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城遇子后傾,靠在椅背上:“宋琦說,節假日你總是睡到十點出頭才醒。”
當他人那段時間,換洗都是宋琦負責送,自然知道幾點起床。
南風笑得有些小得意:“原來陸私底下這麼關心我,還特意去問宋書我幾點起床。”
“穿鞋的走路聲和沒穿鞋的走路聲,我還是聽得出來的。至于最后一個問題,”他鼻梁上的眼鏡反出芒來,溫溫說道,“整座公館上下,只有你敢那麼沒規矩,又跑又跳。”
這倒是讓南風好奇了:“在你的公館里,犯了規矩會怎麼置?打板子?”
打板子?
虧想得出來。
陸城遇曲著手指往額頭一彈,道:“由方管家決定,扣工資或者罰打掃。”
歪歪頭:“那我犯了規矩,你會不會罰我?”
“會,吃了早餐,把書房打掃一下。”他倒是不客氣。
“我老板都沒敢讓我給他打掃辦公室。”南風面愁苦,一副不愿卻不得不從的小樣兒,“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你是堂堂資本家,我只是小打工的,除了屈服你,還能有什麼辦法?”
陸城遇便坐實了自己無良資本家的份:“掃干凈,不然中午不許吃飯。”
“……”
陸城遇有固定的作息時間和用餐時間,早在八點鐘的時候就用過早餐,所以住陸公館后的第二頓飯,南風依舊是一個人吃的。
用過早餐,南風躺在沙發上準備看電視劇,結果方管家就過來說:“南小姐,爺說可以開始打掃了。”
“……”南風悻悻地放下遙控,“這就來。”
雖然書房放一些書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陸城遇的書房藏書量實在驚人,整整八個大書架,比一般圖書館規模都大,南風還從沒在誰家里見過這麼多書,古今中外,看得懂的看不懂的,都有。
聯想起客房的小書架,南風一邊著架子上不存在的灰塵,一邊說:“我算是知道你的陸公館里什麼最多了。”
“嗯?”
“肯定是書!書房里有書,客房里有書,到都是書!”
南風站在人字梯的頂端,底下有兩個傭人扶著梯子,小心地看著,就怕踩空腳,自己倒是一點不怕,還踮起腳去書架最頂層的一本書,翻開一看,是外國名著《os-de-soledad》。
“這些書都還是你買的嗎?”
陸城遇仍坐在辦公桌前,審閱著文件,頭也不抬:“不全是,有些是幾個兄弟買的,有些是我父親買的,有些是我爺爺買的,有些是親朋好友贈送的,都有,記不清了。”
全家都是書呆子。
南風合上書,放回原位。
“爺,午餐已經準備好了。”方管家輕聲說道,時間已經是正午十二點。
這麼多書架,短短兩個小時自然打掃不完,南風眼地看著他:“我也要吃飯。”
陸城遇摘下眼鏡,格外開恩:“以后每周六日,如果不用工作,你就來這里打掃,直到打掃完畢。下去吃飯吧。”
南風爬下人字梯,拍拍手道:“今天下午可不行,我要出門。”
陸城遇也沒有問去哪里,只說:“那就下周繼續打掃。”
住陸公館后的第三頓飯,兩人總算同桌。
南風單手托著腮,隔著三米長的餐桌看著對面的男人。
中午吃的是西餐,他右手持刀,左手拿叉,慢條斯理地切割著白瓷碟子里的牛排,刀也沒有在盤中磨出聲音,嫻自然的舉止,與他的優雅貴氣相得益彰,毫不會讓人覺得是在刻意賣弄。
南風手傷還沒好,使不了勁切牛排,但也無須吩咐,傭人便提前為切割好牛排,一小方塊一小方塊,不大不小,方便一口吃下。
這座公館,從外表到在,從傭人到管家,都那麼細致周到,這是只有森嚴的大家族才能訓練出來的人,也足見陸氏的底蘊深厚。
“不合口味?”陸城遇抬起頭,發現一直在注視自己。
“當然不是。”南風用叉子叉起一塊牛排送口中,隨即夸獎,“米其林三星廚師都不見得有你這兒的廚師料理得好,都不知道你是上那兒挖來的寶?”
“以后你多的是機會品嘗。”
……
下午三點,南風按時出門,和蘭姐約好去逛街。
榕城位居一線城市,百貨大樓隨可見,兩人肆意游走在各種品牌專賣店,看上什麼買什麼,犒勞自己一點都不手,一個下午下來,雙手都提滿了大包小包。
“兩位小姐,拎這麼多東西累了吧?如果不介意,就讓我們幫忙吧?”
