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福陵山離開后，江琬與秦夙便直接到了建州城。

在這裏，秦夙手腕上旳紋印記被，這是有咒組織的人就在附近，到主子的召喚，因而以法回應呢。

秦夙向江琬示意，然後便帶上了建州城東一家酒樓。

在酒樓二樓的一個包間里，他們見到了建州這邊的咒員。

是一個看起來員外模樣的中年男子，見了秦夙便彌勒佛般帶著笑容拱手作揖，恭恭敬敬地喊主上。

這還是江琬第一次見到這種類型的咒員，原來咒組織中的人，並不全是像游冀和飛影那般，照著暗衛和死士的標準培養的。

還有許許多多是分佈在大周各地，看起來普普通通，如同尋常百姓一般的人。

沒有什麼廢話，行禮過後，這中年男子便低聲音說了一句：「主上，皇帝駕崩了，齊王稱帝，蜀王如今已帶兵上京，打著誅佞，扶正統的旗號到了京郊。」

好傢夥，信息量夠足！

江琬當時也懵了一瞬，齊王……齊王不是已經被秦夙殺死了嗎？

哪裏還有齊王？

懵了一瞬間之後,江琬便立刻轉頭,用目詢問秦夙。

秦夙微微頷首，表示齊王確實是被他殺死了。

以秦夙當時的功力，不可能存在齊王假死的可能，齊王就是被殺了,切切實實被殺了！

江琬輕輕吐出一口氣,當即傳音給秦夙：「這個齊王，一定是假的。」

是的,齊王是假的。

兩人當下又向這探子詢問了一些細節,然後便他退下了。

探子給出的信息有幾個關鍵點。

一：京中大部分權貴都選擇了支持齊王，如今齊王已經住在宮中,被眾臣口稱陛下,算是承認了他將繼位的事實。

二：懷王與韓王雖也在趕回京城奔喪的途中，但他們的速度沒有既蜀王快，另一方面，他們也沒有像蜀王那樣從明面上表示出對齊王的不忿與不服。

三：蜀王討伐齊王的檄文已經在以極快的速度向整個天下傳播了。

雖然說有些地方因為路途遙遠,消息還未能到位,但像離州和京城都比較近的建州這邊,就已經是到都在傳遞齊王叛逆弒君,竊據大位的消息了。

四：對於其他諸王的母族和妻族,齊王目前還沒有什麼特別針對的舉。

這個第四點,是江琬重點關注的。

擔心清平伯的安危,所以著重問了這個問題。

好在「齊王」不知道是出於什麼考量,目前並沒有這些人。

但目前不卻不代表一直不,誰知道接下來局勢如果再有變化，這個偽齊王會做出什麼事呢？

咒組織的這位員離開以後,江琬看向秦夙。

卻見他神微淡，目卻過繁複雕花的包間屏風,似是在向北去。

約地，彷彿有些出神,又似乎是有些許悵然。

江琬心口微微一跳，這才反應過來,永熙帝既是皇帝,可同時他也是秦夙的父親！

雖然這個父親與秦夙之間複雜，矛盾重重，可不管怎樣，他們兩個之間的父子脈卻是割捨不斷的。

永熙帝突然駕崩了,秦夙這是，在傷心嗎？

江琬跟著秦夙靜默了片刻,到底沒忍住,輕輕喚了聲：「阿夙。」

秦夙如夢初醒般回過神，對上江琬關切的目。

「琬琬。」他頓了頓，才道，「我沒事。」

江琬看著他，沒有出聲，只是目溫。

過了片刻，秦夙又道：「是有些許難過,但又有些痛快。」

說到這裏,他才半是嘆息半是苦地輕輕笑了聲，道：「我以為莪恨他的……」

江琬道：「現在不恨了嗎？」

「不,還是有些恨。」秦夙握著江琬的手，抬手輕輕過的臉頰，然後將擁懷中。

他將江琬抱在懷裏,江琬便看不到他的表了，只能聽到他的聲音在耳邊，輕輕地說：「我不能不恨他，母親的死，與他總是不了關係。」

又說：「但我也還是有些難過，可能，我沒有我原以為的那般……無吧。」

江琬將手臂出，回抱他，也在他耳邊說：「阿夙，你可以放心難過，不必有負擔，這不可恥的。」

秦夙「嗯」了聲，便終於沒有再說別的什麼。

兩人又相擁著靜默了一會兒，秦夙收拾好緒,放開江琬，然後兩人才又商議起了正事。

江琬問：「阿夙,齊王是假的，我們要怎麼做？」

秦夙卻道：「琬琬,那個位子，你想坐嗎？」

那個位子……他問的是哪個位子的呢？

很顯然，秦夙問的就是皇位。

從前永熙帝在時，秦夙並不怎麼考慮這個問題。一來是因為他確實沒有那份野心，二來則是因為永熙帝在位。秦夙對這個皇父雖然有怨恨，可潛意識裏其實也還有幾分尊重的。

畢竟，在某些方面，永熙帝或許也曾不著痕跡地維護過他。

秦夙看起來很冷，可實際上他卻又是一個要求再低不過的赤誠之人。

只要別人對他有一的，細微的好，他大概都會記在心中。

如今人死如燈滅，他不能忘記永熙帝曾經對自己的那些打，卻也不會否認在種種殘酷中，他曾有過的那一父子之。

秦夙的心思有了變化，他聲音微沉道：「齊王或許是假的齊王，但父皇的死，必然也還與這個假齊王有關。」

經過方才的靜默，他已經捋清了這一系列變故中的一些細節。

他道：「在我們離京時，父皇的明顯還算健朗，如果不是有人手腳，這麼短的一段時間，他不可能就此病膏肓，甚至吐至死。」

「或許是因為我殺了齊王，貴妃一方遲遲等不到齊王回歸，因此才狗急跳牆，使出這等患重重的狠招來。」

當然，貴妃突然老去，這或許也是促使他們狗急跳牆的原因之一。

但這一點，秦夙卻並不明說。因為他有些猜測到貴妃的老去或許與江琬有關，不說，是不想給江琬增添心理負擔。

秦夙輕輕吐出一口氣，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這算不算是，一種另類的為母報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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