個賜婚的旨意,干脆隨便找個人嫁了得了,省得留在宮里當槍使。
江晨曦中途在蘭英的攙扶下離席更,回來后便見曾嬛打了好幾個哈欠,順勢向張貴妃等人提出先一步離席。
張貴妃見狀,安排了轎攆送們回寶慈殿。
夏初時節,江晨曦已搬離暖閣,太后,命人把殿里后方的水榭收拾了出來給住。
太后還未回來,蘭英與殿里的幾名宮幫忙伺候曾嬛梳洗,待曾嬛洗漱后躺被窩里呼呼大睡,江晨曦才不不慢走向梳妝臺,準備更沐浴。
蘭英替拆掉了發髻,拿起篦子梳理頭發,作輕手輕腳,生怕影響到睡在里間的曾嬛。
江晨曦也乏了,昏昏睡,任由蘭英伺候。
待取下直帔,將將換時,屋燭火一滅,蘭英一聲驚還未出口,便被人捂住。
江晨曦睜眼,還未意識到發生何事,人已被悄無聲息上來的闖者強行帶離。
鼻間悉的茶香與奇楠沉香令頭皮發麻,腦袋昏沉,下一瞬,人已在半空中。
蕭詢摟著在寶慈殿上方跳躍,分神瞥了一眼下方,離地的高度讓花容失,顧不上于理不合,嚇得埋首在蕭詢懷里。
不出意外,江晨曦又一次被帶到了福寧殿,只不過這次不在殿,而是在東配殿的屋檐上,周圍凸起的墻角擋住了四面八方的視線,形一個極為巧妙的之地。
東配殿高達三丈,江晨曦恐高,不敢俯視下方,腳下只有方寸之地的平臺,抓住蕭詢的手臂,不敢松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摔下去。
瞌睡蟲早已消失大半,余下只有繃的心弦。
“皇上言而無信,晨曦當初與您約法三章,其一便是不得宣晨曦單獨福寧殿。”
“你也說了,不得宣召。”
蕭詢故意加重了‘宣召’兩字,他手把人拽近,江晨曦猝不及防被拽住,雙腳在瓦片上一,腰一,被蕭詢攬懷里。
獨屬于男人炙熱的膛與力量束縛著,茶香氣息竄滿鼻間,他呼出來的氣息不斷撥的耳際。
江晨曦心口砰砰直跳,手、四肢無力。
如臨大敵、戰戰兢兢,被迫靠在蕭詢懷里不敢。
蕭詢變戲法似的拿來一個團墊在江晨曦下,的腰不盈一握,上沾滿梅子酒香味還有曾嬛那孩子留下來的羊味。
下咯人的瓦片換了團,江晨曦心中一暖,暗忖蕭詢心細如發,可轉念一想,他原來是有備而來。
“皇上,您且放開我——”
“噓,有人過來了。”
蕭詢捧著的后腦勺,子向后挪,盡量讓倆人藏在影里。
江晨曦一也不敢,蜷在蕭詢懷里,雙眼被遮,只聞二人的心跳聲,哪能聽清下方來人的說話聲。
福寧殿門外,姜德一候在門口,大言不慚道:“元敏姑娘來得不湊巧,圣上已經歇下,這醒酒湯還是帶回去吧。”
殿亮著微,張元敏也不探究皇上是否真的歇下,皇上不見,正中下懷。
“多謝姜公公告知,那元敏先行告辭。”
姜德一忙令當值的小太監送人回貴婦殿,“夜黑路遠,老奴派人送你回去。”
張元敏向姜德一矮道謝,在小太監的帶路小,很快出了福寧殿。
蕭詢目睹人走遠,也不告知江晨曦,兀自垂首擱在瘦弱的右肩。
馨香撲鼻,芍藥冷香,倒是頗為適合。
右側脖頸傳來的熱氣令江晨曦驚覺不對,倏地推開蕭詢,卻因作幅度太大,子不控地向后仰,驚慌失措之下,眼疾手快抓住蕭詢的領。
千鈞一發之際,蕭詢輕松扯住,把人再次帶懷里,低聲警告別,小心掉下去。
江晨曦酒壯慫人膽,抬眸,瞪了一眼蕭詢,“皇上,請您自重!”
翻來覆去就是這句話,蕭詢聽膩了,作勢嚇唬,“好,那朕松手——”
“啊——不要——”江晨曦驚,下意識手圈住蕭詢的脖頸,賴著不撒手。
蕭詢雙眸噌地一亮,很是的主,即便此是他嚇唬,來的便宜。
懷里的人子繃,儼然嚇壞了。
蕭詢抬手輕后背,低聲哄道:“朕逗你玩的,沒事,你若摔下去,朕給你當墊背。”
“皇上欺負人……”
江晨曦小聲嘟囔埋怨,即使蕭詢打了包票,也不敢貿貿然松手,生死面前,哪還顧得上禮義廉恥。
“朕從未欺負旁人。”
“你騙人!”
蕭詢不與辯,他手勾住的下顎,迫使看向他,“今日是你生辰,朕為了你高興,特地把太子調出京,眼下無了拘束,你該高興才是,為何哭著一張臉,不愿見到朕?”
