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一整夜。
翌日清晨,黎初月睜開雙眼,只覺得線刺目。
下意識地手遮住視線,過手指,窺見了枕邊還在酣眠之中的薄驍聞。
自從他們重新和好后,時間已經悄然之間過去了兩年。
在這兩年的時間里,黎初月還是忙于昆曲劇團的各種事務。除了登臺表演之外,也要參與日常的運營工作。
而薄驍聞呢,則漸漸淡出了劇團的管理團隊,為了深居幕后的神投資人。
一方面是因為他想避免和黎初月的“辦公室”,決定把事業和徹底分開。
另一方面,也是拜他的二叔薄勛所賜。
此前薄家的那幾項家族產業,都是由薄勛全權負責。薄勛和大哥薄崇兩兄弟,一商一仕、分工明確。
可自從這位二叔跟他的心上人倪苓結婚后,兩人就一起歸田園,定居到了法國南部的一個小鎮上,遠離都市塵囂,過上了歸田園的生活。
這下子,薄家家族生意的重擔,全數都落在了薄驍聞的上。
在剛剛過去的一段時間里,薄驍聞幾乎每天都加班到深夜,仿佛永遠有開不完的會、簽不完的文件、審不完的材料。
今天難得他休息一天,早上多睡了一會兒。黎初月就更不忍心醒他。
此時此刻,眼前的薄驍聞雙眼閉,濃的睫自然垂下,兩片薄抿起,角還帶著一若有似無的弧度。
黎初月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淺淺一笑。
輕輕翻過,自己先下了床,氣都不敢出聲,生怕會吵醒薄驍聞來之不易的懶覺。
黎初月兩只腳丫先后落在法蘭絨地毯上,一低頭,就看到了散落一地的和。
此時,床尾凳旁邊,還有兩只用過的套子,明晃晃地昭示著昨晚的風月旖.旎。
黎初月忽然臉頰一紅,趕俯下把這兩只拾起來,用紙巾包好,扔進了垃圾桶。
在家的時候不喜歡穿,總覺得會有一種束縛,所以眼下也只是撿起了真睡袍,隨意地披在上。
黎初月系好紐扣后,又彎腰把薄驍聞的也撿了起來,稍微疊了一下,放在了床頭柜上。
一抬眼,就瞄見了床頭柜上安全.套的包裝盒。這個牌子他們昨晚是第一次嘗試,黎初月覺得驗不錯。
于是便又在床邊坐下,隨手拿起了空盒,看了看上面的品牌介紹。
黎初月驚奇地發現,現在套這種東西,居然也能添加玻尿酸的分,真是越來越稀奇。
就在的目還專注在這些略顯.骨的文字描述中時,忽覺一只冰涼的手覆上了的脖頸。
黎初月回頭一看,只見薄驍聞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了,現在正坐在的后,一只手臂了過來。
黎初月匆忙問道:“你怎麼不再睡一會兒?難得休息一天,應該一覺睡到太落山才對。”
薄驍聞略顯無奈地嘆了口氣:“生鐘形了,沒辦法。”
他一邊說著,一邊好奇地向前探:“一大早上的,你在研究什麼呢,這麼認真?”
薄驍聞的胳膊隨即繞過來,黎初月張地手一,套.套的包裝盒掉在了地上,他們的手順勢牽在了一起。
他從后抱著,兩人十指勾纏。
黎初月拉起薄驍聞的手舉在眼前,有些慨:“你這雙手,原本是用來畫建筑設計圖的,現在都要改做來簽文件了。”
薄驍聞也笑笑:“都怪我那個不負責任的二叔,害得我閑云野鶴做不,不得不趕鴨子上架了。”
黎初月凝視著薄驍聞的手,他的十指修長有力、骨節分明,連輕微凸出的管都和諧得恰如其分。
黎初月不免嘆道:“驍聞,你的手真好看,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的手。”
然而薄驍聞聽罷,卻是眉心一蹙:“怎麼,你還仔細研究過哪個男人的手?說來聽聽。”
黎初月忍不住笑出了聲:“你的關注點很奇怪哎!”
