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別墅在南城東部,距離頤濱公館開車要一個多小時。
歡并不著急回去,起床后在家里慢悠悠磨蹭,吃了午飯,才在健民電話的催促下,拎著包出門。
到家的時候已經兩點半,滾燙的太懸在天邊,車子直接開進家院子里。
歡從車上下來,等在門前的管家陳伯迎了上來,“二小姐,先生在餐廳里等您。”
歡嗯了一聲,進門后直接往餐廳的方向走。
陳伯從司機手里接過禮品,跟在歡后面。
健民坐在餐桌上首,喬秋華手里端著個碗,正在喂他喝湯。
他之前突發腦梗,醫生下了幾次病危通知書,無法進食,只能導管,險些要了他的命,后來雖然了過來,但行不便,走路都要靠別人攙扶,出院時整個人瘦了好幾圈。
養了這些日子,漸漸好轉,這會神倒是不錯。
喬秋華給他生的私生雨婷也在,歡進門就聽到在抱怨。
“爸爸都跟說了要等回來吃飯,這都兩點多了還沒回來,我們等等就算了,爸爸不好,要按時吃飯,真是一點也不關心。”
喬秋華瞪了一眼,“雨婷,不要這樣說你妹妹。”
雨婷不服氣,“我又沒說錯,平時就喜歡擺架子,在家里霸道蠻橫,我為了不讓爸爸心,一直讓著,可現在越來越過分,結了婚,連爸爸都不放在眼里了。”
喬秋華:“是你妹妹,比你年紀小,你爸寵著長大的,慣點也是應該的,你得讓著。”
母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既說了歡的壞話,又賣了一波慘。
雨婷被喬秋華說教了一通,委屈的撇。
健民平靜的開口,“婷婷和歡歡都是我兒,兩個我都一樣寵。”
雨婷道:“才不一樣,爸爸你就是偏心,給了歡份,還把萬宜酒店給了,我還是姐姐,畢業到現在都沒有進自家公司,出去別人都嘲笑我,一樣是爸爸的兒,為什麼能直接接管酒店,我就不能。”
喬秋華勸,“你別著急,該給你什麼,你爸心里自有安排,聽你爸的就好了。”
健民是個大男子主義的人,發達后更是被別人吹捧的唯我獨尊,他很這種被人順從的覺。
健民:“集團下面暫時沒有適合給婷婷練手的公司。”
喬秋華道:“一個小孩子,什麼都不懂,給一個公司也管不好,我看咱們集團旗下,也就酒店適合讓鍛煉鍛煉了。”
歡站在客廳里,聽著們說話,角出一抹諷刺的笑。
說了這麼多,原來是在打酒店的主意。
健民沉片刻,“萬宜酒店已經給了歡歡,如果婷婷對酒店興趣,等會我讓人問問酒店有沒有職位空缺,婷婷過去幫幫妹妹也好。”
“爸爸想問酒店的事,不用那麼麻煩,我這個酒店總裁在這里,直接問我不就可以了?”
歡出聲打斷他們,走了進去。
喬秋華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歡,臉上堆起笑,“歡歡回來了,快過來坐,你爸都念叨你很久了。”
歡沒理,沖著健民喊了聲爸。
健民點了點頭,目往后看了一眼。
歡知道他在看什麼,解釋道:“沈浩煜在外面出差,不在南城。”
健民嗯了一聲,說:“過來坐。”
餐桌上只有三個人,喬秋華坐健民右手邊,雨婷坐他左手邊。
歡想都沒想,直接走到雨婷邊,居高臨下地看著。
沒說話,但意思很明顯。
雨婷得給讓位。
雨婷坐著不,裝不知道什麼意思。
喬秋華給使了個眼,示意讓。
雨婷臉一僵,了手心,想起喬秋華之前叮囑的,不要在爸爸面前跟歡爭,心里不甘心,不懂為什麼溫儀瓊都死了,媽已經住進了這里,哥哥又是這個家里唯一的兒子,再過不久就要接管公司了,還要這麼忍著歡。
兩人僵持片刻,誰都不愿意退一步。
健民出聲和稀泥,“歡歡,坐啊。”
雨婷不讓,怎麼坐。
健民瞥了喬秋華一眼,眸中含不滿。
喬秋華看懂他的意思,連忙出聲,“婷婷,你妹妹很久沒回來了,你讓坐你爸旁邊,好好跟你爸說說話。”
雨婷看向喬秋華,不滿的起坐到旁邊的位子上。
位置讓出來了,但家里的傭人都知道這位二小姐的脾氣,作迅速的重新搬了張椅子過來換上。
歡這才坐下。
傭人開始上菜,歡吃了午飯才過來,知道健民肯定也已經吃了飯,不會真著肚子等到現在。
“你回來的真巧,爸爸剛說了讓我跟你一起管理萬宜酒店,你比我先進酒店,以后有不懂的事,你要教教我啊。”
雨婷心里憋著氣,沒確定的事就迫不及待的說出來惡心歡。
歡:“我又不會刷盤子,怎麼教你呀。”
雨婷臉一僵,“你什麼意思?你讓我刷盤子?”
