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蘭聽著薛庭遠這話,眼淚又撲簌簌落了下來,“三郎,那二十兩銀子真沒什麽的,我就是想到姐姐這些年一個人守了寡,拉扯你們長大不容易,一個人在外頭做營生,我也幫不上忙,我心裏難。”
薛庭遠眉頭越皺越深。
聽聽,他說什麽來著,小姨本純良,自己過好了都不忘娘家,不忘同父異母的姐姐。
可他娘都幹了些什麽?
他娘為了支開他,把他騙到鎮上酒樓去撥算盤算一堆烏七八糟的破賬,自己帶著大郎和四郎來縣裏坑小姨的錢,還一坑就是二十兩!
小姨為著他,為了薛家,他娘不領也就罷了,還做出如此倒打一耙令人惡心的事兒來。
薛庭遠說什麽都要去雙子巷把錢給討回來。
喬玉蘭借著眼淚,遮住微微翹起的角。
之前從雙子巷回去,剛到家就聽下人說薛三郎來了。
馬上讓人端了冰鎮過的西瓜來給他解暑。
誰料薛庭遠一開口就問那天在街上是怎麽回事兒。
喬玉蘭一聽,哪還不明白,準是喬玉蘿在薛庭遠跟前告狀編排的不是了。
咬著角低下頭,一句話沒說,隻默默掉淚。
春花看不下去了,大著嗓門兒道:“表公子怎麽有臉來質問我們夫人的?你娘夥同雙子巷那個小賤人,當眾給我們夫人難堪也就算了,還聯手坑騙了我們夫人二十兩銀子。
夫人一向待你不薄,平時跟你娘有點小磕小都忍了,這次麵子銀子都讓你娘給卷走了,你還上門來質問?嗬,我們夫人上輩子是欠了你們家,這輩子就合該讓你們家人欺負是怎麽著?”
薛庭遠哪裏想到他娘竟然能幹出這種事兒來,當即又又窘,滿心愧疚,連連給喬玉蘭道歉,說自己不該什麽都沒問清楚就質問小姨,全是他的錯。
喬玉蘭今天是折了麵子銀子沒錯,可看到薛庭遠現在這副義憤填膺馬上要衝進去為討回公道的模樣,就覺得不虧。
二十兩銀子買這對母子離心離德,簡直賺大發了!
薛庭昭躲在雜堆後,聽到二人的對話,牙齒咬得咯吱響。
原本以為三哥讀了那麽多年聖賢書,是家裏最有學問也最聰明的一個。
哪想,這貨不僅是個草包,還是個瞎的,是非黑白都分不出來,耳朵也不中用,別人說什麽他就信什麽。
薛庭旭瞄了眼旁邊麵無緒的喬玉蘿,想著小姨這回是讓三郎傷了心吧?
也是,他聽著都覺得一陣陣心涼。
合著他這些年在鎮上掙的錢,燒進書院就培養了這麽個玩意兒出來?
不念家裏一分也就罷了,竟然能因為外人幾句話就把矛頭指向自己親娘,口口聲聲都在數落自己親娘的不是。
薛庭旭不得不承認,有的時候他自己也混蛋的,但在“孝順”這事兒上,他從來沒有半點懈怠。
而且,放眼整個老薛家,四個兒子中,他是最孝順的一個。
因此聽到薛庭遠那些話後,薛庭旭恨不能衝出去一掌糊那逆子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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