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驚,難以置信地看著燕回聲。
滿腹話語似乎一下子卡了殼,好半天,才能發出聲音,“你、你……怎麼……”
燕回聲目淡薄,“兒臣自小見父皇邊不斷,見后宮勾心斗角各種陷害,尤其是兒臣雖是嫡子,但不居長,母后為兒臣可謂是殫竭慮,一面應付前朝,一面應付后宮,一面還要心兒臣地位不保。兒臣甚是理解母后辛苦。故而,每每都沒什麼興趣,只待娶一個合心意的太子妃,便一心待。”
皇后一時無言。
“所以,如今有這麼一個人,若不給兒臣機會還好,若給兒臣機會,兒臣必會出手。”燕回聲溫聲道:“母后,您也不希兒臣終生難覓心儀之人為伴吧?”
皇后不知道該不該點頭,但看著面前的兒子,卻是知道從小到大,他們母子過的都不容易,為皇后難,他這個儲君更難,轉過,終是嘆了口氣,“罷了!你自己知道你要什麼就好?江山帝位是你的,總之不能因你之過,拱手讓人,否則咱們母子連帶東宮一派所有人,都得不了好下場。”
“兒臣曉得。”燕回聲點頭,“母后放心,父皇既然自小就給了我這個位置,我便不允許他收回去,不管他如今愿不愿意。”
皇后頷首,“本宮會先穩住南楚王后,也會暗中派人去查要殺蘇容的原因。蘇容這邊就給你,你也盡快查查蘇容,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燕回聲應是。
皇后該說的都說了,也不再逗留,吩咐人起駕回宮。
燕回聲將皇后送出東宮,回來暗衛,“云岸,你去江寧一趟,查太守府七小姐蘇容,行事,不可被人所知。尤其是周顧。”
云岸應是,“屬下領命!”
蘇容自然不知道那日救的人是大梁太子,當時救人,也是考慮到自己若是見死不救,那兩個殺手殺了被追殺的人,肯定也會殺了,索便將人救了。
雖救了人,但看著那人應是非富即貴,便也不想與麻煩人多有牽扯,索直接找他討了個報酬,也是打著兩清的主意。
自然沒想到,因為救命之恩,與一個照面,讓燕回聲對很是上心。
燕回聲讓周顧代為查找,但偏偏找錯了方向,周顧到了江寧后,一直令人查找農家打魚,是萬萬沒想到蘇容上,而蘇容在與周顧烤時,也沒舍得拿出那把匕首使用,是以,周顧并不知蘇容就是燕回聲要找的人。
蘇容一連幾日都被大夫人押著查賬,幾乎每一個管事或多或都有些問題,這讓大夫人那個氣,狠狠地發作了一通后,對蘇容說:“我掌家大半輩子,竟然還讓人糊弄,如今我倒是不擔心你以后不會掌家了,就你這查賬眼睛毒辣的這個勁兒,便沒人敢糊弄你。”
蘇容托著下蔫蔫地說:“母親,水至清則無魚,您是不是發作的太狠了?”
“撿了一兩個打發走,其余人敲打了一頓,雖是嚴厲些,但他們糊弄我多年,我已是手下留了。否則早讓你父親關他們下大牢了。”大夫人看著,“水至清則無魚是沒錯,但要知道,你若裝糊涂,他們就會覺得你真糊涂,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不能讓人覺得好糊弄。”
大夫人又嘆氣,“我自詡厲害,但沒想到看賬卻眼睛不辣,哪里想到一個個老實的管事兒,看著厚道無比,糊弄起人來真是一套套的,可見人不可貌相。”
“母親,不管怎麼說,反正你要說話算數,放過我。”蘇容想著賬本子查完了,必須要讓大夫人言而有信。
大夫人氣笑,“才幾天而已,而且自從周顧那日與你說后,這幾日都是半天,能有多累?看看你這蔫的勁兒。”大夫人瞪了蘇容一眼,“我是說不讓你學掌家了,但沒說不做別的,你也該把禮儀拾起來了,你大哥給你請了個教導嬤嬤,以前宮里出來的,規矩最好不過,從明兒開始,你仔細學。”
蘇容惱怒,“母親,您別太過分了。”
大夫人見惱了,立即說:“是你大哥待的,人已經請了,花了大價錢呢?”
言外之意,你若是不想學,去找你大哥說,跟我沒關系。
蘇容想起那日蘇行則回來后,是跟提了教導嬤嬤的事兒,人既然是他找的,自然不容拒絕。繃著小臉不說話。
大夫人見滿臉不高興,聲語勸,“我知你不樂意,但是規矩得學,你如今不學,到了護國公府被人笑話。屆時,你的婆祖母和婆母也會讓你學,妯娌還會瞧不起你,所以,你也別怪你大哥強。”
蘇容依舊不說話。
大夫人瞧著,“你不是瞧上周顧了嗎?既然想嫁他,就要為他努把力,別到時候讓人笑話。你不怕被笑話,但周顧呢?他可是一個驕傲的人,還有盛安大長公主和國公夫人,護國公府這兩個主人,都是什麼份地位?一輩子怕是都沒被人笑話過,你若是讓們臉上蒙,你想想后果?就算們慈和,但你好意思嗎?”
蘇容泄氣,“好吧好吧!”
無奈,“母親,我怎麼從來不知道,您還會說服人的?”
大夫人心想,那是我早先沒發現你吃不吃,這些年只一味地教訓,卻沒迂回勸服說到心坎上,才不管用,如今果然是住了的,百試不爽。
蘇容其實也知道大夫人對換了策略了,但那又有什麼辦法?確實瞧上周顧了,可不是要怒點兒力?
哎,天下果然沒有白費的辛苦,也沒有白的懶,一直沒好好學的規矩禮數,如今都得補回來。
“倒也不急,明兒給你放一日的假,讓你歇一日,后日再讓人來,也是每日半天。”大夫人到底還是寬待蘇容,見蔫的,無奈至極,萎靡不振,就忍不住心。
說到底,還是這張小臉長的太好了,不張牙舞爪欺負人時,就是可的。
蘇容總算有了笑模樣,“謝謝母親。”
大夫人覺得這樣笑起來還乖,若是一直保持這樣,應該很討長輩喜歡,當然,男人見了也喜歡。這些日子,看的出來,周顧對蘇容,應該就喜歡的,否則不會每天用完晚膳,陪著蘇容在府里散步,至要一起待半個時辰,聊聊天,兩個人才分開,各自回去歇下。
大夫人覺得,這門婚事兒,八九不離十,應該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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