歡淡聲道:“酒店除了后廚,沒有職位空缺,你又什麼都不會,進酒店不刷盤子刷什麼,馬桶?”
“爸,你看。”
雨婷向健民告狀。
健民道:“歡歡,婷婷畢竟是你姐姐,你們姐妹倆一起管理酒店......”
“爸。”歡直接打斷健民,眸平靜的看著他,態度明確,“首先,我不記得我媽生過我和我姐以外的兒,其次,酒店您既然給了我,那酒店的事就由我做主,如果連酒店用什麼人不用什麼人,我都管不了,那我這個總裁還有什麼意義。”
言外之意,雨婷進酒店,這個總裁就不當了。
健民只能選一個。
歡不擔心他會選雨婷,當初把酒店給,是為了讓沈家人更看重,這才剛過沒多久,他不會讓別人以為在歡和雨婷這兩個兒之間,他更在意私生。
“既然酒店沒有空缺的職位,那這事以后再說吧。”
果然,如歡所料。
雨婷急了,“爸,咱們剛剛都說好了的,為什麼一回來,你就改口。”
年輕,不比喬秋華能沉得住氣,要不是歡在這里,不想讓爸覺得比歡還要任,都要摔筷子直接走人了。
“為什麼你不清楚嗎?”歡勾了勾角,“我是家名正言順的二小姐,你算什麼東西,養?”
雨婷比歡大一歲,和哥一樣是健民婚出軌的私生子,健民把他們接回來后,對外面說的一直是養子養。
養這個份,讓雨婷即便進了家,在其他名媛面前也抬不起頭。
被到痛腳,雨婷再也忍不住,“歡,你別欺人太甚。”
歡微抬下,不屑的看著,“不想被我欺負,就別在我回家的時候特意留在家里等著惡心我啊。”
“好了。”健民皺眉,“都吵什麼,還吃不吃飯?”
餐廳里瞬間安靜下來。
片刻后,歡從椅子上站起來,說:“有惡心的東西在這里我沒胃口,不吃了。”
轉往外面走,不再看那惡心的一家三口。
*
沈浩煜昨晚分析出歡是在跟他使小子后,斟酌了很久,編輯了條消息哄歡。
結果發現消息后面顯示了嘆號,沒發送功。
歡把他拉黑了。
今天上午他談完項目后,便匆匆趕回南城。
在路上就讓人訂了花和餐廳,準備晚上帶歡出去吃飯。
經過南城市中心時,他下車去一家珠寶店買了套鉆石首飾。
回到家,蘇姨在客廳里打掃衛生,見他懷里抱了束玫瑰花,笑著問道:“是送給太太的吧?”
沈浩煜嗯了一聲,準備換鞋。
蘇姨道:“太太不在家。”
“知道去哪了嗎?”
“回家了,說是晚飯前會回來,你今天想吃什麼,我等會去買菜。”
沈浩煜想了想,說:“不用忙,晚上我帶在外面吃。”
蘇姨笑著答應,“好的。”
沈浩煜抱著花,回到車上。
司機見他一個人出來了,知道太太沒在家,問道:“去餐廳嗎?”
沈浩煜:“先去家。”
*
歡從餐廳出來后,回了自己的臥室。
沒多會,陳伯推著健民進來,后跟著的傭人端著飯。
飯菜放在桌子上后,健民和陳伯都退了出去。
房間里只剩下歡和健民。
健民看著歡說:“吃點東西。”
歡搖頭,“不想吃。”
健民道:“酒店有那麼多分店,隨便給一家分店,你在總部,跟不著面,就算見著了,你是總裁,是分公司經理,你一頭,有什麼不滿意。”
歡:“爸爸,你有討厭的人嗎?你愿不愿意把亞輝集團旗下分公司分一家給你討厭的人,他一頭?”
