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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一時靜默, 唯有窗外風吹草葉的沙沙聲,卻反而越發襯得室安靜。
容如玉瞅著不作聲,面略有凝重, 這頓時令清螢心里七上八下。
“師姐?”忍不住開口, 道, “我做錯了麼?”
顯然做錯了, 或者也不能說做錯,只是這種疏忽大意, 未免令兩人尷尬。
“你說說吧,天尊怎麼察覺的?”
清螢認真回憶,慎重道:“其實也沒有明說,他沒生氣, 就是晚上提了兩句, 說我怎麼不開心之類的。”
“你表現的很明顯麼?例如嫌棄之類?”
清螢立即反駁:“怎麼可能!哪怕師兄真的不行,我也不會放棄他的。”
他們的又不是建立在求上, 當初有絕癥,師兄也沒放棄。
容如玉:……
似乎有些明白師妹是怎樣暴的了。
“沒關系, 不怪你。”容如玉低聲道, “即使你不聲, 只要你與旁人提及此事,天尊便有可能知曉。”
于天道而言,世間從無。區別只在于, 他想知道, 或者無心知道。
清螢可憐道:“師兄會生氣麼?”
“這是你們二人的相,我如何能猜度?”容如玉有些無奈道, “只是從常理推論, 天尊大概會有些啼笑皆非吧。”
畢竟事實并非如此, 而師妹確實無心冒犯,兩相疊加,無論如何也不至于是最差形的。
但最最重要的是,卿辭師兄……天尊品格皆非同凡俗,怎會輕易同置氣。
“但既然有誤會,而你又表了出來,那需要及早解釋才好。”
清螢點頭:“好,我也這麼想的。”
手里著塊點心,卻遲遲沒有口,儼然陷沉思。
而容如玉也有些悵惘。
在師妹出現后,氣氛漸漸緩和,心底偶爾會不自覺對天尊出言不遜。
很清楚如今的謝卿辭是多麼無危險的存在。
只是偶爾,也會懷念曾經的時。
良久,容如玉溫和道:“想好了麼?”
清螢神慎重:“用我平時都順手的方法。”
“那就沒問題了。”
容如玉對清螢很有信心。
……
真的沒問題麼?
清螢回別月閣的路上,心里始終打鼓。
“嗯?”
來到別月閣前,清螢看見一樓后廚竟然亮著燈,裊裊白煙從窗中飄出。
師兄在下廚麼?
心中疑,謝卿辭對口腹之并無追求,因此從未鉆研過庖廚之事,居然也會做飯麼?
“師兄,我回來啦。”說著,清螢門路地鉆進廚房。
一眼看見謝卿辭圍著白圍,黑發束起,正在砧板前忙碌。
“做什麼呢?”好奇地湊過去。
發現師兄正在……包粽子?
“后天是端午。”謝卿辭道,“我提前學習,以免到時出錯。”
端午在修真界也算大日子。這一天為全年最為中正之日,諸事不宜,修士需焚香沐浴,飲雄黃酒,以全年辟邪驅祟。
“哎呀,我都忘了這茬。”清螢一拍腦袋,睡太久把腦袋都睡糊涂了。
這幾天在琢磨師兄件問題,都沒顧得上看別的。
其實臨水茶室也有聊端午的帖子,但掃了一眼就跳過去了,沒掛心上。
積極道:“我洗個手也來幫忙。”
“好。”謝卿辭專注地在粽葉填上糯米,隨后指尖翻飛,靈巧的將粽子包好,纏上棉線。
今日只為演練,因此他只準備了紅棗與豆沙兩種餡料。
“這次端午得好好過。”清螢說道,“這可是我們親后第一個大節日,紀念意義十足。”
謝卿辭微垂眼眸:“是麼。”
清螢手里拿著粽葉,專注盯著他的作,隨后略顯生疏地模仿,最終纏好不太規整的粽子。
如此包了兩個,便也漸漸練了。
“對啊,師兄你不是因為這個才重視麼?”
謝卿辭目仍是不抬,淡淡道:“我是因為雄黃酒。”
清螢意外:“師兄你還會釀雄黃酒?”