薄驍聞沒有再說話,而是微微地張開了五指,他另一只手的指尖,輕輕地點了點自己無名指的指。
他似是不經意地開口:“我都等了兩年了,不知道我的黎小姐,什麼時候才能讓我這里戴上戒指呢?”
黎初月聞言一怔,隨后笑眼一彎:“那你總要先買來戒指才行!”
話音一落,想不到薄驍聞直接松開了。男人轉拉開了自己那一側的床頭柜屜。
接著,他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個藍絨錦盒。打開后,眼前出現了一只澤耀眼奪目的鉆戒。
鉆戒是市面上極其罕見的款式,造型簡約卻著掩藏不住的貴氣與奢華。
黎初月驚喜又意外:“驍聞,你這是什麼時候買的?一直都放在這里嗎?我怎麼從來都沒發現?”
“嗯。”薄驍聞笑笑,“算起來,可能已經買了800多天了。”
他又補道:“這是我自己設計的款式、親手畫的圖紙,后來聯系了品牌方專門定制的。就連這顆鉆石的原石也找了好久。”
說著說著,薄驍聞的語氣忽然變得鄭重了起來:“月兒,其實我一直都在等你點頭。”
他停頓一瞬,接著說:“我知道你的格斂、低調,不喜歡在公開場合被當眾表白,所以我也沒有安排那樣可能會讓人覺尷尬和浮夸的求婚儀式。我只想著慢慢等,等到你想好的那天再說。”
薄驍聞迎上黎初月的視線:“但我現在有點等不了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讓‘黎小姐’為我名正言順的‘薄太太’。”
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彎下單膝,親吻了的手背,聲音真摯又虔誠。
“月兒,嫁給我好嗎?”
那一瞬間,黎初月的眼圈忽然莫名酸。把手指彎下,唯獨翹起了無名指。
“那、我要先試試戒指的尺寸合不合適。”
說來也很奇妙,他們就在那個下著雪的清晨,許下了終生的約定。
*
既然兩人都做好了決定,婚禮儀式就要提上日程。
盡管薄驍聞工作繁忙,但婚禮的事,他還是不想讓黎初月過于心,竭力自己一手來安排。
薄家份比較敏,其實紅白喜事都不可以太過大肆辦。而對于黎初月來說的,的親生父親是南盛,南家大部分的親戚又都在加拿大。兩家人商量了一下,最終把婚禮定在了北太平洋的一個度假小島。
這里風綺麗,游客也不算多。剛好又是中、加兩國在地理位置上的折中點。
婚禮的規模嚴格控制,只邀請了兩家的至親好友。薄家和南家都請了人。
當然,薄驍聞和黎初月的那些共同朋友,自然也都在邀之列。
霍煊、鐘瑜、陳奕、小酒窩、還有周正和朱小韻等等,分別同時收到了的喜帖。
參加這次婚禮的賓客,大多數都是乘坐私人飛機前往。一時間,這座小島機場的停機坪上,全部停滿了大家的公務機。
按照薄驍聞和黎初月這兩位新人的要求,儀式的環節不要設計得太過復雜,他們主要是希能在至親好友的見證下,一同定下白首之約。
婚禮的前一天,兩人提前在海島的禮堂進行了彩排。
這時候,南盛也帶著黎初月的母親黎雅飛抵了度假小島。
自從南盛接黎雅去加拿大治療后,母倆兩年也只見過三次面,距上一次見面,已經又過去了小半年。
黎初月看見黎雅,臉上明的笑容完全無法掩藏。
走上前輕輕地抱了抱母親,認真打量起來。
或許是南盛對太過寵,也或許是生活得無憂無慮,黎雅的材變得了一些,氣也更加紅潤。
“媽,你這陣子好嗎?我好想你啊。”黎初月把頭靠進黎雅的懷里,有些撒般地開口。
“我很好啊。”黎雅笑得開心,朝薄驍聞招了招手,“驍聞,我把兒給你了。”
薄驍聞緩步上前,聲音無比篤定:“阿姨,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
他一邊說,一邊看了看站在后面的南盛:“南總,請您也放心。”
