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喲！」

江琬心中歡喜，又輕喚了一聲。

然後一衝湧上，這一次終於沒能再忍住，縱一躍就輕盈地將自己整個都跳了秦夙懷中。

秦夙：「……」

環住這絨絨、又暖融融的一團，霎時間整個人都呆了。

一時無話。

夜，整個靈山寺都籠罩在夜幕的靜謐中。

寺中燈火點點，有明有暗。

在寺廟外圍靠近山壁的一邊，卻有一高一矮兩道影安安靜靜地推開了一扇小院的門。

修長的那道影緩步從門外走出，又反手將院門關上。

一隻個頭小巧的白狐跟在他邊，須臾不離左右。

正是江琬與秦夙。

秦夙雖是要悄悄離開靈山寺，但他並不是寺中人犯，只能算是暫住之人不辭而別，因此他雖是走得安靜，卻也別有一番閑適。

當然，不閑適也不行。

這不是他要裝，實在是他的狀況不允許他快起來。

所以，他現在走路走得慢，說好聽點閑適，說實在的，其實就是一步一挪。

一步一挪也要走，下山這種事，宜早不宜遲，拖得越久跟靈山寺的牽扯越深，要再離開就沒這麼方便了。

當然，秦夙也不打算走前院正門下山，他打算走的，是靈山寺後方的小門。

客院這邊，為了方便院中的客人外出，在靠近石筍林下方的那一側，是設置了一道小門的。

秦夙就撿著僻靜的小路，往那邊走去。

江琬一直跟著，見他雖然每走一步都要略微停頓，但總還算穩當，就略略放心了些許。

一段時間后，眼看前方一段圍牆橫出，圍牆中間一扇小門閉，兩名守門的僧人卻是眼觀鼻鼻觀心地立在那裡，將這小門看守得嚴嚴實實。

江琬忙就竄到秦夙邊，出爪子撓了撓他的袍腳。

這是提醒他先躲好，要想辦法先將這兩名僧人引開。

秦夙心知自己現今做什麼都無力，倒也不逞強，就躲在一株高大的石筍后，安安靜靜地站著。

江琬於是小心竄出去，然後施展土遁來到圍牆之外。

從圍牆外的山地里鑽出來，隨意從地上撿了一塊小石子，用小爪子捧起來，就費力地向著圍牆上的小門一扔。

砰！

小門被敲響，守門的僧人驚醒，忙喝道：「誰？」

江琬自然不能答話，只又捧了塊石子兒扔過去。

砰砰！

小門接連被石子砸響，守門的兩個僧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就將門打開，並探出去查看。

這一看，卻只見雪地皓白，前方松林茫茫。

原來江琬早在僧人開門時就又施展土遁遁出十丈開外了。

同一時間，卻又將一直藏在系統空間中的另一個「殺手鐧」放出。

對，就是從前一直用得十分順手的紙人傀儡。

紙人傀儡有一定的獨立，雖然江琬現今失了真氣，但好在又新獲得了一異力。

這紙人傀儡本來就是邪，倒也並不是一定只能由真氣驅。

只是沒了真氣，在控上難免會笨拙些。

但這也無妨，江琬現在也並不需要紙人傀儡做什麼細或者危險的事。

只見紙人傀儡避著寺中靈，化一青子的模樣，在圍牆外百來步的位置做出摔倒在地的樣子。

長發將它的面容遮住了，一手挽著一個籃子，籃子上蓋著塊青布，青布下方卻要不地泄出幾縷閃亮的金。

最要的是，籃子旁邊的雪地上，正正好還落著幾錠金元寶！

雪地映著黃金的芒，是如此閃亮，如此人。

另一名僧人探首看出，正正好看到這一幕，就驚呼一聲：「這……施主！」

先前開門的僧人本來都回頭了，聽到這一聲驚呼便又探來看，同時自然也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紙人傀儡。

兩名僧人就又不自覺地同時對視了一眼。

黃金晃人眼，守門的僧人雖是出家人，卻也還是凡人。

他們不見得就想貪人黃金，但看到這山門外倒地的子與落地的黃金，還是沒忍住一齊離了門，就快步向這子走去。

另一邊，秦夙見兩名僧人離門，當下也立刻從石筍後走出。

他先前一直在蓄養神，走路極緩，這時卻顧不得手腳疼痛了，連忙就提起一氣，加快速度從這小門走出。

守門的兩個僧人被倒在地上的紙人傀儡吸引了注意力，一時全然將他忽略。

秦夙出門后便直接向著反方向的一段小松林走去，就在兩名僧人向紙人傀儡詢問：「施主可好？」

紙人傀儡抬袖掩面，做怯聲狀道：「和尚休要管我，男授不親，小自會起，翻過這座山便是我家……」

這個時間段里，秦夙已是走了小松林中。

兩名僧人又是互相對視，相互之間顯然都對面前的黃金有些不舍。

但或許是旁有人，不便出貪相，也或許是因為他們雖有貪念，卻並非惡人。如此，兩名僧人又勸說了一番，終究因為紙人傀儡表現得十分抗拒，便只得作罷。

松林那邊，秦夙帶著江琬，卻是早已循著下山的路，緩緩走過了一程。

江琬一邊應著紙人傀儡的狀況，等那兩個僧人放棄勸說回到門，就連忙控制著紙人傀儡起。

不多時，紙人傀儡也走了松林中。再走一程，紙人傀儡靠近了江琬。

江琬心念一，傀儡連著籃子和黃金便又一同被收回了系統空間中。

現在異力淺薄，並不能應用傀儡太長時間。

秦夙轉頭看到那段青影消失，一時心中更奇，只覺得面前的小狐妖真是萬般神異。

這時，月從雲層后輕一角，照亮了半邊松林。

秦夙見著邊的小狐一雪，也彷彿是隨時披月般，忍不住就又口道：「琬琬，你是從月亮上下來的嗎？是專為我而來的嗎？」

江琬極輕地「喲喲」一聲。

秦夙便當應了，心中頓時就生出無限歡喜。

他默默想：既是為我而來，那從此就不要離開了吧。

再回首去看山上，有松林阻隔，靈山寺的建築已經極難見到了，只有那座佛塔，塔頂翹檐，依稀在月中佇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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