謝卿辭稍頓,沒想到的關注重點會在此。
他“嗯”了一聲,隨后聲音輕道:“雄黃酒需晾曬三至五日,我從兩日前準備,倒也趕得上日子。”
“師兄親手釀造的雄黃酒,藥肯定比尋常凡酒強一大截。”清螢興致道,“釀得多麼?我給師姐他們也送點吧?”
謝卿辭:“……”
他終于抬眸,通目向清螢,似笑非笑:“分量不多,讓你喝醉卻是足夠。”
“我干嘛喝那麼多?我又不喜歡喝酒。”清螢邊包粽子邊聊天,“師兄你不是也酒力一般?多出來的酒我們就分給別人唄。”
謝卿辭瞥一眼,笑意褪去,不再言語,清螢直覺師兄此刻緒有些不妙。
哪里說錯了麼?
清螢冥思苦想,忽然靈乍現。對雄黃酒不太了解,但雄黃酒應該氣比較重吧?師兄喝這個是為了壯那個?
!!!
而提到會讓喝醉,原因也很簡單,喝迷糊了,自然對那方面反應會遲鈍些……不對啊。
師兄不是沒問題麼?他那晚只用了手指。
嘶。
后面幾夜他從來沒采摘果實,或許……
“沒事,我們多喝點。”清螢說道,“我和師兄一起喝。”
謝卿辭輕嗤,不去問都知道,清螢必然又——
想起無意間聽到,與容如玉的私語,神靈眼中不由閃過一惱。
他已許久未曾有過如此緒。
那日清螢沉睡后,他的心境也隨著沉眠,自此一片冷漠,再無悲喜。
如今清螢復蘇,果真令他生活重添彩,可這種波折,也是唯有方能想到的。
清螢不知師兄心里正在想什麼,數了數粽子數量,問道:“差不多可以了吧?吃不完的也可以送給師姐。”
“好。”
謝卿辭對這些細節從無苛求。
清螢蒸了四個粽子,嘗嘗兩人手藝如何。
信誓旦旦:“蘸著蜂吃,甜甜的,你肯定喜歡。”
有一說一,謝卿辭沒嘗出滋味。
瞅著沒心沒肺的模樣,他忽然開口:“也嘗嘗雄黃酒吧。”
“雄黃酒不是要曬四天麼?”清螢納悶。
謝卿辭平靜道:“兩日亦可。”
“好吧。”
兩天就兩天,誰讓說的人是師兄呢,對師兄總是很有信心。
見同意,謝卿辭取出一壇雄黃酒,揭開封泥,清螢便嗅到醇厚酒香,與淡淡雄黃氣息。
謝卿辭介紹道:“此酒經我靈力溫養,又加多種靈草,可以活絡靈力,清心辟邪,對修行頗有益。”
清螢對酒無,但雄黃酒是師兄親手釀造,又有諸多神奇之,便也興致道:“來,滿上。”
聽見無所畏懼的回答,謝卿辭角浮現淡淡微笑。
他原本釀酒只為親后第一個節日的儀式,可表現如此勇敢,卻他盛難卻了。
謝卿辭親手為斟酒。
呈現琥珀的溫潤酒如同珠鏈而下,自壇口注酒杯。
俊劍修垂眸,側臉看起來線條流暢和,說不出的麗。
清螢覺得自己單是對著這張臉都能痛飲兩大杯了。
“來,干杯!”
心里開心,爽快舉起酒杯,對著師兄,隨后一飲而盡。
“嘶。”
酒涌嚨的瞬間,便如同火蛇在食道肺腑灼燒,眼睛鼻子都皺在一起。
好像變了火山,耳朵噗嗤噗嗤地向外噴熱氣。
謝卿辭不不慢地品茗酒,好整以暇地看如何表演,然而見此刻如此表現,卻不由蹙眉,關切道:“還好麼?”
說著,他已經遞了溫水過來。
清螢緩了一下,整張臉都因為烈酒而漲紅。
“不必……爽快!”