花園宴席上,視線閃爍,一直躲避著他,他允諾開口向他索要生辰賀禮,不接招,偏選了最穩妥的應答。
不進行太子妃冊封大典、抑或是與太子和離,他都能替辦到。
江晨曦被迫與他對視,明明滅滅的幽火在蕭詢眼里閃爍,他眼神犀利,像在山巔之上的狼王,等著狼群甘心臣服。
扛不住他炙熱的眼神,慌忙移開視線,心虛得厲害。
暗暗吐槽,愿意見到他才怪,不得離他遠遠的。
蕭詢不無意外的反應,故作傷心一嘆,“那就是不愿見到朕了,偌大的皇城,朕還以為所有人都愿意見到朕,沒想到在你面前栽了個跟頭。”
“沒有——”
江晨曦哭無淚,這位爺可不是蕭承翊,蕭承翊心里沒,凡事都可以糊弄,眼前這位可是九五之尊,心機謀略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當初在他眼前有意賣乖,是想有朝一日與蕭承翊和離后,他能向太后那樣替撐腰,許是哪里做錯了,造他的誤會,讓兩人之間的關系越走越歪。
民間公爹灰的事多如牛,蕭詢明知此事傳出去會被言納諫,卻還敢覬覦兒媳,簡直冒天下之大不韙。
一想到太后失的眼神,小曹氏惡意的話語,蕭珞央等人的諷刺,后宮妃嬪的詆毀……
江晨曦越發崩潰,可不愿臭萬年,了大周百姓茶余飯后的消遣談資。
朦朧月下,懷里的人眼神幽怨,似在控訴他的霸道專橫、蠻不講理。表委屈,角抿,仿佛隨時會落淚。
蕭詢把的表變幻納眼底,也不著急,耐心十足地等候。
長夜漫漫,人在懷,他有的是耐心。
江晨曦不愿任由此事發展,也不想與他坐在屋檐上繼續糾纏,斗著膽子,決定快刀斬麻。
“皇上,您嚇到我了,小一無是,何德何能得你看重,您若厭了宮里的娘娘,大可再選妃。”
天下人千萬萬,多一個不多,一個不。
說完便垂首,大氣不敢出,等著蕭詢的反應。
蕭詢氣笑了,這丫頭一肚子壞水,竟敢拾掇他選秀,朝中那幫老臣都沒如此心急。
也罷,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不在乎多等一等,不過甜頭還是要索取的。
“要朕選秀,你想得。”
江晨曦心頭一跳,臉上的惆悵失落濃郁得化不開。
“皇上,您——”
未盡的話語消失在齒之間,蕭詢冷不丁靠近,在瞪圓的雙眸里,咬了微張的瓣。
無妄之災!
上輩子加上現在,江晨曦第一次被男人輕薄,對方還是九五之尊,一顆心紊,懷里小鹿撞,呼吸急促,腦袋暈眩。
渾抖,抖如篩糠,雙手死死攥蕭詢的襟,哭出聲來。
早料到蕭詢對沒安好心,未料到他竟已等不及,難堪、不安,各種緒織在心頭。
瓣微涼,沾著酒香,令人沉醉。
見嚇哭了,他之即離,側臉在耳畔,低語,“江晨曦,你且記住,你那日窺朕沐浴,一切皆是你自找的。”
招惹了他又不負責,哪有此等道理。
江晨曦力竭,癱在蕭詢懷里,掙扎著爬起,卻再次癱倒。
蕭詢干脆打橫抱起,攬懷,掐了掐的腰,腰太細,一折就能斷,他不是楚王,不好細腰。
“多吃點,你太瘦了。”
江晨曦回過神,蕭詢一直抱著不撒手,敢怒不敢言,眼下逃不出他的五指山,掙扎已無用,只能任由他去。
只要他不來煩,保證吃嘛嘛香。
蕭詢見不再掙扎,心愉悅了幾分,時不時湊近的發間、頸間聞一聞,猶如一只大狗在覬覦它的骨頭。
江晨曦忍著麻,憋著火氣,“皇上,天不早,我困了。”
他總不能強行挾持在屋頂上坐一夜,曾嬛還睡在水榭,不放心,得親自回去看著。
“不急,難得遇此良機,你再陪朕坐一會兒。”
江晨曦真的困了,本就飲了不酒,又被蕭詢拎來福寧殿屋檐上,了驚嚇,此刻聞著他手腕上傳來的奇楠沉香,頻頻打哈欠。
蕭詢單手解開繩扣,敞開袍子,龍袍寬大,輕松遮住了懷里的人。
“你若困了便睡,朕待會兒親自送你回水榭。”
頭頂視線越發昏暗,江晨曦掀開眼皮,只窺得見蕭詢堅的下顎,強撐神,可不敢閉眼,萬一醒來躺在福寧殿的龍床上,那更加糟糕。
然而蕭詢有意哼著江南小調,哄睡,好似回到娘親的懷抱,眼皮子費勁地掀了掀,最終撐不過困意,闔上雙眼睡了過去。
蕭詢靜坐在原地,等江晨曦徹底睡后,他才抱著下了屋檐。
福寧殿里當值的小太監都被姜德一打發走了,姜德一見蕭詢抱著江晨曦緩緩而來,眼皮子了。
“皇上,您這……不送太子妃回去?”
蕭詢抱著人過門檻,徑直走向殿里后方的龍床,“曾嬛那丫頭睡覺沒規矩,先讓太子妃睡在朕這里,待三更時再送回去。”
姜德一連忙殷備至掀起床簾,“那李一那邊,可否要老奴代為通傳一聲,以免太子妃邊的丫鬟擔驚怕。”
蕭詢把人小心翼翼放在床榻上,掀起被子替蓋上,揮手攆姜德一離開,“去吧,叮囑他們辦事小心點。”
姜德一識趣,立馬低頭跪安,“諾。”
姜公公一離開,藏在四周的黑甲衛便悄無聲息落地,守在門口暫時充當門神,以防不長眼的人闖進來。
蕭詢眸貪婪地盯著睡著的人,歪靠在床沿,握住的右手,喃喃自語。
“宮外突然風靡的話本子想必有你的功勞,你舍近求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作者有話說:
有劇,自行找亮點,五點半爬起來碼字,你們快快夸我!
二更在下午或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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