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朋友了！”

大剛大聲宣布。

事就是有點突然，就幾天的工夫，大剛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有了房子，有了朋友。

當然這一切并不是顧正東的全部功勞，他只是幫忙規劃一下，最重要的是當初在江邊，大剛不顧地一跳。

大剛本來就是值得更好地生活。

大剛對收廢品這個行業的理解，超越了所有人，他從小就泡在這行，雖然沒文化，但是門門清兒。

有他幫忙，公司進了飛躍發展時期，走上了正軌。

大剛每天到跑，公司幾乎見不到人影，業績那是好的驚人。顧正東又挑了兩個明的小伙子，給他做助手。

葬小子看著都眼饞了，磨著顧正東要去跑銷售。

“你老實呆著，有你更好的位置。”顧正東不許。

“還有啥更好的位置？”葬小子嘟著說。

“廠長？”

“啥？”葬小子嚇傻了。

“我這個位置，很快就是你的了。”

“那你干啥去？”

“我有更大的事做，你不會以為我只做這一只公司吧？”顧正東笑了。

他的志向當然不能限于此，這里做起來，就要往更高的臺階上，不能讓這里限制了。

接他班的人，就是葬小子。

龍生龍生，葬小子從記事起就是看著父親做廠長的，這里面有些東西，是基因里的，也是耳濡目染浸潤的，所以不管他怎麼在青春期中放縱飛揚，一旦走上正軌，他就是最棒的。

聽顧正東撂了這個底兒，葬小子踏實下來，認真跟顧正東學習，再也不鬧了。

“東子，你的用人，真是厲害！”周姨跟顧正東接最多，很多廠子里的決策，也都是跟商量的，所以最了解顧正東做的事，對他佩服得那是五投地。

“周姨，你不止是來夸我的吧？有事兒說吧。”

“我可說過，那時不讓你給我加助手，是因為你創業初期缺錢，現在公司都做起來了，你給我加三個人吧。”

“好嘞！就等您這句話，您不開口，我不敢越界。那可是您的一畝三分地兒！”

顧正東一個廣告出去，就來了幾十個應聘的。

那年頭，電大和人高考還盛行，見到一個孩子問一句，學什麼專業的，一大半是財會，還有三分之一是法律，再有一小部分才是其他專業，恰是那小部分最好就業。

不知是出于什麼心理，學習好一點的孩子都被安排學財會了，到就業時發現，是很難的。

一方面私企，大企業進不去。二是大企業下崗很多專業有經驗的會計，誰會給一個新人機會。

除非家里有門路，塞到什麼單位的，才有機會進這行。

顧正東這是捅了馬蜂窩，直到三個孩子都上崗了，還有人拿著招人廣告來詢問。

沒有人管這是個收廢品的公司，是不是夠面，子就業問題已經了很多家庭最憂心的問題了。

這天他剛要出去辦事，又有一個孩子走進廠門。

走進來的一刻，像是給世界按了暫停鍵，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兒，靜靜看著，不是走進來的，是下凡了。

一頭烏黑的長直發披下來，掌大的一張小臉，白得明的皮，茸茸的大眼睛，眸子清洌得如一潭秋水，同樣娟秀的鼻子下，是一張輕抿的小，邊還有兩個深深的梨渦。

孩穿了一條裁剪很簡單的淡綠布。沒有大大的下擺，簡單的A字型，公主線修出完的型，掐腰恰到好，盈盈一握。

長正好到膝蓋，那是顧正東見過的最完的小，沒有之一，筆直修長還沒有一松懈，沒有穿，可是皮澤沒有一點瑕疵。畫龍點睛的是那雙小白鞋，每一步，怯怯的，都踩在他們的心上。

顧正東看到略帶惱怒的眼神時，才發現自己跟這些沒出息的工人一樣，看呆了。

“不好意思，我們的招工已經結束了。”顧正東總算整理好心。

對這樣的孩子，男人是沒有抵抗力的，這是所有人的初，喜歡好的事，他也沒錯。

“我韓容容，你是顧正東吧。”韓容容出纖巧的小手。

顧正東的心臟了半拍，他克制住想把手在服上一下的沖，小心謹慎地出手，拈起韓容容的指塵，又快速分開，算是完了握手。

“你出院了，沒事了吧？”顧正東問了一個寂寞，這都是廢話，但是他腦中一片空白，想不出更切的問題了。

“已經痊愈了，現在才來表示謝，有點晚，請不要介意。”韓容容的聲音也很好聽，不，也沒有攻擊，溫得像流水一般。

顧正東對韓容容的印象還停留在當日江邊那個臉蒼白瀕臨死亡的樣子，這突然就活了，還活了神，他還真接不了。

他發現工人們也跟原來不一樣了，之前大家干活都是大喊大，還開著俗的玩笑。

現在每個人說話時都自覺低聲音，還偶爾蹦一句，謝謝。

他覺得好笑，又想想自己也是一個味，就笑不出來了。

“我能請你吃頓飯嗎？”

韓容容顯然不想在這里多停留，的小鼻尖上已經跳出晶瑩的汗珠了。

“好啊！”

顧正東沒辦法拒絕。

十分鐘后，他們坐到了市里最豪華的西餐廳。

這是市里最高的建筑，還建了時下流行的旋轉餐廳。

顧正東從灰蒙蒙的窗子出去，整個城市像個大工地，到都在挖，都在建。

他不由地出了一下神。

“方興未艾。”韓容容一句話，讓顧正東明白了，不止，還不是一個花瓶。

完全讀懂了顧正東的沉默，這讓他心里又是一陣悸。男人對懂自己的人，是完全沒有抵抗力的，他已經投降了。

“你是學什麼專業的？”顧正東對很好奇。

“我學的是。”這又是一個出乎意料的回答。

“，好。”顧正東發現把天兒聊死了，對，他是空白的。

“我們這樣的家庭，原本就是不需要我們斗的，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好了。”韓容容的認知程度，讓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