最后,幾乎是自嚨里出兩個字。
謝卿辭微蹙眉頭:“若你實在難勝酒力,不要勉強。”
他雖有捉弄意,卻不是想看著苦。
“沒有,覺還獨特的。”在第一波的酷烈過后,口中回甘,清螢亦到融融暖意蔓延全,讓十分熨帖。
“很舒服,我喝慢點就行。”
謝卿辭沒想到自己的雄黃酒居然還真能獲得歡心,他微微挑眉,不再阻止。
“我要師兄給我倒。”清螢盯著他,眼眸亮晶晶的。
被這般著,謝卿辭心中微。
他說:“罷了,不喝了。”
他準備將雄黃酒收起:“等端午再喝。”
“不,我再喝一杯嘛。”清螢與他撒,“這個酒真的不錯,比我以前嘗過的酒都好喝。”
“那便半杯。”
謝卿辭為換只有手指高的小酒杯。
饒是如此,他注視著酒深度,也只給清螢倒了半杯,絕不多一滴:“喝了就去睡覺。”
“你呢?”
清螢示意謝卿辭給他自己也續上酒。
“好。”
看出一杯酒下肚,已有些上頭,謝卿辭暗嘆酒量差勁,卻也溫馴地配合。
清螢還不滿意:“換杯子。”
“?”
“要和我一樣的杯子。”
清螢面頰浮現紅暈,眼眸水潤明亮,角還沾著半點糯米粒。
笑瞇瞇說。
“我想和師兄喝杯酒。”
謝卿辭微怔。
而這次,他并沒有配合清螢,換上同樣的酒杯。
當謝卿辭回神時,他已輕地在眼瞼上啄咳吻。
他作那般憐克制,仿佛神靈垂首,為雛鳥梳理羽。
不得不閉上眼睛,唯獨眼睫不安的抖。
親完眼睛,謝卿辭向下,吻咳上的角,舌咳尖輕掃,將那粒糯米吞肚中。
一同細細品嘗的,還有帶著甜味的齒與舌咳尖。
“師兄……”
除卻咕嘟沸水聲,唯有輕聲呢喃。
和燭火下,怯面頰猶如天邊紅霞,不勝收。
清螢拉著謝卿辭,強調道:“杯酒!”
謝卿辭手持與相同的玉杯,姿態端正秀。
即使是那日返回天界,鎮桀驁眾仙,正式登位,他也未有如此莊重。
喝醉了,拿著酒杯的手沒有他那麼穩,可眼眸流轉的芒,卻比酒的琥珀更加醉人。
說道:“喝了這杯酒,只愿你我生生世世,長相廝守。”
謝卿辭重復:“生生世世,長相廝守。”
那場凡間婚禮,為了祭祀祈福緣故,兩人不得不舍去諸多尋常禮節,其中便包括煙火氣過重的杯酒。
兩人手臂相,皆仰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熾烈的火焰被他吞下,一同吞下的,仿佛還有誓言,火蛇在腹咳中翻滾的灼痛,令他前所未有的餮足。
“這樣才完整嘛。”清螢忍不住笑,指著謝卿辭道,“師兄,你臉紅了。你也喝醉啦?”
他大概是喝醉了。
因此,當“咳房”二字被在齒間輕盈吐出時,他才會瞬間將打橫抱起,來到地月間。
先著他笑,隨后忽然反應過來:“這是我的房間,我的床誒。”
謝卿辭平靜著,唯有臉頰上不自然的紅暈,昭示出天道大人的酒量,也不比強多。
又或許酒不醉人,人自醉。
謝卿辭平和道:“如果我說,咳房便是要在你的床上——你呢?”
清螢呆呆著他,被酒意沖暈的頭腦,亦是因為這直白熾烈的言語而略微清醒了些。
下意識道:“不用手指了?”
謝卿辭輕嗤:“自然不是。”
他俯下咳,在清螢耳邊低語,告訴自己新的采摘工為何。并且告訴,這次,他不是采摘評估果實,更要榨出全部咳。
“上次只是憐惜你經驗淺薄,尚未打開。但你卻像對我有頗多誤解。”
清螢聽得脊背發涼,某個還未被侵咳略的部位仿佛已經覺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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