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宴便在眼前。

顧青昭想親手做一個孔明燈給太后祈福，便手巧的蔡久來教，和唐澤都學。

正涂抹好米糊，牢了燈籠紙，該要上，落地罩方七就輕腳進來了。

“主子，您的話奴婢已經告知鄭婕妤邊的了意（了意）了。”

顧青昭頷首，正好繼續手里的活計，卻見方七蹙著眉，一副神不好的樣子。

疑，“怎麼了？”

方七垂眉，“倒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奴婢與了意說話的時候，沈嬪的侍似是躲在一旁聽，后來像是誤會了什麼一樣，慌慌張張地跑了。奴婢怕會出差錯。”

顧青昭大概能猜到那侍的心思。

畢竟方七去囑咐鄭婕妤的事，算是“有損德”的。

“暗中盯著些就是。”

“是。”

“母妃，你看澤兒做的燈好不好看？”這廂唐澤埋頭苦干了許久，終于抬頭出個甜膩膩的笑來，右手舉著個到他脖子高的孔明燈。

那燈的正前方用輕水筆畫了一只潦草的貓，腦袋上還有兩個貓耳朵一樣的小玩意兒，瞧著就憨態可掬。

小唐澤怕看不懂，用空出來的手去將雪團撈起來，“母妃你看，這是雪團～”

雪團多大的一只貓啊，又又腫，被唐澤摟得大臉被迫對著顧青昭，姿勢很不舒服就是了。它倒是想掙，可又怕傷著孩子，手腳了兩下子就懶得彈了，生無可般地任唐澤費力地將它摟著腋下。

可憐的喲~

顧青昭忍俊不，卻又不忍打擊小孩子的積極，只能對著那一張實在潦草丑陋的燈籠臉忙不迭夸贊，“好看好看。”

唐澤就十分高興，緩緩矮將雪團放下去，著雪團的腦袋道：“雪團你看，這是你。”

雪團：喵……

這什麼丑東西？

雪團被氣走了，可唐澤還很快樂地繼續做燈籠。

他很有信心，“下一回我要畫一個母妃和父皇。”

顧青昭一邊莞爾一邊問邊的蔡九，“三殿下的丹青師傅是誰來著？”

“是集賢院的岑夫子，乃是當代丹青大師呢。”

顧青昭：……

行吧，是自家娃不爭氣了。

關雎宮里暖意濃濃，可另一頭咸芳宮里的氣氛，因著一個侍的到來而顯得十分詭異。

“你當真是親眼所見？”沈坐在榻上，微微前傾，滿臉的詫異之中還暗藏著幾分驚喜。

那侍忙不迭地點頭，鄭重其事道：“奴婢才從花卉局回來，遠遠地便撞見顧貴妃邊的方七和鄭婕妤的侍了意行蹤鬼祟可疑，奴婢悄悄湊上去，便聽見方七對了意說——”

清了清嗓子，模仿著方七的話：“鄭婕妤的肚子再過些時日就該顯懷了，裴氏已倒，鄭婕妤腹中的胎兒也不宜再留了。”

沈邊的寸心驚得里都能塞下一個蛋了，“貴妃竟如此肆意妄為？！”

“可不是。”那侍也驚魂未定的模樣，“顯見是顧貴妃一早買通了了意，想要對鄭婕妤腹中胎兒下手呢！奴婢怕們發現，連忙跑回來告知娘娘此事。”

寸心見自家主子沉思著，便給了那侍一些賞賜打發了出去。

“主子。貴妃如此自取滅亡，您豈不是正好……”

“不對。”沈眉眼擰著，“即便顧青昭要鄭婕妤，與裴氏倒不倒有什麼關系？這事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主子是說，方才那侍有問題，是故意來給你上眼藥的？”寸心震驚，“可素來忠心耿耿，奴婢也細細盤問過了，應該沒有問題才對。”

“防人之心不可無，顧青昭在后宮只手遮天，難保不是故意放出來的煙霧彈。”

寸心若有所思，“顧貴妃頗為寵，膝下已有皇子，眼下肚子里還懷著一個，指不定已經對儲君之位起了心思。許是因此，才要對出士族的鄭婕妤手呢？”

“這也不無可能。”沈眸幽深，“不過本宮倒真是希對鄭氏下手。鄭婕妤著實礙眼許久了，而顧青昭，只要臟了手，日后還能保得住賢德的名聲嗎？”

寸心重重點頭，“最好鄭婕妤的胎真被貴妃弄掉，而貴妃也因此貶黜。”

沈勾，“不管如何，總歸都是好事。”

“那咱們眼下？”

沈抬手，“此事不能由本宮沾染。”

“主子的意思是？”

“白才人。”

當日深夜，鸞宮外便有人鬼鬼祟祟地求見。

齊貴妃坐在雕花寶座上，漂亮的蛾眉狠狠擰著，“你深夜見本宮，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自然是一樁天大的事。”來人正是白才人，勾笑，“顧貴妃要對鄭婕妤腹中胎兒下手。”

“放肆！”

齊渺怒拍桌案，“貴妃之尊，豈容你張開閉口污蔑！”

白才人卻不懼反笑，只微微屈膝道：“娘娘您細想，明明顧貴妃在您病重之時那樣包攬后宮大權，如今更是了貴妃，何其顯赫！可自打您病好后，便毫無留地將宮權又到您手上，自個兒卻以養胎為由理宮事。豈不蹊蹺嗎？”

齊渺狠狠蹙眉，“你到底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