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最近熱鬧的很。
無論是世家還是貧民, 都在討論承恩侯家大夫人以死守節的事。有贊同的有反對的,不過都只停留在討論的階段。
誰知道幾日后,蘇老爺就好像魔怔了一般, 竟然公然提出江南之地守節之風盛行并不是毫無道理, 子應當以江南子的德行為準,今日他的兒若是想為了夫君而殉節,他絕不傷心,因為這是一種氣節。
男兒家勇戰沙場,是一種氣節,男兒為清廉, 是一種氣節,子守節,向世人表明自己的清白, 也是一種氣節。
如此混淆視聽, 實在是讓人不恥, 不過卻有一些人支持蘇老爺,開始聚集在他的邊,稱贊他為德行嘉之人。
蘇老爺就被夸的飄飄然,然后開口子氣節,閉口貞潔牌坊,將自己家的門風夸天上有, 地下無。然后過了幾天, 在京都眾人的怒氣中,蘇老爺被張柯請了幾杯酒,在酒館里面當眾說了一句:“我家大是個有氣節的,我就經常跟說,做為子, 出嫁從夫,夫死相隨。即便是將來我行將就木,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的老妻,我那日就跟說了這話,老妻便道:你放心,我肯定是先于你而去,我聽后便覺得此生無憾,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張柯就高興極了,萬萬沒有想到,一個人喝醉了,竟然有如此的“氣焰”,讓蘇老爺猶如醉在云端,不亦樂乎。既然如此,他就不客氣了。
然后不過半天的時間,蘇老爺認為京都那些凡是死了丈夫的夫人們都該去世,而不是夫君死了,還茍活在世上的話,就傳遍了京都城里。
此時,有一些人聞見了風的味道不對,及時止步,不敢再跟著蘇老爺的步子,蘇老爺卻還不知道自己的話傳了出去,反而是醒來之后高興的道:“從未想到,我們家竟然是這般飛黃騰達的。”
這些日子的追捧讓他歡喜,并且喜歡上了這種覺。倒是蘇夫人總有一種不好的覺,道:“如今我去承恩侯家,彎彎也不見我,門房不讓我進門,我就是想去其他夫人那里問問,也只笑盈盈的看著我,就是沒有一句實話。
蘇老爺卻想起了張柯的話。
張柯說,他正在做一件莫大的功績,這事礙著了多的人利益,自然不會得人歡喜,但是功了,便是千古垂名。
蘇老爺還想起了那日瞧見張柯陪在太子殿下的邊,然后在路上見了他,招他上前,道了一句,“殿下,這是蘇大人,來京述職的。”
想到這里,蘇老爺的心就熱起來。那可是太子啊,雖然太子并不對他多和善,但卻細細問了他的功績,在徐州做什麼,多年了,在地方上有什麼見解等等。
蘇老爺張的不行,還是張柯替他說話,“蘇大人這是被殿下的威嚴所傾倒了。”
蘇老爺就徹底的信了張柯。回來就陪著張柯喝酒,“你說,殿下會不會記得我?”
