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修沒想到里有人,看到容音和謝煜安的瞬間,立刻背轉過想要離開。
“什麼人?”
謝煜安厲喝一聲,同時扔了個石頭出去,口一塊石頭被震碎掉到地上。
沈瑾修停下來,微微側說:“侯爺,是我,沈瑾修。”
雨下的很大,雨水模糊了視線,沈瑾修聽到里有細細簌簌的聲音,應該是容音在穿服。
沈瑾修嚨有些發干,理智上在唾棄自己,腦子里卻還是浮現出剛剛看到的一幕。
容音是挨著謝煜安坐著的,謝煜安形高大,把容音擋了大半,但他還是看到容音渾圓的肩膀和白皙的脖頸,穿著杏肚兜,上面繡著一朵紫荊花,肚兜之下,鼓囊囊的,看著就很。
容音用最快的速度把服穿上,又幫謝煜安披上外衫,心臟卻還在砰砰跳著,沒能歸位。
謝煜安沒有急著沈瑾修進來,容音也不敢開口提醒。
服只烤得半干,穿在上并不多舒服,過了好一會兒,容音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微妙的氣氛被打破,沈瑾修走到口,說:“我前幾天發現了這個山,今日遇到大雨,想來躲躲,沒想到侯爺和夫人先一步到了,并非有意叨擾,還請侯爺恕罪。”
沈瑾修渾,上還在不住的往下滴水,臉上的青紫痕跡經過一晚越發嚴重,比昨日瞧著更加狼狽,落湯一般。
“看到什麼了?”
謝煜安問,沈瑾修的結滾了滾,違心的說:“我只看到侯爺在這兒便轉過去了。”
同為男人,若是自己的妻子穿這樣被別的男人看到,他也不會高興,沈瑾修只能這麼說。
“這個山明明是你先發現的,卻被我占了,你先喜歡的人也被我據為己有,現在是什麼心?”
沈瑾修沒把這兩件事聯系起來,聽到謝煜安這麼問,才發現世事竟然如此巧合,忍不住苦笑:“這個山雖然是我先發現的,但并不是我的私有,我與夫人的確比侯爺先認識,我卻也未能抓住機會及早將圈在側,時機這種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怨不得別人。”
謝煜安追問:“既然喜歡,為什麼沒有趁早占為己有?”
沈瑾修終于抬眼去看容音。
匆匆穿好服,發被弄得有點,眉眼低垂,既是避嫌,也有幾分疏離之,一氣質竟和初見時一模一樣。
沈瑾修在不知道自己喜歡的那些話本子都出自容音之手的時候,就對容音一見鐘了,他和容音的家世其實還算匹配,但他若是娶容音,多半會和容父一樣,因為容音的繼娘聲名累,仕途盡毀。
沈瑾修自己并不是個注重功名利祿的人,但他沈母厚太多,為庶出卻和嫡出沒什麼區別,所以事事總要以家族利益和沈母的為先,他若因為兒私自己斷送前程,委實有些不識好歹。
所以沈瑾修一開始雖然喜歡容音,卻克制著把這份放在心底,沒有表達出來,只是后來和容音接多了,見總是被欺負,卻從不抱怨也不自暴自棄,不知不覺濃烈起來,直至無法克制。
可惜,遲了一步。
也許不止一步,他尚未建功立業,面對佑麟的擾,不能像謝煜安這樣護容音周全,也無法讓容音在別的世家夫人面前抬頭。
不論他中的意有多滾燙熱烈,讓他無能為力的事實在太多了。
沈瑾修收回目,平和的說:“喜歡對我來說不是最重要的,我花了太多時間去權衡利弊,所以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我活該。”
很多人在痛失所之后,仍然會裝出深款款的模樣來顯示自己對這段的堅定,沈瑾修沒有,他把自己的弱剖出來,明明白白的擺在容音和謝煜安面前。
里重新恢復安靜,片刻后,沈瑾修擰了擰服,走到火堆前對容音說:“煩勞夫人背過去,我想烤一下服,還想與晉安侯說幾句話。”
謝煜安沒有拒絕,容音便轉過去。
沈瑾修了服搭在樹枝上烤著,又往火堆里添了些柴,而后對謝煜安說:“昨晚我去找過齊王,齊王讓我來找侯爺。”
火燒得旺了些,將兩人的影子投到壁上,壁凹凸不平,影子也跟著扭曲變形,沒了疏離對峙的覺,反倒像是彼此終于找到了同類。
“侯爺的眼傷治了一年也沒有好轉,手里的兵權始終要出去,齊王組織這次春獵是為了遴選能夠接管鎮南軍的人,但瀚京這些世家子弟個個出優渥,本沒有人能像侯爺這般吃苦,況且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國庫早就空虛,要想接管鎮南軍,必定要先得到世家大族的支持,符合這個條件的,只有國公世子薛恒。”
薛恒是太后的親侄子,也被視作皇室的自己人,仗已經打完,兵力自然要回到自家人手上才能讓上位者安心。
雨聲將里和外隔絕兩個世界,沈瑾修繼續說:“戰雖然消耗了很多人力財力,但這并不是導致國庫空虛的主要原因,在戰事最吃的時候,昭陵的世家大族依然錦玉食、夜夜笙歌,他們如同附骨之蛆,一直在吸食昭陵的國運,若是兵權真的落到這些人手上,昭陵恐怕也只能維持十余年的繁榮假象,到時戰再起,侯爺真的甘心嗎?”
沈瑾修說著緒激起來,子不自覺的朝謝煜安的方向靠近了些。
謝煜安垂著眼瞼,神漠然,像是聽了一番很無聊的話,昏昏睡。
沈瑾修皺眉頭,低聲音說:“齊王說,這十余年間,朝廷發放給鎮南軍的糧草越來越,也越來越惡劣,很多將士之所以會死,是因為吃不飽飯,沒有力氣迎敵,這樣的債,侯爺不打算為他們討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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