健民噎了一聲。
歡道:“我真的很討厭們,為了爸爸,我也同意讓們搬進了家里,但是要我對們笑臉相迎,我做不到,而且們明明也不喜歡我,卻在爸爸面前裝出一副對我很好的樣子,讓我覺得們很虛偽,指不定哪天就在背后咬我一口,我才不相信們只是想要一家分店。”
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當年就是這樣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獲得岳父的信任,最后搞垮了溫家,健民覺得歡說的很有道理。
喬秋華跟了他這麼多年,是什麼人他心里很清楚,現在討好他,都是因為他的錢,他現在病了,公司的很多事不得不出去。
他只有一個兒子,家業自然要到兒子手里,但這個兒子是喬秋華生的,如果現在就把權利都出去,難保喬秋華不會跟他翻臉。
“好,爸爸知道你是好孩子,既然你不愿意,這事就不提了。”
健民在歡房間里培養了會父,有些神不濟,陳伯進來推著他回去睡覺。
沈浩煜到家時,已經是傍晚。
健民在睡覺,陳伯想讓人上去告訴歡他來了。
沈浩煜擺手道:“不用,我自己上去。”
他要去給歡一個驚喜。
他手里拿著玫瑰花和鉆石項鏈,忍不住想象歡待會看到他出現在這里,激的樣子。
他抬走上樓梯。
歡下午一直待在房間里玩手機,見時間不早了,從沙發上坐起來,準備去看健民有沒有睡醒,要回去了。
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雨婷走了進來。
歡皺眉,“誰準你進來的?滾出去。”
“這里是我家,我想去哪就哪。”雨婷雙手抱臂,目在房間里掃視一圈,“你不會真的以為這房間永遠屬于你吧,別做夢了,爸爸心里唯一的繼承人,是我哥,這個家,早晚都是我們的。”
歡:“大白天呢,你做什麼夢呢,一個私生子,也配?”
雨婷最討厭歡這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說自己是私生子,如果不是和沈浩煜結婚,破壞媽媽的計劃,媽媽現在已經是太太了,也不會一直被別人說是養。
眼神鷙,“你有什麼好橫的,真以為你在爸爸心里有多重要嗎?不過就是因為你和沈浩煜結婚沖喜,爸爸的又恰好有所好轉,才便宜了你,為了不讓我媽進門,你倒是豁得出去,我記得你當初可是死活都不愿意嫁給沈浩煜啊,堂堂家二小姐,為了阻止繼母進門,連自己的婚姻都出賣,你真可憐。”
歡不為所,“你再狗急跳墻,也改變不了你媽進不了門,你只是一個私生的事實。”
雨婷了手心,視線落在歡明艷的臉蛋上,眸中閃過一抹嫉恨。
都是一個爸生的,憑什麼就要比歡矮一頭,當初歡不愿意和沈家聯姻,去求爸爸,把歡換,爸爸都不愿意,覺得沈家看不上一個私生。
“沈浩煜應該還不知道你跟他結婚,是為了給爸爸沖喜吧,聽說你跟他不好,如果知道你只是用他沖喜,換取利益,你這個沈太太的位置,還保得住嗎?”
歡聽出的威脅,笑著說:“那你就去告訴他啊,你有這個膽子嗎?破壞我和沈浩煜的婚姻,你看你爸會不會饒了你。”
看著雨婷臉上僵的表,歡懶得再搭理,心愉悅的從邊繞過去,往外走。
剛走出門,就看到沈浩煜沉著臉,站在不遠。
歡神一怔,笑容凝固在角。
沈浩煜深不見底的眸,幽幽的凝著,似冬月寒冰,讓手腳發涼。
沈浩煜握著玫瑰花的手背青筋暴起,薄微抿,腦中如走馬燈般浮現他和歡相的點點滴滴。
歡背地里喊他老公,親自下廚為他熬湯,送他手表示......
他以為是慘了他,才會耍手段嫁給他,原來一開始,是真的死活不愿意嫁給他,突然改口,是要用他給爸沖喜。
沈浩煜腦中轟了一聲。
一瞬間,周遭仿佛都靜了下來,什麼都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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