出街,總是吸引男人的目,南風打量著來獻殷勤的兩個男人,上穿的都是名牌,看起來像富二代。
送上門的免費勞力,兩人也不拒絕:“那謝謝啦,我們的車在前面,幫我們放上后車廂就好。”
“不客氣,能為服務是我們的榮幸。”
上車前,蘭姐將一張名片塞進男人的領子,輕佻道:“今天麻煩你們啦,有空一起吃飯。”
說完微微一笑,這一笑迷得人七葷八素,車開出老遠還傻站在原地。
南風坐在副駕駛座,慢悠悠道:“擱聊齋里,你就是聶小倩,專門吸男人。”
蘭姐坦然接:“謝了。”
離開百貨商場,兩人轉戰‘山海經’。
‘山海經’是榕城最有名的海鮮餐廳,價格昂貴,但食材卻都是選用最頂級的。
等上菜的時間里,蘭姐問起了南風和陸城遇現在進行到哪一步,南風不正經地眨眨眼:“我做了他一百天人,難道你以為我們一直都是蓋著棉被純聊天?”
“誰問你這個了。”蘭姐點了煙,挑眉說,“我的意思是,你都住到陸公館去了,他就沒打算給你人以外的份?”
“人以外的份?”南風認真思索,“..伴?”
蘭姐直接呼一臉煙霧,南風笑個不停。
“懶得跟你說了,我去找服務員加菜,再來幾只固城湖大閘蟹。”
“你今天是非要我大出是吧?”
“廢話!”
蘭姐走出包廂,南風這才停下笑,掉眼角泌出的淚花,隨手從桌上的煙盒里拿了一煙出來,含在紅里點燃,裊裊煙霧里,卻又是笑了。
人以外的份?
還能有什麼份?
那個人,可是陸城遇啊……
陸氏的大,專又薄,同一時間里只會和一個人往,但對每個人的熱度都不會超過一百天,這次他們會在分開后重新糾纏上,也許是他對還有興趣,但是興趣,早晚都會沒有。
一煙到了頭,蘭姐還沒回來,南風奇怪了,打的手機,鈴聲卻是在房間里響起——把手機留在了手包里,沒有帶出去。
服務生正好來上菜,南風問他:“和我一起來的那位小姐呢?”
們兩人都是出眾的,服務生也有印象,想了想說:“那位小姐剛才來加了四只大閘蟹,然后好像是遇到了朋友,就跟朋友進另一間包廂。”
出門在外,遇到朋友也正常,只是南風突然有些不安,問了服務生那間包廂的號碼后,也找了過去。
敲門沒應答,但是能聽見里面的哄笑聲,南風眉心一,直接推門而。
門一開,撲面而來便是濃郁的煙酒氣息。
包廂有十幾個人,男男都有,圍著一張圓桌在起哄,圓桌上吃剩下的海鮮都被撤走,改放著幾十個盛得滿滿的小酒杯,兩人在劃拳,輸的人喝酒。
“喝!喝!三杯!”一群人拍著手起哄。
輸拳的人倒也爽快,端起酒杯連喝三杯,又是一陣好聲。
“繼續繼續!”男人喊。
“劉老板,剛才說好了,我玩完這一盤就走了。”
“大家玩得正在興頭上,怎麼能走?繼續!”
“如果是平時,我肯定陪劉老板你玩到盡興,可我今天是跟朋友一起來的,實在是不能再玩下去了呢。”
“藍蘭!我讓你繼續玩就繼續玩!是不是不想給我這個面子了?”
“哪里,劉老板的面子,我哪敢不給……”
南風看到這里就明白了,蘭姐原來是被纏住了,而且這一波人看起來不好惹。
急中生智,掛上微笑,走了上去:“蘭姐,原來你在這里啊,讓我好找。”
一出聲,一桌子人都看了過來。
南風淡定地走過去,摟著蘭姐的肩膀:“這些都是那些老板?蘭姐你怎麼不介紹一下?”
兩人對視了一眼,蘭姐定了定心神,笑道:“這是高盛的劉老板,這幾位都是劉老板的朋友。”
“原來是劉老板。”南風端起桌子上的兩杯酒,一杯遞給了劉老板,笑說,“久仰大名,今天才見到真人,來,劉老板,我敬你一杯。”
有主送上門,劉老板自然不會往外推,接過的酒,還順帶了一把的手:“你就是和藍蘭一起來的朋友吧?既然你過來了,那就都在這里吧,我們大家一起玩也熱鬧點。”
“要是只有我們,當然可以陪劉老板一起玩,可我們今天也是來陪客人的,恐怕不能久留。”南風為難道,“要不喝了這一杯,你就讓我們走吧。”
聽們還是要走,劉老板已然不悅:“你們陪誰啊?過來一起玩!”
“這……不太好吧。”南風皺著眉頭說,“陸不太喜歡熱鬧。”
有人問:“陸?哪個陸?架子這麼大!”
劉老板反倒是有點眼力勁兒,聽到‘陸’姓,第一聯想就是南陸北俞的陸家,瞇起眼,謹慎問:“哪個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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