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五點,簡華廷冒著雨趕來冥家的時候,就看到客廳里,盛問音,祈肆,冥,恪,四個人,誰都沒說話。
簡華廷先跟兒子打招呼:“寶寶!”
簡問恪:“……”
簡華廷看兒子雖然沒理自己,但是也沒呲自己,心里都樂開花了,又問:“曼費雷德真的恢復記憶了?他現在人呢?”
祈肆指了指廁所。
簡華廷納悶:“把他關廁所里了?行,廁所里窗戶小,跑不掉,也給堵上了?沒聽到聲……”
簡華廷走到廁所門口,剛往里面看一眼,整個人就沉默下來了。
“噓~噓~”只見曼費雷德正站在馬桶前,低哄著,在給盛星焰把尿。
簡華廷:“……”
事還要追溯到半個小時前。
盛星焰晚上是和舅舅一起睡的,他一覺醒來,覺得邊空空的,舅舅不見了,真人抱枕不見了。
他就不開心,先是爬起來喚,沒人理,后來起床氣發,一委屈,直接嚎啕大哭起來。
是不是假哭另說,反正哭聲跟殺豬一樣,臺里的人都聽見了,大家顧不上曼費雷德了,都過來看盛星焰。
盛星焰是個矯鬼,越是有人哄,越是哭聲大,而當大家都圍著盛星焰轉的時候,曼費雷德也過來了。
“這就是你們的兒子?長得很一般啊,哭聲真難聽。”從之前的對話中就可以看出,曼費雷德這個人,不是一般的裝。
果然,他連小孩都不放過,當著盛星焰的面,說了盛星焰的一堆壞話。
盛問音都聽上火了,憤怒的罵他:“就算他長得難看,聲音難聽,他也是我兒子!”
祈肆:“……”
盛星焰這時還在哭,哭著哭著,他往門口看去,就看到了曼費雷德,盛星焰苦著臉,朝著曼費雷德手,里含糊的喊:“爺爺……”
其他人:“……”
曼費雷德:“……”
盛星焰是認識簡言品的,今天晚上的時候,簡言品吃了飯,都還哄了盛星焰半天。
但是曼費雷德不是簡言品,他對盛星焰沒,就冷酷的道:“誰是你爺爺,別想高攀我。”
“后來呢?”簡華廷催促盛問音繼續說。
盛問音挑了挑眉,指著廁所里面:“后來就這樣啊。”
盛星焰以為曼費雷德就是簡言品,哭著喊爺爺,曼費雷德沒辦法,只能過來敷衍的他一下。
然后盛星焰就逮住了爺爺的手。
小孩的小爪子,只有芝麻大點,盛問音一整個的手掌攏在一起,才能勉強握住爺爺一個的大拇指。
他攥住爺爺,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霧蒙蒙的,澄清的瞳孔里,又有沒睡醒的委屈,又有這些大人圍著床叭叭半天,也沒一個懂事點的,來抱抱他的痛苦。
曼費雷德是個很倔強的人,他倔強的不把盛星焰當回事,倔強的沒給盛星焰好臉,倔強的把盛星焰抱起來拍拍,倔強的給盛星焰沖了半瓶,倔強的等盛星焰喝完,帶他去廁所噓噓。
一切行為都那麼自然,又那麼倔強。
簡華廷眼看著盛星焰尿完,曼費雷德又把他抱回房間,給他講大灰狼和小紅帽的故事。
客廳里的五人,面面相覷。
半晌之后,還是盛問音先開口,一臉嚴肅的問:“他是不是沒沖馬桶?”
其他人:“……”
“噓!”這時,房間里傳來曼費雷德刻意低的聲音,他很生氣的譴責他們:“他剛睡著,吵什麼吵。”
外面的人:“……”
直到早晨六點鐘的樣子,曼費雷德才從小垃圾的房間里出來。
簡華廷立刻站起來,打算把他揪回去審問。
結果曼費雷德一出來,看到了簡華廷,立刻笑著過來跟他勾肩搭背:“哥,你來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音音家?我昨天出了點事,這傻孩子擔心我,非要過去接我,我沒辦法,只能跟著回來,哎,這孩子太有孝心也不好,大人一點空間都沒有,哦,對了,我忘了你跟你兒子不合來著,我炫耀我和我兒好,你不會心里不舒服吧?”
曼費雷德樂呵呵,說完徑直走進了廚房,開始給小輩們做早飯。
簡華廷:“……”
其他人:“……”
簡華廷納悶的看向盛問音,盛問音深吸口氣,嘆息:“切回小號了。”
連著兩天下來,大家算是掌握到曼費雷德出現的規律了,他只有晚上出來,一出來不是詩就是作對,仿佛自己是個什麼高人似的。
他還誰都看不起,一會兒說盛問音沒有他高,一會兒說祈肆沒有他帥,一會兒說冥眼睛沒有他黑,一會兒說簡問恪的可達鴨水壺是盜版。
簡問恪抱著自己的水壺,非常生氣:“那個那個不是要帶他回去審問嗎?能不能把他趕走啊!”
“不行。”冥這時突然說道。
小垃圾錯愕的看向大徒弟。
冥深深的道:“他會做早飯。”
小垃圾:“……”
是了,在簡言品沒來的時候,是冥做早中晚三頓飯,外帶宵夜和下午茶,而且水電氣網絡費都是冥付,服也是冥洗,干洗也是冥送去干洗店,出門也是冥開車,帶小垃圾去醫院復診,也是冥去排隊,給盛星焰買尿片,也是冥從超市搬回家。
家里除了冥,就是盛問音,簡問恪,和祈肆。
三個人里面,兩個都是厚無恥的刁民,唯一一個正常人就是祈肆。
祈肆偶爾也想給冥幫忙,他覺得冥做飯太辛苦了,好幾次主幫他做飯,但是冥從來不領,人被拒絕久了,就會傷心,祈肆傷心后,就不再提出幫忙的事了。
所以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冥理,冥只能又當爹,又當媽,一把屎一把尿的把這幾個廢拉扯長大。
現在簡言品來了,簡言品是簡言品的時候,會幫著做飯,會收拾家里。
簡言品是曼費雷德的時候,會幫著孩子,照顧盛星焰。
冥已經上簡言品了,他甚至撂下狠話,這個家里,誰都能走,只有簡言品不能走,除非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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