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慈寧宮的路上,沈寧跟蕭惟璟相遇,他邊跟著霍庭遠,后是一支林軍。
見到沈寧,蕭惟璟停了下來。
隨后,將到旁邊,“阿寧,宮中生,太后讓本王暫代朝政,不能隨時伴你左右。小心駛得萬年船,警惕每個靠近你的人,要照顧好自己。”
大皇宮,不宜說話。
沈寧頷首,不由握住他的手,“王爺亦是。”
語畢,看了眼霍庭遠便離開。
這兩人從來沒有集,今夜卻并肩而行。
看來,不知道的事太多了。
不管怎麼說,眼下時局錯綜復雜,希他能平安無事。
老皇帝這一倒,要是不過去,接下來就是奪嫡之爭,誰把握住先機誰就可能贏得勝利。
眼下已經完全離劇,沈寧不為蕭惟璟了把汗。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想家里的三只了。
到慈寧宮,太后頭痛癥發作。
沈寧點燃安神香,給按舒解放松。
太后倚靠在枕上,“阿寧,今晚幸好有你跟晉王在,否則宮里還不知什麼樣。”
“能照顧太后,是我的榮幸。”
面對上一界宮斗冠軍,沒有后宮生存經驗的沈寧決定管住,盡量說,省得禍從口出。
幸好太后不是話癆,頭痛緩解之后,便讓嬤嬤給沈寧安排房間。
只是今晚注定無眠,試問大皇宮幾人睡得著?
蕭惟璟走到冗長的宮道上,夜深沉幽暗,似是這二十幾年來走過的漫漫人生路。
踩著夜,他徐徐開口,“霍將軍,這幾年辛苦你了。”
“能為王爺辦事,是末將的榮幸。”
“派人守好泰殿,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見父皇,包括侍宮人。”
蕭惟璟稍加思索,又道:“父皇邊不能缺人照顧,請母妃過去即可。”
霍庭遠吩咐下去,很快有人去請宜妃娘娘。
宜妃心打扮,穿上一不合份的柳荷宮裝,戴著珍藏二十多年的發簪跟珠花,上了致的面妝,這才款款前往泰殿。
藥作用下,老皇帝暈暈沉沉睡了覺,迷糊醒來發現榻邊坐著位子。
是宜妃……不,是錦玉!
渾濁的視線逐漸清明。
很年輕,像極了二十多年前初相見的錦玉,當時穿的就是柳荷宮裝。
當時他跟壽王第一次見到,簡直驚為天人。
唯一不同的是,眼前的梳著婦人髻。
老皇帝分不清是清醒還是夢境,這幾年老是做噩夢,夢到壽王府鮮橫流,錦玉跪在泊中苦苦哀求,救他高抬貴手放過壽王。
“錦、錦……”
說話極其費勁,眼睛直勾勾著。
“皇上可是做夢了?”宜妃替他著額頭汗,聲音溫婉約,“算算,您有二十多年沒喚過臣妾的名字。”
自進宮后,他便從來不喚的名字,究其原因唯有自己心知肚明,只是不想陷進恨仇的屠戮中。
“妾臣也做夢了。”宜妃朝著他微笑,“夢到了靖之,他一直在九泉之下等我。”
老皇帝瞳孔驟然放大,、怎麼敢!
“皇上你知道嗎?靖之他不愿意投胎,一直在奈何橋上等臣妾,他說臣妾承諾過,要生生世世跟他在一起。”
“來、來……”來人啊!
“可臣妾不敢死。”宜妃始終保持著微笑,“他死不瞑目,闔府上下上百口,就臣妾茍活了下來,日夜在仇人下承歡。
我的那麼骯臟,就是死了都沒有面目下去見他,您說我怎麼敢死呢?”
老皇帝齜目裂,“來、來人!”
“皇上別廢心思,宮人們都下去歇息了,從今天起臣妾會照顧您的。”
宜妃著他角淌下的口水,“皇上息怒,臣妾說的都是事實,難道你沒有殺害兄長霸占嫂子?人在做天在看,欠的債總歸是要還的。”
氣不斷翻滾的皇帝,“朕、朕對你、你不夠好嗎?為為、為何!”
“皇上對臣妾很好,好到你為了奪嫡背棄當初的海誓山盟,任由先帝指婚讓我嫁給壽王,卻又在得勢之后殺兄霸嫂,讓我背千夫所指的罵名,您是真對我好嗎?”
假的,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的溫,的善解人意,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賤人,好歹毒的賤人,枉費他一片真心。
來人,人都死哪去了!
宜妃著他差點瞪出來眼珠,“皇上你一生多疑,此時是不是在想,晉王是不是你的親骨?”
老皇帝一口差點上來。
“我也沒想到,他會跟壽王長得那麼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賤人!
“可是,你怎麼就沒發現他跟你更像呢?”宜妃繼續給他口水,“說一千道一萬,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
不過是一場游戲而已,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皇上您仔細想想,你對晉王暗中下過多次死手?
他可是你的親生骨,都說虎毒不食子,你可真是狠心。
不過,為了不讓他傷心難過,我親口告訴他,他其實壽王的腹子,你是他的殺父仇敵。
這麼多年來,他豁出命建功立業,不過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替父報仇。
對了,我還給他下能癲狂發瘋的毒,但他懷疑是你下的,日日夜夜恨不得將你碎尸萬段……”
嚨涌上咸腥,老皇帝拼命掙扎,想要跳起來打,偏偏重如山彈不得毫。
“皇上,你這一病倒,由太后欽點晉王主持朝政,所有的皇嗣都被困在宮中,一旦他們生出不該有的心思,未必能保得住自己的命。”
宜妃繼續照顧他,面對他激的緒娓娓道來,“臣妾最后看了一首詩,覺得有意思的,不如背給你聽聽?”
皇老帝不想聽詩,眼里滿是憎恨震怒,毒婦!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生,相煎何太急。”
“滾、滾……”
宜妃附在他耳邊,“皇上,你所有的兒子都在宮里,一個都跑不了。不管是他們對付晉王,或是晉王對付他們,死的全部都是你的親生骨,這種滋味如何?
對了,你猜猜十九是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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