在這樣的場景下,南盛多還是有些局促的。這兩年來,黎初月其實也一直沒有真正地接納他。
就在這個時候,婚禮的策劃師團隊到了現場,說是要幫新郎新娘預演一下流程。
策劃師據場地的實際況,幫兩個人設計了幾種出場方式。
方案一是新郎等在臺上,看著新娘款款走進來。方案二是兩位新人一起手牽著手進場。
策劃師征求起他們的意見來。
黎初月沉思片刻,沒有答話。而是慢慢地走近了南盛。輕喚了一聲:“南總。”
“在。”南盛很意外,但卻下意識地應聲,“我在的,初月。”
黎初月深吸了一口氣,故作若無其事道:“我參加過幾次婚禮,都是由方的爸爸挽著兒場,再把兒到新郎的手里。”
看了看南盛,又接著道:“不如,明天就請您挽著我進場吧。”
南盛聞言,直接愣在原地,呼吸在那一瞬間窒住。
他一時間激得整個人語無倫次地開口:“好、好,沒問題。”
言畢,南盛又回頭看向黎雅,興地握起了的手。
“小雅,我這次帶了四件正裝過來,也分別配了不同的領帶,你幫我挑挑,明天穿哪一套最合適!”
黎雅看著南盛,滿臉的喜悅之亦是溢于言表。
*
婚禮前夜,主人和賓客們都各自在房間里調整時差、養蓄銳,準備參加明天上午的典禮儀式。
但鐘瑜躺在自己的房間里,聽著窗外的海浪聲聲,卻怎麼也睡不著。
此刻,婚禮的場地還在鑼鼓地最后布置當中。
雖說策劃團隊是高價聘請的,工作十分細致、專業。但鐘瑜卻還是有些不太放心,想過去幫幫忙。
于是便起,隨意套了件外套,就直接出了門。
鐘瑜來到婚宴大廳,一抬眼竟發現了一個悉的面孔。霍煊居然也在這里!
此刻的霍煊,正站在一群工作人員中,忙著一起擺放花籃。花籃里有紅玫瑰和白百合。
鐘瑜難免有些震驚:“呦呵,霍公子你也在啊。”
霍煊聞聲抬眸,看見面前是鐘瑜,角就止不住地翹起:“哎呀是竇娥啊,大晚上也想著給姐妹心呢?”
“是啊。”
鐘瑜驕傲地點點頭:“畢竟我是小月兒最好的朋友,了解的審和喜好,所以想來場地把把關。”
霍煊表示贊同:“跟我的想法差不多,我也要替驍聞站好這最后一班崗!”
鐘瑜給他豎了個大拇指:“薄驍聞那些狐朋狗友里,還真就屬你最靠譜啊。”
霍煊角一彎:“竇娥,咱們彼此彼此啦。”
兩人跟著婚禮策劃團隊的工作人員,一直忙碌到深夜,也確實幫上了很多忙。
場地布置完、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凌晨兩點。
鐘瑜和霍煊都免不了有些疲憊,兩人懶洋洋地乘電梯打算各自回房休息。
他們的房間在同一樓層,相鄰不算遠。出了電梯后,霍煊和鐘瑜兩人并排慢慢悠悠地走著。
這時候,霍煊忽然像變戲法一樣,從自己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玫瑰。
他看著鐘瑜,笑著說:“送給你。”
鐘瑜來不及反應,下意識地手接過,臉上有些驚喜:“你這是哪來的?”
霍煊淡笑:“剛才在新郎新娘的花籃里薅的羊,想沾沾他們的喜氣,也順便借花獻佛。”
“那我就不客氣啦。”鐘瑜低頭嗅了嗅這支花,幽幽的香氣竟有些醉人。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鐘瑜房間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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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糯總想改名,她覺得名字看起來太好吃,是永遠也不可能減肥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