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和傅子默約的是十一點半。

十一點二十。

封司夜的車子穩穩地停在私房菜的門口。

姜母訂的是包間。

服務員領著幾人進包間的時候，傅子默和他母親姍已經到了。

時隔十年。

姜黎再一次看到傅子默的母親姍。

在清泉鎮的那五年，很見到姍，但僅有的幾面之緣，對姍的印象非常深刻，印象中的姍白貌，氣質優雅高貴。

而現在。

姍跟十年前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材保持得很好，纖細修長。一米的針織，腕間一只通碧綠的翡翠手鐲，整個人看上去親和溫又高貴典雅。

姜黎禮貌的打招呼，“阿姨好。”

“你是……小姜姜？”

“是我。”

姍溫的眸里立馬帶上了心疼，手姜黎的臉，“你這些年的經歷我聽子默說過了，可憐的孩子……好在一切都過去了。胳膊還好嗎，醫生怎麼說的？”

“骨裂，打了石膏，過段時間拆了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姍拉著姜黎的手，越看笑容就越和，“十年不見，都長這麼漂亮的大姑娘了。子默剛到江城那段時間，我就聽他說又遇到你了，我聽了不知道多高興。子默做生意行，朋友這方面就一般般了，你在江城，你們互相也能有個照應，我也放心得多。”

姜黎禮貌的笑笑，“子默哥照應我比較多。”

“他比你大，又是男生，照顧你不是應該的。”

說著。

姍看到了姜黎邊的封司夜，眉頭一揚，“男朋友？”

“嗯。”

姍不著痕跡地打量封司夜，打量完之后，笑著跟姜黎說，“郎才貌，真是般配。”

“謝謝阿姨。”

姍非常熱。

跟姜黎打完招呼，見傅子默站在那兒一不，手拍在他肩膀上，“愣著干嘛，跟你叔和嬸兒打招呼啊。”

“嗯。”

傅子默眸幽深，帶著讓人看不懂的晦，他目從姜黎胳膊上收回來，轉向姜父和姜母。

“叔，嬸兒。”

“哎。”

姜父姜母應了一聲，然后跟姍寒暄。

姜母和姍都是熱大方的人，聊了幾句之后生疏就沒了，姜母盯著姍，有些不敢置信，“你這是吃了防腐劑嗎，怎麼跟十年前一模一樣，一點兒都沒老。”

“人沒老，心老了。”

姍看向姜父，“姜大哥這是怎麼了？”

姜母就順勢挑了些這些年發生的事兒來講，姍聽得慨不已，也說起了這些年在京城發生的事。

傅子默招呼眾人落座。

姍和姜母還親熱地聊個不停。

姜黎坐在旁邊，心里暗暗慨。

阿姨這樣的，才算真正豪門貴婦該有的氣質吧。

跟人往的時候，讓人如沐春風，毫不會因為自己是豪門太太，對方是普通人，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姜黎在心里默默吐槽。

比封夫人不知道強幾百倍。

服務員送上菜單。

傅子默點了幾個菜，要麼是適合老年人吃的，清淡好消化的，要麼都是姜黎平時吃的。點完之后，他把菜單推給姜黎，“你看看有沒有其他想吃的，再添一些。”

姜黎拿著平板看了一眼，想吃的都有了，又添了兩個封司夜吃的。

見狀。

封司夜角上揚。

看他這反應，就知道姜黎添的兩個菜是他喜歡的。

傅子默輕哼一聲別開臉。

嗤！

小人得志！

菜上得很快。

傅家也沒有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姍和姜父姜母邊吃邊聊。

姜母跟姍說，“這次要不是子默幫忙，囡囡不知道還要多遭多罪呢。子默，叔叔和嬸兒在這里謝謝你了。”

“嬸兒，你太客氣了。”

“是啊。”姍笑著說，“別說謝，太見外了。要真要謝，還應該我謝你們呢。當年我跟子默他爸爸工作忙，讓他和爺爺住在清泉鎮，那個時候，你們兩口子可沒照顧他們爺孫仨。”

“我們可沒做什麼，那會兒子默還經常給囡囡補課呢。”

“是呢，他們倆從小就好。當初我跟子默他爸爸去清泉鎮接他回京城，因為舍不得囡囡，他路上還抹眼淚呢。”

姍欣地看著姜黎，“這一眨眼，兩個孩子都這麼大了。”

“是啊。”

“我聽子默說，以前他可沒在你家蹭團圓飯。對了，今天都臘月二十六了，還有幾天就過年了，要不年三十我們一起吃頓團圓飯？”

“……”

姜母滿臉喜，“今年恐怕不行呢。”

“哦？”

姜母看著封司夜，跟姍說，“那是我準婿，今年大年三十，我們兩家準備一起過，順便商量兩個孩子的婚期。”

“要結婚了啊，這是大事兒不能馬虎，沒事兒，咱們之后再聚也不遲。”姍話鋒一轉，“不過我聽說封總的父親常年在國外管分公司，國外那邊可不過年，他趕得回來嗎？”

“封先生早就回來了。”

“是嗎。”

姍恍惚了兩秒，然后笑容加深，“那說明封家還是很重視囡囡的。”

“是呢。”

飯菜陸續上齊了。

不知道是不是姜黎的錯覺。

覺得下半場阿姨的話明顯變了，整個人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一頓飯吃了足足兩個小時。

飯后。

封司夜借著去洗手間的名義付了錢。

回到包間。

眾人都吃得差不多了。

又寒暄了一會兒，姜母想著姜黎剛出院，怕吃不消，就先告辭了。

“剛好我們也要走，一起走吧。”

“好。”

幾人在私房菜門口分開。

姜黎和姜父，一個胳膊不方便，一個腳不方便，他們先上車離開，傅子默和姍笑著揮手，目送他們離開。

等封司夜的車子消失在視線中之后。

姍的笑容一寸寸冷了下來。

一旁的傅子默看得心驚膽戰，他給姍披上長款羽絨服，手按住姍的肩膀，“媽，你冷靜點。”

“……”

姍一愣。

調整了一下呼吸，眼底的郁又一點點地褪了下去。

傅子默松口氣，“媽，你沒事吧？”

“沒事。”

姍神有些疲倦，靠在傅子默肩膀，“走吧，我們也回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