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許韶蓮還沒說話,墨陳宇卻砰地一聲站起來。
“我說,我要和墨家簽一份斷絕親子關系的協議。從今往后,我的父母只有宋家二老。”墨婉平淡地又重復了一句。
回到墨家這些年,早已認清了母親的厭惡,父親的薄,兄長的算計。
是小鎮長大的淳樸孩子,實在不適應這富貴圈里吃人的規則。
墨陳宇還想發難,墨玉川卻抬手攔住了他:“父親,有話好好說。妹妹可能只是一時糊涂。”
他慢慢走到墨婉面前,語氣看似平靜,卻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傲慢:“婉婉,你知道你與墨家離親屬關系后,將會遭遇什麼嗎?”
“是,顧家是對你不錯,顧昀笙目前也還算寵你。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你失去墨家這個后盾,他們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在意你?”
墨婉被他這套冠冕堂皇的說辭逗得幾乎要笑出聲來。
墨家這個后盾?
什麼時候,墨家有為的后盾過?
許韶蓮幫著墨思雨,做出傷害的事已經不是一件兩件了,墨家有人管過嗎?
被接回墨家,這麼多年在京城圈子里到多奚落和嘲諷,他們有替辯白過嗎?
代替墨思雨嫁顧家,和顧昀笙鬧到離婚,他們有為出頭過嗎?
反倒是宋淮之,的養父,一次次不畏強權,即使面對顧昀笙,依舊對說,兒,如果你不開心就回徽鎮,爸雖然沒什麼錢,也能養你!
甚至為了,一拳砸在顧昀笙的臉上!
的養母,雖然子弱,卻依然在結婚的時候,愿意將家里所有的積蓄給父親,讓他帶來京城留給傍!
他們,即使與沒有一點緣關系,卻總是站在邊,設地地為著想著。
而真正的家人,至親脈,自始至終,都只是權衡利弊。
墨思雨有名門風范,是小鎮里接來的,于是每次出門晚宴,被帶出去的都是墨思雨。
顧家掌權人未定,顧氏遭遇危機,于是,墨思雨被送出國,由頂替著嫁顧家,之后,顧昀笙勢起,墨思雨回來和爭搶,墨家又作壁上觀。
時常會想,到底誰才是的家人?
如果他們真的不喜歡,不想認,為什麼當年要將從徽鎮接過來。
真的寧愿一輩子都呆在徽鎮,呆在宋父宋母邊!
墨婉勾起角,雖然在笑,但那笑意毫不達眼底,反倒讓人覺得深深的諷刺。
墨玉川心頭忽然一。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覺,這分明是在墨家,數年都不爭不搶的小丫頭罷了。以前家里說什麼就是什麼,讓干什麼就干什麼。
如今為什麼,忽然就變出一刺來?
“真是無法無天了!”墨陳宇猛地一拍案幾,站起來:“玉川,律師來,如果這丫頭執意要和我們墨家斷絕關系,那麼我們墨家養了這些年,花費的心和錢財,都讓一分不的還回來!”
“爸!”墨玉川趕忙回走到老爺子邊,扶著他坐下:“您不好,千萬別為了這件事氣壞了子。我相信婉婉只是說的一時氣話。”
“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鬧得這麼僵呢?更何況,如果妹妹和顧家也算是守得云開了,又懷著顧家的孩子,那也是您的外孫啊,您怎麼能和自家兒和外孫置氣呢?”
墨玉川這話,表面是安墨陳宇,實際上是點出墨婉如今的價值——
墨家這些年,雖然也經營著幾生意,卻遠沒有顧家這些年發展快,墨玉川還指著和顧家的關系,讓顧昀笙帶著墨家一起呢。
原本墨婉嫁給顧昀笙兩年也不知道給家里帶回一點好,墨玉川才了讓墨思雨頂替的念頭。
只是墨思雨實在不爭氣,居然背著他和母親做了那麼多弄巧拙的事,到現在還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而此時,墨婉又懷了顧家的骨,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在這時讓墨婉與墨家翻臉。
可惜,他的算計,并沒有逃過墨婉的眼睛——確實不懂豪門的利益爭奪,但是也不是傻。
從前只是不想爭搶,不代表就活該任人擺布。
“墨伯父說得對。既然要斷絕親子關系,就該把所有的事都算干凈。”墨婉點點頭:“我今天都有時間,現在就律師過來清算吧。”
“婉婉……”墨玉川還想再說什麼,墨婉直接將u盤摔在了桌子上。
“墨玉川,別再說了。”墨婉搖頭:“即使今天我沒有斷絕與墨家的關系,我以后也絕不會再回墨家,也不會再幫墨家一分一毫。”
“所以你不用指從我上撈到任何好。”
“更何況,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墨婉將目向許韶蓮:“墨思雨跳海里卻離奇失蹤,這麼多人打撈卻毫無靜,如果說這是巧合,我想任誰都不會相信的吧。”
“許阿姨,你在那個海灘里,一定還藏了其他人的。”
“我不想揭穿你們,只是想給彼此留點面。如果今天,我們順利簽了斷絕書,警察那邊,我可以去撤銷對墨思雨的控訴,從此大家橋歸橋路歸路。只要不來惹麻煩,我也可以放一馬。”
“但是如果你們要和我掰扯,那我只好親自去警察局做一份詳細的筆錄,把我被綁架期間所聽到的話,和手上的這些證據,全部都上法庭了。”
“到時候就不要怪我不留面了。”
墨婉冷冷說完這些話,目坦然地向墨家三個人。
墨陳宇還想暴怒,卻被墨玉川摁住了。
這一刻,他的臉上,忽然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沒想到,我一直不曾注意的小丫頭,如今也長這麼厲害的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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