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遠城,圓胡巷。
在小院中休憩的秦夙與江琬,對靈山寺里發生的一切自然是一無所知。
此時天氣寒冷,積雪尚未消融,空氣中瀰漫的都是清冷的氣息,縱然屋中點了炭盆,也蓋不住這刺骨的冷意。
江琬只又拿出猴兒酒來給秦夙喝,當然,是稀釋版的。
稀釋過的猴兒酒秦夙略微多飲幾杯也無妨,如果是原漿,那就一杯也喝不得。
飲過猴兒酒,江琬又秦夙吃養元丹。
想先給秦夙調一調,等他基再好些,再嘗試著看能不能給他用生字元。
他的手筋腳筋錯位,要想調好,現在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先將錯位的部位割斷,然後再重新令其生長對接。
這個過程是非常消耗氣的,以秦夙現在的狀況應該很難承這種斷筋再生的痛苦。
至於生字元——之前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江琬還只將自己當是一隻普通的小,又發現自己失去了真氣,因此下意識地就認為自己用不了生字元。
但後來在奔跑上靈山寺尋找秦夙的過程中,的里異力湧出,再後來又施用瞭氣,至此,就知曉了,如果一定要用的話,生字元應該也是可以用的。
只是由於異力淺薄,或許生字元的威力會有所降低。
這也不怕,當初剛剛領悟生字元的時候,也只是通幽境呢!
思及此,江琬一下子倒又神滿滿了。
只覺得前路還是充滿希的,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秦夙也不矯,江琬給什麼他就吃什麼。
吃完以後,他忽然問江琬道:「琬琬,你喜歡什麼?」
江琬愣了下,「喲喲」一聲,無法回答。
秦夙微微俯,雙目與晶亮的眼珠子相對,似是嘆息,又似是慨道:「總是我在得你的好,卻半點也無法報答你,如果你……」
如果你什麼?
這句話秦夙卻不說完了,他只是目含看著江琬,神間又彷彿是帶著三分憾。
終究,他探出手,用自己仍然有些扭曲的手掌輕輕了江琬絨絨的頭頂。
然後他起道:「琬琬,我這裡還有個好去,你隨我來。」
說著,他就緩步向起居室的東側間走去。
起居室、東側間,包括裡間的臥室,這三個房間是相連通的,組合起來就是秦夙居住的正房。
東側間則被布置簡單的書房模樣,靠牆的一邊放置了兩個大書架。
兩個書架上擺放的書並不算太多,但也不。零零總總約有幾十本,大多是雜書,這些江琬倒也沒細看。
就見秦夙走到最裡邊的一個書架牆,忽而手在牆上一陣索。
也不知道他到了什麼,下一刻,江琬就聽到一陣細微的咔咔聲響起。
接著,書架前有一塊約一尺見方的地板就這樣向開了。
下方顯出一道向深延的樓梯,可以想見,這裡頭通向的或許就是某個室。
江琬覺得有些新奇,覺自己像是看到了某些電視劇中的場景在現實中真正出現。
帶著些許興,極輕又極低地「喲喲」了一聲,然後仰頭去看秦夙。
秦夙很想彎抱起,奈何自己的狀況不允許,當下只得忍住心中這衝,道:「琬琬,我先下,你隨我來,好嗎?」
江琬「喲喲」一聲算是應了,接著卻又一揮爪子,下一刻,前的地面上多出了一深青的長。
哦,不,細看來,這不僅是子,這是一把傘面被收攏得嚴嚴實實,超過四尺長的深青大傘。
正是江琬曾經應用過的那一柄墨家奇兵,繁星斗元傘!
繁星斗元傘威力極大,連窺神境高手都能對抗。但要應用此傘,令其發萬千繁星,首先卻必須以真氣為引。
這一點,是江琬如今的異力也無法替代的。
秦夙沒有真氣,也無法發揮繁星斗元傘的真正威力。
不過就算是無法真正運用,只是繁星斗元傘本的超凡材質,用來給秦夙當拐杖或是當防,也很是夠用了。
江琬拿出這柄傘,將它推到秦夙面前,又低聲地「喲喲」輕喚。
秦夙反應過來,有些道:「給我用嗎?」一時只覺眼前這隻小狐真是心到了極點,令人既憐惜,又無可奈何。
他彎,小心將地上的繁星斗元傘撿起來,手卻只覺得十分輕巧,並沒有他原先以為的那樣沉重。哪怕他手腳無力,要拿起這把大傘也並不困難。
他就拄著這傘當拐杖,開始緩緩地向著地下進發。
過程毋庸贅述,總之雖然有些難,但他也還是順利地下去了。
江琬輕巧地跟著下了樓梯,經過一段短暫的黑暗之後,樓梯開始不再往下傾斜,而是往前延。
然後江琬一抬眼,眼前就是一亮。
前方出現的是一間小石室,石室正中擺放著一張方桌,方桌上放著一個錦盒,此刻錦盒被打開,亮便是從這錦盒中散發而出。
原來秦夙比江琬先下石室,他對此間極為悉,之前雖無照,但他只靠著本的方向也來到了這方桌旁,然後他就打開了這個錦盒。
「琬琬,你過來。」他說,「送給你好嗎?」
送?送什麼?
江琬跳到方桌上,探頭往錦盒裡一看。
嚯,只見一顆瑩潤剔,約有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正正好躺在錦盒之中。
深藍的錦緞,瑩白的珠子,亮的芒。
在這深暗的地下石室中,頓時放出夢幻般的。
江琬其實不是第一次見到夜明珠,上回在凰莊地宮,魏皇寶庫中,還見到了被鑲嵌在石頂上,數目多到排的夜明珠呢!
但當時的夜明珠卻沒有給此刻的震撼。
或者說,那時的夜明珠並不似此刻這顆一般,令一見之下,頓覺得令人怦然心。
為什麼會這樣呢?
抬起頭,就著夜明珠的芒看向秦夙。
秦夙也正垂首看。
他的目在夜明珠的映照下,深邃得好似落滿了星河的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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