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槍，自然是避開要害的。

真把霍沉淵打死了，那還了得。

砰——

子彈穿，釘在了他的肩頭，鮮剎那間噴出來。

后面的簡歆月都濺了一臉的。

霍沉淵仿佛不到疼一樣，沖著咆哮。

“你就不能信我一點？我就一定會把你出去？你給我老實待著！”

“你的……你的傷……”

“又死不了。”

他從小到大過無數次傷，也不知道是不是次數多了，自愈合能力很強，這也許是對麻醉劑過敏的一點補償。

只要不死，總會愈合。

只要他還活著，有些賬都得清算。

不對，他就算了，也要算！都得下地獄來賠！

霍沉淵臉發白，傷口噗噗冒，即便如此，還是一腳狠狠踩在了大黑的腦袋上，用皮鞋隨意碾，他的臉都破皮見了，慘連連。

周圍人都覺得有點骨悚然。

這個人中彈都不害怕，也不看自己的傷口，依舊專心做自己的事。

等他發泄好了，才松快一口氣。

“來，朝這兒打。”

他指了指心臟。

“你當老子不敢！”

瘸男人有了火氣，大不了就殺了，后續再想辦法。

被這樣囂張挑釁，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呢。

咔咔……

子彈上膛，對方真的要霍沉淵的命。

“不要！”

簡歆月慌了神。

想要擋在霍沉淵前，但霍沉淵先一步抱著，用后背對準槍口。

砰砰好幾槍，簡歆月只覺得頭暈目眩，因為霍沉淵竟然抱著，踩上了護欄，縱一躍。

噗通——

兩人濺起巨大的水花。

“攔住他們。”

甲板上的人麻麻地開槍，子彈穿破水面。

簡歆月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霍沉淵一直抱著，沒有讓到毫傷害。

缺氧的覺包裹著自己。

霍沉淵一開始還在力往外游，但漸漸的速度慢了下來，兩人雙雙下沉。

簡歆月在水中睜開了眼睛。

他的上應該穿了防彈，口沒有見，但胳膊、大都有鮮紅的滲出，很快和大海融為一。

霍沉淵松開了的子，開始往下沉去。

簡歆月趕一把拉住，力往上游。

突然有幾個穿潛水的人靠近，也分不出是好人還是壞人，現在渾無力，已經無法掙扎了。

就這樣被人拖著出了水面。

“咳咳……”

劇烈咳嗽。

“快，把人拖上來。”

附近有一輛白的軍用船，戰野只在船頭。

他們被拽了上去，霍沉淵已經陷昏迷，是失過多，再加上水中缺氧。

軍醫已經準備到位。

戰野一來，對方也不敢造次，直接開船離開。

戰野沒有去追。

他和霍沉淵里應外合，兩人通過耳麥得知對方進度。

霍沉淵就是故意激怒他們，不斷挑釁，引得群激，就沒有人關心海面上的靜。

先派潛水隊過去，躲在了船底下，就等著霍沉淵跳下來后支援。

好在戰野很及時出手，否則霍沉淵真的要死在海里了。

簡歆月渾漉漉的，不肯離開，看著醫生割開傷口，從里面挑出子彈。

即便霍沉淵還在昏迷中，還是本能的抖著，都能看到里面的神經在跳。

強忍著頭暈目眩的惡心，依然不肯離開。

此時，戰野進來了。

“你渾了，還是去洗澡換服吧，別冒了。”

冬日穿得厚，又浸泡在水里，上服噠噠的更厚重。

“放心，有我在這，不會讓他出事的。”

簡歆月遲疑了一會兒，才依依不舍離去。

匆匆洗完澡，頭發也只是吹得半干，就趕過來了。

傷口都理了好了，但人還沒有蘇醒，現在船只再往回趕。

戰野見回頭，沖深深鞠躬。

“之前我對簡小姐多有得罪，還請簡小姐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今天你們夫妻聯手救了我家婉婉，我激不盡！”

紀婉從天臺上下來，就被送到病房搶救了。

發起了高燒，強撐著沒吃藥，更加虛弱。

誓死要孩子，戰野也沒辦法，哪怕再心痛也只能強忍著。

但凡晚點，也許就一尸兩命，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

“不用那麼客氣……”

連連擺手。

也不想那麼偉大，只是事急從權而已。

救了紀婉，霍沉淵或許會放過和孩子，也是為了自己而已。

而且，就算不救紀婉，霍沉淵也是要放棄自己的，是注定要被放棄的。

“沉淵也想第一時間救你，是我自私，征用了他的錢，先救婉婉，卻不想沒救，還把你連累進去。”

他突然想到什麼，又補充了一句。

簡歆月聽言詫異地看了戰野一眼。

是他要求的？

還以為是霍沉淵主提出來的呢。

“一開始我并不支持他一個人去救你，但他怕人太多，對你不利……”

“戰野，你要是這麼聒噪，就給我滾出去。”

床上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正一臉暴躁。

這些事跟簡歆月說干什麼，搞得他好像要邀功一樣。

他最討厭做什麼事，明明白白給別人說清楚。

戰野了鼻子。

“那一槍怎麼沒把他變個啞？”

說完，戰野就離開了。

霍沉淵的臉瞬間憋得通紅，要不是子不準許，他都能下床和戰野單挑了。

“你……你還好嗎？”

“死不了。”

他也就這三個字了。

只要死不了的傷，都不算什麼，他都能扛得住。

“可……也會疼。”

小聲說道。

霍沉淵原本暴躁易怒的緒，突然被安下來，有些不自在地看著。

鮮有人關心他疼不疼，所以再痛也會忍著，不會輕易流出來。

他自己都習慣了如此，猛不丁地聽到簡歆月這話，他竟然有些不住。

他別扭地扭過頭：“也……也還好。”

“霍沉淵……我現在真的分不清你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聲音幽幽響起，帶著幾分埋怨和無措。

他護是真的。

舍棄也是真的。

說反話有過，說真話傷也有過。

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是逃還是留，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