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站出現地質災害的事, 很快就傳遍了四座城池。
但幸而這次的地質災害沒有波及到能源站,只是對附近的幾座礦山影響到了。
這段時間地下城并不算很太平。
各式各樣的事常常發生。
整座北山雖然無人害,但還是有一些在外的人傷了。
冬天進尾聲。
很快就來到了地下城一年一度的祭亡節,每年的這個節日都是祭奠地下城亡魂的日子, 今年辦的比以往的任何一年都要隆重很多。
因為今年有戰爭。
……
早上的時候, 厲凌風起的很早, 簡希晚上一直沒有睡好也醒了。
厲凌風在穿著外套, 男人側目轉頭看著他, 低聲道:“還早,你再多睡一會兒。”
簡希輕輕的搖了搖頭。
外面的天已經亮起來了, 灰蒙蒙的, 這是個沉重的日子。
簡希輕聲道:“今天不是要祭亡靈, 還有為在戰場上離世的將士們祈福嗎,我也陪你一起去。”
厲凌風將軍裝的最后一顆紐扣系上,高大英俊的男人看起來格外的嚴肅拔,他開口說:“那地方寒氣重,你不好,去了也會影響心。”
簡希說:“我哪就那麼脆弱。”
厲凌風側目看他。
“而且我不止是你的夫人。”簡希抬頭看著他, 這是第一次,他清秀白凈的臉上表有些小驕傲:“你不是說了嗎,把地下城給我管理,那我既然是地下城的掌權者, 祭奠地下城士兵的這種事,我怎麼能不去?”
厲凌風沉默了片刻。
就在簡希以為他還是不會同意的時候。
厲凌風邁步走了過來, 開口道:“祭祀場路途遠, 那邊的氣溫也更冷一些, 可能要辛苦一天, 確定要去?”
簡希立刻點頭道:“嗯!”
厲凌風像是終于讓步了,男人低聲道:“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要立刻跟我說。”
簡希臉上出了微笑來:“我肯定聽話。”
他是那樣的溫婉通又堅強,讓厲凌風懸著的心慢慢的放了下來。
也許真的是他多慮了。
他的小妻子也沒有那麼氣,其實也是很的,不需要他時時刻刻提心吊膽的看著。
然而——
還沒等他完全的放心。
剛剛還信誓旦旦的簡希起床后冷的打了個哆嗦,怕冷的人一邊站起來一邊原地嘟囔:“哇,好冷好冷,被窩真暖和呀。”
“……”
沒完全。
*
祭亡山谷
這座位于四座城鎮中心的山谷,常年寂靜無人煙。
烈士們,還有這次地下城因為荒死去的人們的墓碑都安葬在此。
整座山谷中,大大小小的墓碑佇立著。
寒風的風從遠方吹拂而來,帶著冰冷和寂靜,氣氛格外的肅穆。
簡希看到沒一個墓碑上面都雕刻著逝者亡魂的名字,他看到很多地下城的居民們,那些士兵的家屬們都哭泣著在他們親人的墓碑前。
戰爭是格外殘酷的。
負責跳祈福舞的祭司過來道:“元帥大人,請您和夫人到前面的石頭前站好,由我來畫下喚魂陣,讓我們流落在外的士兵們的亡魂可以回家。”
厲凌風對祭司道:“我夫人懷著孕,恐怕不能陣。”
祭司連忙道:“原來如此,那夫人過來點一下喚魂燭就好了。”
簡希應了一聲。
祭司帶著他走上前,對他解釋說:“您是我們地下城的恩人和領袖,這個喚魂燭由您來點燃是最好不過的了,您和元帥一起站在神石的面前,將手放在喚魂燭的前面,只要將你們二位的分別滴燭中,就能點燃喚魂石。”
簡希詢問說:“不用火?” “當然不用。”祭司微笑的說:“喚魂石是神石打造出來的蠟燭,它的燃料就是人的靈魂,擁有引路亡魂的能力,傳說有緣分的人,可以通過喚魂燭前面的鏡子,看到自己的前世呢!”