張柯笑道:“你是個名人,殿下自然記得。”
如此,蘇老爺就舒了一口氣,像是得到了什麼承諾似的,開始勇往直前了。首先,便聽從了張柯的意見,開始鼓吹月庵的高潔之,希朝廷頒發牌坊以此表彰。
這話倒是也沒有什麼,眾人滿眼瞧著他上蹦下跳,承恩侯幾次三番勸阻他也沒有用,索跟他撇清了關系,然后在大庭廣眾之下道:“我們家的兒媳婦,不用這般,無論是改嫁還是守節都隨自己,假若是改嫁,我就給出嫁妝,當自己的兒一般。”
蘇老爺卻第二天隔空回話:“我自己的兒,我生我養,自然是我說了算,雖然嫁到了你們承恩侯,卻依舊是要守我蘇家的規矩。”
承恩侯是真的覺得蘇老爺離死不遠了,他跟彎彎道:“我這真心當他親家才有此一說,你回家跟他說說,這背后的事已經卷起了千層波浪,不是他一個人所能抵擋,一個不好,便是要被浪卷進海里面去,尸骨無存,我如今跟他說話他已經不信了,你是他的兒,想來他還信你一分,比我說話好多了。”
蘇彎彎就抹淚搖頭,從袖子里拿出一封信來,道:“不滿父親說,我阿爹已經寫了信來,讓我赴死。只是這次,我,我突然有些疑父親到底對不對了。”
這次沒有冤枉蘇老爺。
他是真實意的寫信來,讓蘇彎彎用死來全他如今的高義。只有蘇彎彎死了,他的那場戲才能完全的唱下去。
承恩侯看著那封信,實在是想不明白蘇老爺的腦子怎麼了,他想來想去,拿著那封信去了南陵公家。因為信中多次提及了都是折霜帶壞蘇彎彎的話。
南陵公笑笑,拿著信道:“無事,你只管看護住大夫人便是,他不過是個秋后的螞蚱。”
承恩侯這些日子被太子所用,對南陵公倒是更加的不敢得罪了,生怕他背后來的。倒是折霜等人走之后,笑著道:“父親,大戲要開始了。”
時至六月,烈日炎炎,蘇老爺在提出月庵的提議后,又說出了一句話。
他說,他前些日子去廟里面,看見了一位寡居之人,便是平寧侯家的姑,言辭之中,十分向往月庵,希能在里面吃齋念佛。
那為什麼不讓去呢?
守節應當是神圣的,不該被阻攔。
當晚,平寧侯府傳出了平寧侯老太爺揍平寧侯的聲音,然后第二天,穿戴整齊,進宮面圣。
當日上午,圣上傳召蘇老爺。
同時,京都各位老封君們進皇宮,請見皇后。
折霜靜靜的坐在皇后宮中,坐在最后,此時此刻,的份還不足以坐在最上面一排。
由柏國侯老夫人為主,威遠侯夫人為輔,將蘇家的夫婦的罪行說出來,請求皇后責罰。
皇后靜靜的聽著,然后目看向畢恭畢敬坐在最后的折霜。
問:“阿霜——你跟蘇氏相好,兩位夫人說的話,你可有補充?”
折霜搖頭,“并無。”
皇后點頭,然后問其他人,“你們呢?”
其他人也搖頭,“并無。”
皇后便道:“本宮可以下旨責罰,但是你們想要本宮責罰什麼呢?”
柏國侯夫人道:“請皇后娘娘下旨,責罰蘇家夫夫婦蠱人心,實在不堪為,為父,為母。”
皇后便又看向折霜,“阿霜,你呢?你想要本宮責罰他們什麼?”
折霜站起來,抬頭,然后從后端往前邁出一步,轉,正對著皇后,最終慢慢的繼續往前走。
走到皇后的不遠,雙手疊在一起,行了一個大禮,跪下去,大聲道:“回稟娘娘,臣認為,今日事,不當只置蘇家夫婦,更該置江南如同蘇家一般的夫婦千萬人。”
威遠侯夫人震驚,有些著急,怕折霜說錯話,畢竟來之前,們可沒有說這一出。
誰知折霜卻繼續又行一禮,再次用力道:“臣還求,娘娘能從蘇氏和蘇大人一家上,看見千千萬萬蘇氏,看見千千萬萬個蘇大人,從而廢除貞潔牌坊,從而廢除守節。”
柏國侯夫人呼吸一窒,卻出了欣賞的目。
這般的子啊——
這這般的子,可惜了,竟然不是家的姑娘。
皇后閉了閉眼睛。
問,“你所求就是這個?”
折霜雙手前伏地,道:“臣所求,改嫁無人能所阻,臣所求,守寡不應被拘束,臣,愿求皇后娘娘慈悲,讓臣將月庵,燒個干干凈凈,臣還求,天下子皆知,世上不該有月庵的存在。”
跪著,直了腰,“娘娘,臣除此之外,一生——當別無所求。”
作者有話要說:刪除了好多不必要的,就剩下這麼多了,下章晚上12點前,徹底結束,男主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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