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左右為難,對各執一詞的兩人也突然不知道該相信誰。
皇後娘娘小聲在一旁提醒著他:“皇上,證據。”
畢竟茲事大,兩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冤枉了誰都不好。
慕容瀟早想到了這一層,頓時拍了拍手,再次喚了顧五。
這一回,顧五拿了一摞厚厚的賬本進來。
眾人都是滿頭霧水,不知道這秦王究竟要幹什麽。
唯獨慕容寒眼裏閃過一,角噙的笑多了幾分玩味。
慕容瀟呈上讓皇上過目。
這居然是張國師和謝家主的錢財往來易!
多是謝家主向張國師提的錢財。
越往後翻,賬目上的數字也就越來越大。皇上看著青筋暴起,狠狠地把賬本摔到了地上。
慕容瀟聲音平靜,不緩不急道:“這十五年來謝家主和張國師一直存在易。每個月,謝家主都會來太醫署找張國師討要珍貴的藥材。而張國師也濫用太醫署的藥材,私製例外的丹藥,經由謝家主之手賣給普通民眾、高貴胄,並從中牟取暴利,賺取。”
傅相思早說過他們的底線不同。
是醫者,不想有人濫用藥而害人。
而慕容瀟的底線是民眾,是社稷。任何有害社稷的蠹蟲他都會一一揪出,除之而後快。
傅相思抬眸看他一眼,恍然生出一種錯覺來。
一種,以後這條蛟龍是要騰空而起,扶搖直上遨遊在暢闊的天空的錯覺。
皇上震怒:“張國師還有何話要講?”
張國師冷汗連連,聲音都夾雜上了輕微的抖。
“老臣對此事確實不知啊……謝家主確實每月都進出太醫署一趟,但隻是和老臣研討醫。販藥、私製藥丸、濫用藥材,這些都是要滅三族的罪名啊,就是再借老臣十個膽老臣也不敢做出這些事,還請皇上嚴查,還臣一個清白!”
【清白清白!你的良心都黑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句話沒聽過?那麽厚一本賬本,你當鬧著玩呢?板上釘釘的事還想著洗白,當代劣跡藝人都沒有你會洗白!】傅相思在心裏狠狠吐槽著,看見慕容瀟似有若有無往自己這邊瞥了一眼,心下納悶:難道他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宜妃推波助瀾:“國師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被冤枉的,自己對謝家主這些行為也毫不知,那這本賬本、這些往來記錄難道都是我家瀟兒枉造而用來汙蔑國師的麽?”
最後一句音調徒然拔高,誰都聽得出,宜妃娘娘這是真的生氣了。
證據都確鑿,就剩皇上最後的一錘定音了。
可是皇上到底顧念著這二十多年的君臣義,也不想懲罰太重。
“即日起立刻查封謝家藥庫,鷹司全權負責去查謝家製藥的藥源、販賣去,太醫署負責驗明丹藥分,如若真的含有劇毒,則謝家必定嚴懲不貸!”
“張國師為朕煉藥二十年,朕仁厚寬良,也不想在朕壽宴上見了!就暫將國師一職罷去,煉藥工作也即刻停止,太醫署也另覓掌權人選!”
謝家藥庫被封,從明日起謝家的丹藥就不會再在市麵上流通,傅相思一直滯銷的藥就打開了新的銷路。
可是傅相思看上去仍有些憂心忡忡。
皇上寡斷,表麵上對國師和謝家都嚴懲了,可是真說起來,張國師所的實質傷害卻很小。
萬一以後張國師再多進宮求幾次饒恕,皇上心,讓他複原位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現在他們和張國師的梁子算是正式結下了,怕就隻怕日後張國師卷土重來,到時會對秦王府不利。
慕容瀟將跪在地上的傅相思扶了起來,卻不作回到原位的打算。
皇上平息著他們的怒火:“秦王妃虔誠為朕祈禱,還進獻神鼠……那就封這隻白鼠為神鼠吧,稍後朕就安排下去,讓宮人尋個好去將神鼠葬了。”
“隻是不知道秦王妃想要些什麽賞賜呢?”
一聽到賞賜,傅相思眼睛都亮了不。
直說父親之事吧,就怕皇上震怒,自己討賞不反牽連父親。
為自己的藥打宣傳吧,可自己研製的藥又是壯藥,難道現在皇上還需要這個麽?
還不如直接說想要錢來得更實在些……
還在糾結,可慕容瀟已經先一步代回答了。
“這都是相思的分之事。一片孝心赤誠,賞賜就不必了。”
【大哥,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你看不上那點賞賜,可我想要呀!我很窮的好不好?】慕容瀟涼涼地掠了一眼,一副“要是敢說自己就將千刀萬剮”的樣子。
傅相思頓時就蔫了。
皇上重展笑:“倒是個有心的孩子。”
傅相思仍是無打采。
又聽見皇上話鋒一轉。
“但朕從來賞罰分明,該獎就獎,不能吝嗇!那朕就賜秦王妃一對玉如意、一對琉璃玉墜如何?”
什麽“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就是啊!
傅相思從頭發到腳趾都詮釋著一個詞語:舒適。也沒有注意到慕容瀟含笑略顯寵溺的眼神。
經過剛才的那一段曲,皇上也覺得累了,賓主盡歡無法進行下去,便也宣布宴會的結束。
傅相思正要和慕容瀟打道回府。
得了賞賜,又驚訝於今天自己出的表現和鎮定的臨場反應,一臉的“看我棒不棒,快誇我”的傲樣。
慕容瀟打趣:“你要是有尾,此刻都說不定已經翹到天上去了。”
不過也是真好哄,明明出門前還和自己慪氣,現在卻已經不計前嫌了。
慕容瀟愈發肯定,下次這種宴會,還是要帶來。
一個梳著雙環髻的宮突然朝他們走了過來,客客氣氣地請傅相思隨去宣宸殿。
傅相思敏銳地捕捉到字眼:“我單獨去?”
宣宸殿是張人寵時所居宮殿,後來暴斃後許多才人妃嬪都覺得那兒晦氣,也不願住進去,便也慢慢荒廢了下來。
而現在大晚上的,卻有人單獨邀約。
傅相思把目投向了慕容瀟,顯然在等著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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