簡希走到看臺前。
在臺子前面,只兩顆豎起來的蠟燭,那蠟燭看起來格外的艷紅明亮。
他和厲凌風一起走上前去。
簡希拿起一旁的工,對著自己的手指扎了一下,就有殷紅的流了下來,順著他白皙的手指滴落下來,流到了蠟燭上面。
原本應該燃燒起來的蠟燭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簡希愣了愣。
喚魂燭是燃燒靈魂人的蠟燭。
他的為什麼落下來不能讓它燃燒起來?
不遠的祭司疑的看了過來。
簡希的心里莫名張了起來,他甚至不敢側目去看祭司的眼睛,在整個祭臺下面還有無數的,不地下城的居民們。
這種重要的時刻,他怎麼能出岔子呢!
一滴殷紅的落下,蠟燭依舊沒有反應,就在簡希有些心急如焚的時候——
厲凌風的手掌了過來,男人將自己的滴落了下來,他的落下來,那原本寂靜沒有作的蠟燭閃了閃,燃燒起了藍的燭火。
祭司走了過來。
厲凌風卻直接拉起了簡希的手,聲音低沉道:“走吧。”
簡希這才慢慢的回過神來,輕輕的應了一聲:“好。”
他有些疑自己的為什麼不能讓喚魂燭燃燒,那燭火是佇立在一盆水之上,鬼使神差的,簡希往下面的盆多看了幾眼。
只是那麼隨意的一瞥就愣住了。
在那一盆寂靜的水面,原本清澈見底的水上居然浮現出了倒影來。
是一顆參天大樹的模樣。
那顆樹是那樣的麗,渾還盛開著漂亮的枝椏和花朵。
他似乎在哪里見過這顆樹。
厲凌風的聲音從旁響起,聲音低沉有力:“當心腳下。”
簡希這才回過神,他有些小心的和厲凌風走到了祭臺的邊緣,在不遠的祭司臺上,是祭祀在舉行著喚魂的儀式。
臺下的無數地下城的百姓們虔誠的叩首。
無數的墓碑佇立著。
悲傷籠罩著整座山。
無數的人哭泣著,寒風呼嘯而過,仿佛整座山也跟著落淚。
待儀式結束后。
厲凌風站在祭臺上,他低頭看著所有人,他的姿拔,雖然是一個人站在那里,可是在這一刻,他似乎是整個地下城百姓們的支柱。
祭司慢慢退了下去。
無數的百姓們抬頭看著站在祭臺最上方的人,看著他們的新的君主。
厲凌風低聲道:“很憾沒有將你們的親人都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和以往的不同。
沒有任何的長篇大論,也沒有讓人頭暈目眩的演講。
厲凌風的話永遠都是簡潔和扼要,他冷峻的臉龐深邃英俊,寒風吹拂過他筆的軍裝和角,男人高大的軀,猶如寒風的一道最不容小覷而凌厲的利刃:“但是,我可以保證,所有人的犧牲都不會白費。”
地下城的百姓們看著他。
“只要我在元帥之職一天。”厲凌風面平靜,可他的話卻充滿了張揚和傲氣:“地下城就會從會天空城獨立出來,更不會任人欺凌。”
他有張狂的底氣和能力。
厲凌風垂眸看向所有人:“這是我的承諾。”
言簡意賅的話語。 卻好像蘊藏著無數給予人信心的力量。
不知道是誰帶著頭喊了出來:
“我們地下城絕對不做依附品!”
“和天空城分開!”
“我們獨立!”
“再也不那個氣了!”
“我們才不是是“殘次品”!”
無數的吶喊在下面響起。
簡希離的也算是有些距離的,但依舊能夠到那種鋪天蓋地的氣勢。
這是所有人團結起來的,這是所有人一致對外的氣勢。
地下城要獨立。
不止是行上的,更是神上的,每個人都不再瞧不起自己,徹徹底底的獨立!
*
寒風呼嘯著。
祭祀的活還在繼續,但是簡希和厲凌風已經走下了祭祀臺,往回去的軍艦走著,剩余的時間完全要留下來,給悲傷的人和他們的親人做道別。
簡希和厲凌風并肩走在小路上。
下山的路不好走。
他走的有些慢,從旁邊出來一只手,那是有些寬大的手掌,簡希抬頭看向他,微微的笑了笑,手也握住了厲凌風。
厲凌風牽著他的手走下山。
他的手掌寬厚而溫暖,讓簡希格外的安心。
沿途下山的道路,一直斷斷續續的可以聽到哭聲,甚至簡希看到了很多活下來的士兵們也在祭奠自己從前的戰友。
副將等人也紅了眼,在昔日的戰友墓前抹了淚。
簡希側目看向厲凌風,旁的人面冷峻,看不出來任何的緒。
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目。
厲凌風低頭看他,聲音低沉有力:“注意臺階。”
“哦……”簡希回過了神,他想了想,到底還是的回握住了厲凌風的手。
厲凌風回眸看他:“怎麼了。”
簡希輕輕的搖了搖頭,溫聲道:“我怕你難過。”
下山的路有些長,但是沒什麼人,只有他們倆個人走在一起。
簡希有些擔心自己是不是到了厲凌風的傷心,畢竟昔日的戰友怎麼會不傷心呢,他有些猶豫。
然而——
厲凌風的聲音卻清晰的響起,男人低聲道:“我不難過。”
簡希有些意外的看向他。
厲凌風的拉著他的手,兩個人一起走下了臺階,他的聲音在寒風中卻也是格外的清晰:“我對緒的知很。”
簡希想起很久很久以前。
厲凌風的母親曾經指著他的鼻子說他是個怪,沒有的怪。
一般人也許會覺得他薄寡淡。
簡希卻莫名有些心疼。
不到緒沒有并不是他的錯,如果有的選擇,沒有人愿意是這樣的。
簡希側目,輕聲道:“那將軍是不會難過嗎?”
“也不是。”厲凌風牽著他的手下山,一邊道:“我知不到太多的緒,并不是接收不到,那些緒太多會變神力的力。”
簡希慢慢的有些懂了:“那樣豈不是會很痛苦。”
厲凌風應了一聲:“我已經習慣了。”
一句淡淡的習慣,將所有的一切都涵蓋了過去。
但是簡希卻恍惚了的想起,在很久很久前,似乎他也有過這樣的對話。
那是在大過年的時候,他是孤兒,總是一個人過。
有人問他寂不寂寞。
他當然是寂寞的,卻只是輕輕的開口回答說:“還好,已經習慣了。”
也許只有同的人才明白。
這世間所有的痛苦,有很多,都不是可以輕易講出來的。
……
簡希垂眸,輕聲道:“這樣也好。”
厲凌風側目看他,高大英俊的男人面平靜,他詢問道:“為什麼?”
“因為,如果不到很多緒的話,說不定也是一件好事。”簡希臉上出了淡淡的微笑來:“這樣就不會很難過,也不會有太多的困擾了。”
他以為厲凌風這樣強大的人,應該就是如此。
可是他的話音落下后,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厲凌風低聲道:“我曾經是這樣認為的。”
簡希愣了愣,疑的開口:“那現在……”
“以前我不在意那些,所以緒對我來說并非必需品。”厲凌風開口道:“不過現在我并不這樣覺得。”
簡希:“為什麼?”
厲凌風低聲開口道:“有時候,我覺得如果能更好的到緒的話就好了。”
簡希歪著腦袋,輕聲詢問他:“什麼時候?”
厲凌風側目看他,那雙形狀好看的薄輕啟:“你不理我的時候。”
……
簡希頓住,有些愣愣的站在原地。
他有些好氣又好笑,但是心中泛起的緒又如同打翻了的料理臺一般,各種滋味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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